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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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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书记头疼不已。
    他和大队长算是老搭档了,两人配合了多年,处得一直不错,就算偶尔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在这种事上,刘书记也不可能和稀泥,他直接拿话堵了回去,“任命小言时,不存在以权谋私的情况,这是各领导干部一致决定的。”
    陆小言当时已经是顾问了,陆会计拒绝后,他们最先找的是赵振南,比起会计,赵振南更想当兽医学徒,陆铁成也是,两人都不想当会计,他们商量了一番,才找上陆小言。
    当时他们还怕陆小言会拒绝,毕竟让她兼职顾问时,她就以画画为由拒绝过,大队长和她本就是邻居,打交道也多,所以最后是大队长跟她提的这事。
    刘书记也不希望事情闹大,安抚道:“小言同志只是兼职一段时间,以后招到会计会退位让贤,有功夫来闹,不如回去好好复习,等下一次招工时,好好考。”
    刘书记虽然将人挡了回去,大家仍旧挺不满,还有人跑去找大队长,问他招工考时,为啥没招会计,就仿佛只要招了会计,他们就能考上似的。
    大队也有些不高兴,当即堵了回去,“厂长和副厂长也是各干部投票任命的,同样没招聘,咋,难道每个职位,都得让你们考试竞争?真让你们当厂长,当副厂长,你们是那块料吗?”
    就差来一句,你们也不是当会计的料,事情闹得还挺大,连王月勤都有所耳闻,忧心忡忡的。
    见这么多人质疑自家闺女,陆大山也有些愁,唯恐她难受,私下还劝了劝陆小言:“你又教学,又画画的,还得给厂里出主意,再担任会计,本就忙得很,咱也不是非要赚这个钱,你别有压力。”
    就算以后没打算长期当会计,闹成这样,陆小言也不可能跑去辞职。真去了,那些人只会觉得她是不配当,可不会感谢她。
    陆小言笑了笑说:“爹,这事我来处理,你们别担心。”
    刚说完这话,门就被敲响了,“我去看看谁来了。”
    他们一般天快黑时才关门,现在门开着,如果是本大队的人,敲完门,基本都直接进来了,往往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估摸应该是知青,陆小言也没着急,走出门一看,还真是,外面是萧宁。
    大少爷穿了一件黑色外套,浅蓝色裤子,里面是一件白色卫衣,一如既往的时尚,别人缺衣少食,他的衣服都是牌子货。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萧知青?有什么事吗?”
    “嗯,给你说个消息。”萧宁靠在了门上,摸出一根烟来,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着时,又问了一句,“介意吗?”
    虽然不喜欢烟味,这毕竟是在外面,陆小言摇摇头,“你随意。”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烟,点着后没有抽,而是说:“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如果说得罪,也就田老太一家子了,将他们的存款掏空时,他们肯定恨死她了。其他人顶多是眼热她的工资。
    陆小言抬抬眉,示意他直接说。
    萧宁也没吊她胃口,道:“我听小李说,前天有人去地里找过知青,特意说了你工资的事,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会一下闹这么大,我打听了一下,是刘荷花一家做的,你留意一下,别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陆小言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没特意打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搞这么一出,无非希望她当不成会计。
    她这个人偏生有根反骨。对方越不让她当,她越要当,她点点头,“谢谢提醒。”
    萧宁这才吸了一口烟,冲陆小言的方向吐出一个圆圈,见小姑娘飞快躲开了,他似笑非笑地扬了下唇,“真感谢,就给哥哥一个机会。”
    陆小言一时没听懂,伸手将跟前的烟雾赶走后,才抬起眸,“什么?”
    萧宁咬着烟,扬了下嘴角,“看不出我在追你吗?”
    他唇角微微勾着,嘴里还叼着烟,模样痞痞的,凶悍劲儿扑面而来。
    说是追,其实也没太多行动,他这人一向玩世不恭,很少有什么事让他上心,梦中,他越情根深种,现实里他越表现得云淡风轻,可不知为何,还是会被她牵动情绪,看到了,又忍不住想逗一下。
    陆小言小眉头皱了皱,还真看不出来,“你正经些。”
    萧宁笑得活像开屏的孔雀,“这就不正经了?看不出我是认真的?”
    陆小言可看不出他哪里认真,不管他是什么目的,陆小言都不可能陪他玩,她忙着呢。
    她正色道:“我和小北哥感情好着呢,你少破坏我们的感情。”
    萧宁轻嗤一声,“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陆小言莫名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她咳了一声,才说:“我骗你干啥?你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和小北哥从小就定下来了,早结婚了,你要是无聊,就多看看书,省得闲得发慌。”
    陆小言说完,挥挥手,“我还要去找大队长,先走啦。”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陆小言来到大队长家时,才发现知青们还没走,这次闹事的,都是老知青,新知青并没有参与。
    大队长黑着一张脸,眉间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瞧见陆小言神色才缓了缓。
    他走了过来,对陆小言说:“你咋来了?这事你不用管,我们处理就行。要是啥事都要来闹一闹,还有啥规矩可言?厂子是由你提议开的,钟兽医也是你请来的,没有你,也没这一百多头小猪仔,更没有任何工人名额,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他们有啥资格跑来质疑。”
    这话,大队长并没压低声音,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别说大队里的年轻人,连知青们神情都有些讪讪的。
    陆小言还挺感动,大队长越这样,陆小言越觉得不该让他担着,就算他压了下去,大家心中肯定还会不满。
    陆小言说:“既然大家有意见,干脆举行一场考试吧,到时直接选个成绩最优秀的。”
    初高中时,陆小言一直在暗暗跟傅沉较劲,不仅将他当成竞争对手,也牟足了劲儿t,想追上他的步伐,他各种竞赛奖项拿到手软,她便也去学,奥数、物理竞赛她都学了,一直很努力很努力,虽然最后也拿到了金奖,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直到高二下学期,她才醒悟过来,不再总追逐他的步伐,而是选了自己喜欢的。
    选择为自己活着。
    因为喜欢画画,最终报考了美术专业,也幸亏画画是从小学的,才没被各种竞赛所耽误。
    傅北带给她的书,她也差不多看完了,不论是比算术,还是比会计专业的知识,她都不带怕的。
    大队长对她很信任,见她提出了要比赛,就干脆地点了头,“成,那就举行考试吧。”
    他想了想说:“咱们大队的人最高学历是高中学历,由他们出题也不合适,不过钟兽医的老丈人是大学教授,牛棚里还下放来好几个教授,物理、数学、文学专业都有,干脆就由他们出题吧,你们有意见没?没意见我就去喊人,为了防止考题泄露,直接让他们在会议室出题,出完题,你们就开始考试。”
    大家却有些迟疑,“直接开考吗?”
    “好歹给几天复习时间。”
    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瞧见他们这个怂样,大队长就烦,直接板着脸说:“没胆量考的,可以不参与。”
    大家顿时不敢吱声了,魏荣生却说:“被下放的那些都是臭老九,让他们出题合适吗?”
    大队长很重视教育,也很敬佩有文化的人,他们大队几个有出息的都是读书好的,见他这样,当即说:“国家没将人关进牢里,下放也是将他们下放到农场、农村,让他们来,说到底,是让他们支援建设来了,干什么不是干?只要他们能帮上忙,为咱们做贡献就行,出题同样是压榨他们的劳动,又不是让他们享福来了。”
    魏荣生这才不再说啥。
    大队长是个行动派,当即去找了人,他隐约记得陆小言还买了会计类的书籍,他去找了教授们还不算,又让陆铁成去陆小言的住处,将会计类书籍拿了出来。
    陆铁成最近一直春风得意的,自从结婚后,脸上的笑就没消下去过,每天不是跟着钟兽医学习,就是回家陪媳妇。
    大队长都没眼看,踹了他一脚,“赶紧的。”
    教授们前往会议室出题时,大队长用大喇叭通知了考试的事,让各家各户都留意一下消息,如果有年轻人不在家,就麻烦家人通知一下,他给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过这会儿并没有人外出。
    虽然到了农闲的时候,外面却没啥活,留在大队割猪草也能换工分,大家都在大队待着呢。
    几位教授效率很高,不到一个小时就将题出好了,一人两道题,有会计类,有算术类,还有奥赛题,试题还挺杂,一共出了十道,一道题十分。
    像上次一样,他们直接将考题写在了小黑板上,等他们出完题,大队长就用喇叭通知了一下考试的事,考生们便带着笔过来了,纸张是大队统一发的。
    陆小言看了一下,算术并不难,奥赛也都学过,就连会计考的都是书上的知识。
    她答得轻轻松松,不到一个小时就写完了。
    其他人却都苦着一张脸,瞧见她交卷时,一个个更慌了,大家绞尽了脑汁,不会的还是不会,也就一部分人将算术题答了出来,奥数都难倒了一堆人,会计知识,更是没学过。
    就一个字,愁。
    愁得脑壳都是疼的,当天晚上就试卷批好了,陆小言赫然第一,就会计题,有一道不够严谨扣了两分,她拿了九十八的高分,其他人可谓全军覆没,连自诩聪慧的魏荣生只考了五十。
    其他人甚至还有三四十分的,简直惨不忍睹,大家都不敢相信陆小言能考这么高,一个个纷纷看了看她的试卷。
    看完,更自闭了。
    人家解题思路异样清晰,字迹也十分干净整洁,有些个要脸的,已经红着脸离开了。
    就魏荣生和陈橙两个知青还傻傻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么难的题,她为啥能考这么多。
    大队长冷笑一声,“咋?还怀疑她作弊不成?”
    作弊自然不可能作弊的,考题一出来,就让他们进去了,首先考题不可能泄露,他们进去时,除了一根笔啥都没,会议室也没课本,除了会计专业的考题,其他几道题还挺活,就算有书,也未必能翻到答案。
    两人都涨红了脸,也没再说啥,讪讪离开了,王月勤和陆大山都松口气,两人平时都再低调不过,这会儿脸上都洋溢着骄傲。
    大队里的老太太们更是震惊,根本没想到陆小言能考这么好,连城里娃娃都比了下去。
    还有人说:“他们收养傅北,还真是收养对了,要是没傅北这小子,小言根本读不完初中,更不可能读高中,瞧瞧,现在两人多出息。”
    可不是,以后一家两工人,钱真是多得花不完啊。
    这下大家更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崔奶奶还下了个决定,“以后家里的娃,甭管乐不乐意读,咱都得供完高中,绝不能随他们的意。”
    幸亏小曼醒悟了过来,想读高中了,老大家的二妮也是倒霉,初中就差最后半学期没念,要是有初中毕业证,上次的招工考也能参与。
    可惜,人都结婚了,再去念书也不现实。
    惋惜的自然不止他们一家,大家都开始抓娃娃们的学习了,尤其是初中生,被管得那叫个严,回到家后,也不能到处晃荡了,只能在家看书写作业,孩子们一个个叫苦连天。
    陆二山家的氛围截然不同,自打事情失败后,刘蓉就一直丧丧的,反倒是田桂凤有些得意,“一个个就知道蹦跶,还不是没考过那死丫头。”
    陆小言有了钱,以后就是她家的,她自然是高兴的,陆建良却深深看了刘蓉一眼。
    刘蓉被他看得心中毛毛的,总觉得公爹知道了这事是她在背后捣的鬼,看到自家男人同样高兴的脸,她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陆小言这会儿也知道了刘蓉去刘荷花家里的事,她并不意外,完全将她当成了跳梁小丑。
    赵大妞满月这一天,天又冷了几分,陆小言还惦记着陈宇的事,第二天,就去了赵大妞家。
    赵大妞刚洗了澡,将头发也洗了洗,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个月不出门,她一个小黑妞,愣是捂白了些。
    瞧见陆小言还挺高兴,“你咋有空过来?”
    如今陆小言可是大忙人,不仅要教孩子们读书,还兼任会计和顾问,晚上还得抽空画画。
    陆小言笑笑说:“来看看你们呀。”
    今天天气挺不错,院子里也没风,赵大妞将两个孩子,也抱了出来,两个小娃娃正躺在摇篮里晒太阳,这摇篮还是大花儿、小花儿用过的,当初陆晨亲手做的。
    陆小言凑过去看了眼,哥哥还睡着,妹妹的小手抓呀抓的,不知道在玩什么。
    刚满月的小宝宝,瞧着还是小小的一只,不过皮肤没那么红了,也不再皱巴巴,两人都随了陆晨,还挺白。
    两人闲聊了会儿,陆小言才切入正题,“其实我来找你,还真有事。”
    她将亲眼瞧见的事,和打听到的事,都说了说,“这小寡妇姓董,叫董桃,是个挺有手段的,摆明了是盯上了你哥的钱袋子。”
    赵大妞简直气死了,搞半天,他惦记的竟是个小寡妇,难怪这两年,给他张罗相看,他死活不肯相,竟是被小寡妇勾住了。
    她是个急性子,当即站了起来,孩子也不管了,“我这就去找他。”
    陆小言忙扯住了她,“哎,你直接去恐怕会适得其反,你哥要是信任她,反倒会打草惊蛇,说不准三言两语就被小寡妇哄住了。”
    赵大妞这才冷静下来,“那咋整?”
    陆小言想了想,说:“我觉得可以这样,你看看家里人谁有空最近去公社盯梢一下,看看这小寡妇都是哪个时间和人厮混,看她婆婆那个态度,她估计吊着不少人,你哥也在公社,离她家还挺近,到时再带你哥抓个现行,这种事,不让他亲眼看见,他未必肯信。”
    赵大妞这才平复好呼吸,“那我中午去跟我娘说一下。”
    陆小言点了头,将十四块钱,递给了赵大妞,“事情解决后,你把钱还给赵宇哥吧。”
    她一个新婚小媳妇,也不好总找他,赵大妞t都能误会,其他人未必不会,这个年代就是这样,思想很保守。
    过了没几天,陆小言就知道了后续,这天,赵大妞她娘特意道谢来了,还拎着一兜鸡蛋。
    陆小言连忙接住了,“哎,大娘,你这是干啥?咋还带了东西。”
    “大妞生产,不少人送了鸡蛋红糖,她给我们拎了好几斤,家里正好鸡蛋多,要不是你提醒,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要真再拖个两三年,那混小子还真不好成媒,你别嫌少就行。”
    这一兜鸡蛋,少说也有二三十,旁人家送鸡蛋,都是两个、四个的送,谁家也没这么送过鸡蛋,陆小言哪里嫌少,“你们也太破费了,我不过是偶然撞见了,留意了一下,你们别嫌我多管闲事就行。”
    “哪里会嫌,这小子本来也来了,想跟我一起找你道谢,走到家门口,实在臊得慌,人又走了,特意叮嘱了我,让我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他那十四块钱一准儿也没了。”
    陈宇他娘亲自去盯的梢,发现这小寡妇果真还和好几个人不清不楚,都是趁孩子去上学时,胡来,每天上午十点她都会和一个人来往,下午四点还有一个人。
    发现规律后,她就准点,将陈宇喊了过去,让他亲眼瞧见了野男人进她家的场景,陈宇原本还不信,直到院子里传来猫似的呜咽声,推门推不开,趴墙头一看,想自欺欺人都不成。
    他当时就红着眼睛跑开了。一连两天都失魂落魄的,活似丢了魂,他娘问他被骗了多少钱,他也不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他娘也不是那等凶悍的性子,见儿子这样,也只能算了,权当花钱买个教训。
    主要这事也不适合闹大,真闹大了,他更不好说亲,谁都不想让自家闺女嫁个跟小寡妇纠缠不清的。
    赵大妞挺不爽,趁陆晨在家有人看娃时,还跑来跟陆小言吐槽这事,来就来了,还拎了红糖,问就是家里多。
    赵大妞:“我估摸着算了一下,他少说也被骗了四十来块钱,我哥不想再见她,我娘还想就这么算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凭啥便宜一个狐狸精,啊不行不行,越想越生气。”
    赵大妞的性子随了她爹,就是个暴脾气,这事他们都没敢告诉她爹,到现在还瞒着呢,要是让他知道了一准儿打断陈宇的腿。
    陆小言很能理解她的心情,连她都心疼这笔钱,四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工人来说,都得两个月的工资,更何况乡下人,她爹可是干活的好手,辛辛苦苦赚一天工分,最多也就挣三毛钱。
    四十块钱,真的需要干好几个月。
    陆小言说:“那就把钱要回来,这事最好还是让大娘出面,就算不知道你哥给了她多少,也能让她还,不用闹大,私下找她就行。”
    赵大妞来了兴趣,“你快具体说说。”
    “她不是和两个男人不清不楚吗?我记得其中一个少说也有三十多,人家肯定有媳妇,不可能也死了媳妇,你们找人打听一下,就能问出名字,到时见了董桃,也不用多说,把男人的名字一报就行,就直接说她要不还钱,就将这事告诉男人的媳妇。少还一毛,以后你们都会盯着她,让她一分钱都赚不了。”
    陆小言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这年头搞破鞋,可是要进局子的,她肯定不敢闹大,估计只想息事宁人,她要是不想断了财路,肯定会乖乖还钱,你们就给她一周的筹钱时间。”
    赵大妞搓了搓手,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我去和我娘说,正好我今天没啥事,也跟着去一趟,不然以我娘的脾气,可威胁不了人。”
    陆小言点头,过了一周,赵大妞就喜滋滋跑了过来,说董桃今天来了他们大队,主动将钱给了她娘,足足五十一块钱。
    赵大妞笑着说:“亏得我跑来和你吐槽了,要不然以我娘的脾气,肯定算了,真没想到她竟然弄走五十一,比我想的还多了十来块,够一家子好几个月的口粮了。”
    陆小言也挺高兴,“要回来了就行。”
    秋天过得格外快,树叶好像一夜之间,全落了下来,天也彻底冷了,以前,陆小言只觉得自己怕热,压根没觉得自己怕冷,直到冬天来临。没有暖气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她恨不得每天都坐在被窝里,毫不夸张。
    明明有原身的记忆,她仍旧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冷到就给孩子们上课时,会出一下门,其他时间,她都是坐在床上,全靠被子和热水袋取暖。
    傅沉还特意给她买了个炕桌,可以放在床上那种,连画画她都是坐在被窝里画,效率很低,第二本画到现在,也才不过画了一半,就这手都冻了,痒痒的,简直难熬死了。
    最近晚上都是王月勤做饭,她正用热水烫着手,傅沉就回来了,这次回来,他带回两个电热毯。
    陆小言很是惊讶,“这个很贵吧?”
    傅沉笑了笑,“我们厂自己研发的,内部价,还好,就是这两个月工资没法上交了。”
    陆小言皱皱鼻子,“本来也没让你上交。”
    说是厂里研发的,其实,他是主要力量,市场上卖的电热毯,在安全性方面隐患要高一些,有的电线绝缘不良,有的会温控器失灵,他记得报纸上就出过火灾或电击事故的报道。
    随着天气转冷,他干脆提了建议,厂领导自然支持,不仅支持他的研究,还挺重视,毕竟他的小风扇,销量很不错,为厂里实实在在创收了。
    这不,研究出来后,他就拿回来两个,如今厂里已经在大批量生产了。
    陆小言哪里知道这些,已经开开心心,将电热毯铺到了床上,还给了爹娘一个。
    王月勤和陆大山哪见过这种稀罕物,通上电,感受到暖呼呼的温度后,都稀罕得不行。
    等他们新鲜够,傅沉才从兜里掏出一瓶冻疮膏,递给了陆小言,“听同事说很管用,还能止痒,你涂个试试。”
    陆小言洗完手,涂了一下,过了会儿,发现真没那么痒了,她惊喜地夸了一句,“小北哥,真的很管用。”
    当天晚上,陆小言总算不再缩成一团了,家里被褥少,晚上睡觉时,她和傅沉除了夏凉被,就只有一床被子,还不是多厚,家里没暖气,就只能硬扛,她哪里挨过这个冻,睡觉时,恨不得把夏天的衣服,都搭在身上。
    就这都觉得冷。
    傅沉在时,还好一点点,他火力大,被窝里会暖和一些,陆小言一个人时,无比难熬,也亏得傅沉买了热水袋,一个暖脚,一个抱怀里,才堪堪保住一条小命。
    有了电热毯,也不用担心冻死了,晚上一躺进去,就暖烘烘的,真舒服啊。
    陆小言忍不住给他单位点了个赞,这电热毯来得也太及时了。
    有了电热毯,傅沉也难得睡一个好觉,平时一睡着,她就会往他怀里挤,他很难睡好,这会儿被窝里一暖和,她都是先抱着枕头睡,什么时候枕头找不见了,才会来找他,好歹能让他先睡会儿。
    有了冻疮膏和电热毯陆小言觉得画画的效率都提高了,腊月二十一时,第二本连环画,终于即将走向尾声。
    故事里,小欢自以为嫁给了爱情,却不知道,她男人之所以看上她,是看中她在城里有房子,婚后男人一家子全搬到了她房子里。
    婆婆尖酸刻薄,妯娌蛮不讲理,小姑子也是个搅家精,整日闹幺蛾子,婚后她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男人总是让她忍一忍。
    起初小欢也确实在忍耐,她从小到大学的就是与人为善,还期盼着真心换真心,以为自己的大度,能换来对方的善意。却不知道,有的人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可她的忍耐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辱骂刁难都已经是日常状态,见她一连生了三个闺女,还没男娃,还开始搞封建迷信,逼她喝各种秘方,连公鸡血,童子尿都不放过,她不肯喝,就偷偷倒她碗里。
    最后还逼着让她男人将女儿送出去,旁的小欢都可以忍,唯独这个。
    她几乎是发了疯似的,将女儿抢了回来,老鳏夫来抢人时,她去厨房将刀拿了出来,才将人吓走。
    为了女儿,她才在这个家t,真正挺直背脊,那是她第一次提离婚。如果他们非要卖她闺女,那就离。
    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一时没法接受,并未将她的话放心上,也是,谁会在意一个软包子的话?
    她婆婆趁她不在时,再次将孙女卖掉了,他们想得很好,以为过几天,她就适应了,要这么多闺女有啥用?不过是赔钱货。
    她却不知道,一个母亲为了女儿能做到哪一步,她先去妇联寻求帮助,又报了警,在公安和妇联的帮助下,终于找回了女儿,她再次提了离婚。
    陆小言画得很细致,将小欢反抗的过程,详细地画了出来,她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道理,可以善良,绝不可以软弱,更不能忍气吞声,只有自己立起来,才能改变眼前的困境。
    她画完一张,就递给了傅沉,他闲暇时仍会帮她填色,今天他正好休息。
    陆小言刚画完两张,就闻到窗外飘来了香味,“好香啊。”
    这香味实在霸道,像极了鸡肉味,陆小言没忍住,跑了出去,“娘,您做啥好吃的了?咋这么像小鸡炖蘑菇?”
    “你鼻子倒是尖,确实是小鸡炖蘑菇。”
    只是听着陆小言都要流口水啦,“咱家哪来的蘑菇和鸡肉?小北哥昨天回来时,不就带回了两斤白面吗?”
    他们家伙食虽然好了些,也没到吃鸡肉的地步啊,自打穿来,陆小言还没吃过鸡肉呢。
    “刚刚你去上课时,你小姑拎过来的,说是让咱过年加个餐,小北说你肯定想今天就吃,我干脆做了,过年还要分猪肉,现在吃了也不怕,后天就是小年了,趁小北今天在,提前庆祝吧。”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确实想今天吃吧。
    她最爱鸡肉啦。
    高兴归高兴,陆小言还是震惊,“小姑哪弄的鸡肉,一只鸡得两三块钱呢,她还欠着钱呢,咋还给咱送鸡肉?”
    “不是买的,你小姑父不是又去外面打零工了吗?他今年运气好,在山上捉到两只野鸡,千里迢迢带了回来。”
    陆小言口水都要泛滥了,挨着王月勤在锅前坐了下来,“呜呜,我小姑真好。”
    王月勤也笑了笑,可不就是,啥好吃的都惦记着他们,一共就两只,愣是给他们拎来一只,王月勤说:“等过年咱们分了肉,也给你小姑拎去些。”
    今年大队里可是要杀三头猪,大队长都说啦,全杀掉,三头四百多斤呢,每家都能分一斤多,今年终于要过个肥年啦。
    陆小言笑嘻嘻,“那必须的,小姑那么好,肯定得给她拎,鸡肉多难得啊,她都舍得送,真是天下第一好姑姑。”
    傅沉也跟了出来,见她这么高兴,眼底也漾出一抹笑,“只有姑姑天下第一好?”
    陆小言原本想说一句,“你也天下第一好。”可对上傅沉那双格外深邃的眸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莫名不想夸他。
    “嘻嘻,爹娘也天下第一好。”她心虚地转过脑袋,小脸往王月勤跟前凑了凑,“娘,是不是快好了啊?我都闻到香味了,可以吃了吧?”
    一副小馋猫的模样。
    王月勤看了好笑不已,“快了快了,先去打水洗手吧,等你们洗好就可以了。”
    陆小言应了一声,欢快地打水去了,前段时间家里已经打了水井,用水方便极了。如今水缸里都不咋存水了,都是直接打,刚打上来的水,还温温的,没那么凉。
    陆小言刚将水打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谁啊,进。”
    竟然是陈宇,大概是受了打击的缘故,他瞧着清瘦不少,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瘦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跑。
    傅沉已经迎了上去,陈宇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他,说:“是省城寄来的,给小言的,你们签个字。”
    陆小言忙擦了擦手,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不会是给我寄的小人书吧?”
    陆小言还以为得等到年后呢,她忙签了字,傅沉递给陈宇一根烟,陈宇忙摆手,“我不抽烟。”
    王月勤也走了出来,笑着说:“那留下吃个饭吧,我们今天做了小鸡炖蘑菇,你吃完饭再走。”
    陈宇笑着拒绝,“我娘也做好了,我就不留下了,婶,你们快吃吧,不用特意招待我。”
    说完,赶紧跑了,唯恐被留下。
    陆小言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包裹上,忙拆开了包裹,真是她的小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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