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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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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昭昭
    宋行贞突然心里一紧。
    谢岐一问他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中漏洞。
    跟在谢岐身边多年,宋行贞太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了。如果谢岐是第一次听到墨玉这个名字,他不会开口这么去问他。
    他们这位玉面阎罗般的轩阳候从来不会关心别人的事情,永远一幅事不关己的冰山模样,就算这只黑猫取了个多么惊世骇俗的名字,他都不会去关心在意,而他如今却开口问了。
    能令他问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而这个人绝对不是他。
    宋行贞慢慢起身,意识到了不好,心中懊悔不迭,但他已经无力去补救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将军,这猫叫,墨玉。”
    谢岐沉默,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盯着地上的黑猫,似乎在冷静地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地看它一眼。
    墨玉见识过谢岐的淫威,并不敢上前去,但也没有退缩,似乎是身后的人给了它底气,它蹲在宋行贞的脚边,就这么仰头直勾勾地瞪着他,瞳中闪过野性难驯的凶光。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
    就在宋行贞心里已经做好了被继续盘问的准备,头顶的声音却淡淡地响起,“墨玉,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声音不缓不慢,不明意味。
    宋行贞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躬身干巴巴道,“……多谢将军夸赞。”
    谢岐说完之后,再不发一语,负手离开了。
    宋行贞看着那道月色下离去的颀长背影,浓眉缓缓皱起。
    地上的墨玉见谢岐离开,一身炸起来的毛又抚平了,亲昵地绕着宋行贞的靴子,摇着尾巴又开始嗷呜嗷呜的叫。
    宋行贞被唤回神思,半跪下身,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它的脊背,勾唇轻轻一笑,笑意却似乎没有了刚才的随心与从容,有些心事重重。
    。
    那夜谢岐挥开烛台、摔门而去给玉昭吓了个够呛,当晚几乎未曾合眼,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着,半梦半醒之间又做了一夜的噩梦。
    所幸谢岐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但是暂时并不代表以后,玉昭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盯着殿门,生怕那个喜怒不定的男人再次出现在门口。
    她现在真的不点都不想见到谢岐。一点也不。
    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谢岐将她困在这座寝殿里,变相地将她囚在这座巨大的牢笼之中,她插翅难飞。
    而且就算出去了,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到哪里?
    外面全是兵荒马乱,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钱财和能力,一个弱女子在外简直寸步难行。
    这个道理在她被孟家赶出门去、只能带着秋胧两个女子孤身前往长安,结果路上差点被土匪劫杀,又被当做了流民被士兵绑走,阴差阳错之下最后又沦落到了谢岐的手里,就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
    她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世道,这个世道对一个女子而言也太过残忍。
    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讲,玉昭不得不承认一点,落到谢岐的手里,怎么样也比落到了其他人手里强。
    毕竟他亲口说过,不会要她的性命。
    无非就是折辱她,看她现在的落魄和笑话。
    也许是五年前的相识,她始终对谢岐存了些虚无缥缈的希望。她心中虽然不承认,但是却始终隐隐认为,谢岐和那些杀人如麻、荒淫无耻的兵匪暴民不一样。
    虽然他如今做出的一桩桩事情,也在一点一点地打破她五年前的认知,突破她的底线就是了。
    玉昭茫然了。
    谢岐想要的无非就是折碎她的傲骨,让她后悔当初做出的选择,在她悔不当初的时候,再狠狠地奚落嘲弄她一番罢了。
    死亡的恐惧实在太大了,让她的一颗心不争气地狠狠动摇起来。
    在那一夜,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真的有了委身于他身下的危险想法,想要用自己的身子来换取生的希望。
    事后的玉昭回想起来,只觉得后背冰凉、遍体生寒。
    谢岐这样的人,就算委身了他,把身子交给了他,难道他对她的恨就会消减了吗?
    不会的。
    她太了解他了。
    谢岐是个在乎结果更甚过程的人,性情高傲,睚眦必报,最恨欺骗和背叛。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就算如今再去弥补,也换不回他的半分原谅。
    这也是玉昭不去和他解释当年所作所为的原因。她相信自己就算再怎么与他解释当年的那一切变故和苦衷,也不会得到他的一丝怜悯和理解,反而会加深他心头的那一根刺,愈加狠狠地报复回来。
    说不定还要嘲弄她一句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丧夫这么快就转身投向了他人怀抱,为了活命什么都不要了,更加变本加厉地作践她。
    ——可是如今这个情况,还能怎么办呢?
    男人如狼似虎,紧紧地逼迫令她喘不过来气,仿佛一头滴着涎液、冒着绿光的凶狠饿狼,而自己就是他眼里的一块肉,早晚都得被他吃的骨头都不剩。
    玉昭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走入了一个死胡同,无论怎么走都看不到前方的出路,朝哪个方向走都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趁着谢岐不来的这段时间,她有过想要装病逃过去,可是她并不敢赌,万一装病不成反被谢岐揭穿,结果只会更加糟糕。而且她装的了一次,难道装的了次次吗?
    惹怒了他,对自己和秋胧有什么好处?
    玉昭内心苦苦挣扎,每天心似油煎般熬着。熬过一天是一天,没有办法没有出路。
    也许苍天看她如此痛苦,也怜惜了她几分。
    第三天的时候,玉昭发现自己来了癸水。
    她
    大喜过望,狠狠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所以当谢岐过来的时候,她的神色看起来镇定了许多。
    谢岐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玉昭静立在窗前,正在看着外面檐下的一从爬墙虎。
    夕阳西沉,将她纤薄的侧影染上了一层瑰丽的橘黄色,背如刀削,亭亭玉立;眉如远山,脉脉含情,乌云般的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鬓边几缕长发随风翩跹,广袖舞动间如清风竹影,说不出的风姿绰约。
    听到了殿门口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头,看到来人是他后,美眸微微惊动,随即恢复如常,朝他转过身,欠身柔柔行了一礼。
    “见过将军。”
    谢岐盯着她,朝她缓步走去,走近后,负手而立,又端详她的脸看了一会,剑眉蹙起,不悦道,“怎么脸色这么差?”
    “又病了?”
    一个“又”字,玉昭敏感地听出了一丝责备不耐烦的意味,心想自己没有装病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她摇了摇头,轻轻道,“妾身无事。”
    谢岐见她声音清亮,步伐稳妥,除了脸色白了些之外,并不似染病症状,心里这才放心了一些,不过面色还是不虞,朝她伸过手,“过来。”
    玉昭垂着头,听话地靠近。
    还是不出意料地被他伸手一把揽在了怀里,谢岐拥住她的纤细腰身,拇指并食指扳起她尖润小巧的下颌,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的脸。玉昭沉默地抬起头,任凭他视线逡巡着,羽睫淡淡垂着。
    “表妹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玉昭讶异,掀起垂落的羽睫,朝他看去一眼。
    谢岐非常高,每次看他时都需仰视,此刻她被他钳制着下巴,脖颈被迫往后倾着,甚至还要踮起脚尖才可以。
    她哪有心情不错?这人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谢岐见她终于肯直视他,那双剪水秋眸看向自己的时候,如同熠熠的一汪湖水,里面落满了细碎星星,一颦一动之间,欲说还休的涟漪,看人的时候就像一个不自知的小勾子,勾的一颗心痒痒的。他抚着玉昭眼尾的一颗淡淡的小痣,低哑道,“表妹这双眼睛生的可真是美。”
    以前他总是期盼着,要是这双眼睛能够时时刻刻落在自己身上,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时隔了五年,这双眼睛依旧华光不减,和他梦中所见别无二致。
    他的昭昭,终于还是回来了。
    想到这里,谢岐心里泛起一抹柔情,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吻了吻那一颗小痣,动作轻柔。
    玉昭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谢岐那一夜可是摔了东西一走了之的,足见是气狠了,她今天都做好了被他兴师问罪的准备,怎么情势又突然变成了这样?
    现在的谢岐,实在是太过喜怒不定,令人根本摸不透。
    她怔怔地受了这一个轻柔的不像他的吻,腰身还被谢岐勾在怀里,两人在静谧的午后静静相拥,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对亲密缱绻的璧人。
    “表妹,喜欢猫吗?”安静过后,谢岐淡淡一问。
    玉昭不知谢岐为何突然这么问,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还好。”
    “怎么之前浣水阁的时候,没见你养一只?”
    之前是寄人篱下,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怎么还好提要求,现在是身处囹圄,身心都需要一个慰藉,玉昭心中百转千回,却只是抿了抿唇,轻轻道,“喜欢,但也没那么喜欢。有就养着,没有的话……也不强求。”
    “我记得前几天殿里有只黑猫经常出没,怎的不见了?”谢岐提的漫不经心,仿佛真的就是随口一问。
    经他这么一说,玉昭也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墨玉了。
    也怪她,这阵子一直把心思陷在谢岐身上,每日胆战心惊的,竟然把它都给忘了。
    “……许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吧。”玉昭并没有意识到端倪,言语之间有些不舍与眷恋,“那猫是这里之前遗留下来的,本来就不属于我这里。”
    “也对。”谢岐表示赞同,悠悠道,“一个流浪猫而已,难为你还给它取个这种名儿。”
    玉昭想起墨玉这两个字,仿佛又见那灵动的小小身影,微微一笑,嘴角泛起一个浅浅梨涡,“那猫通体漆黑,我只是觉得,那两个字很衬它罢了。”
    “嗯。”谢岐颔首,不予置评。
    很好。
    这果然是她取的名。
    所以,墨玉这个名字,又是怎么让宋行贞知道的呢?
    谢岐心里冷冷地盘算着,面上却丝毫不显,捧起她的脸,又在唇上轻轻亲了亲,随即盯着她的眼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面含春风。
    “表妹,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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