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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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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脆嫁给我得了
    听到这句话,玉昭秋胧的心双双凉了半截。
    秋胧忙低下头,掩饰住瑟瑟发抖的脸色,事实上甫一看到了谢岐,她整个人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打摆子。
    正当她六神无主时,一双手不动声色地伸了过来,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秋胧立刻冷静了下去。
    危急关头,还是玉昭正了正脸色,柔柔道,“是我。在来的路上不小心划伤了一道口子。”
    谢岐立刻拧眉,“你受伤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饶是玉昭佯作镇静,此刻也被吓到了,看着他骤然阴沉下去的脸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谢岐大步走进殿里,吩咐秋胧去拿伤药,自己则是拉着玉昭几步来到榻前,带着她坐了下去,口气听着不虞,“伤哪儿了?我瞧瞧。”
    玉昭犹豫着伸出了手。
    手背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渗着血珠,瞧着像是刚弄出来的,原本白如新笋的手背凭空多了一道血红伤口,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看到这道口子,谢岐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沉了下去。
    秋胧很快拿了伤药过来,面对着谢岐仍是瑟瑟发抖,不敢太靠近,没想到谢岐却是看也没看她,伸手径直落向她手中的托盘,精准地拿起了托盘上的伤药,执着玉昭的手,开始为她上起药。
    他低着头,仔仔细细地为她上药,上药的过程中,脸色一直算不上有多好。而玉昭在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他这是什么表情?又在传递着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玉昭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谨慎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空气流动一息,又听到他嗤笑的声音,“不出门还能伤了自己,笨成这般!”
    声音带着一贯的不屑。
    玉昭蹙了蹙眉,突然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在很久之前,有人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走个路还能伤到自己,真是笨死了!”
    “喂,我说,你这么笨,将来哪家的郎君肯娶你呀?”
    “不然这样好了,你干脆嫁给我得了!你说好不好?”
    两道声音渐渐重合在了一切。玉昭心绪一颤。
    她收回思绪,回归到了现实,这边谢岐也已经为她包扎好了伤口。玉昭的视线突然落向他的左臂。
    他的右臂衣袖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显然是没来得及换衣裳,撕开的一道缺口像是被利器所致,露出里面的白色绷带一角,似乎也弥漫出一股血味。
    ——他也受伤了?
    玉昭目光犹豫地落在他的右臂,神色有些复杂。
    伤口包扎完毕,谢岐仍是托着的手,没有拿开,眸光沉凝一语不发,似乎在若有所思。
    玉昭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颗心还是没有放下去,紧紧地盯着他。
    谢岐托着她的手,就这么静静看着。
    她的手可真是小,他的手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整个手掌,不留一点缝隙,她的手也是真白,根根手指如同水葱一般,是真正的纤纤玉指,那纤细白嫩的手腕,更是随手就能折断。
    此刻他粗粝深麦色的大手托着她玉一般绵若无骨的柔荑,力与柔,黑与白,单单在视觉上就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
    看着看着,眉头又一拧。
    白嫩细长的指尖上落下几个星星红点,像是针眼的形状,看起来甚为刺眼。
    谢岐眯了眯眼。
    脑海中浮现女郎总是拿着刺绣穿针引线的柔美剪影,当下心中有了分明,又冷哼了一声。
    玉昭被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冷哼弄的后背一紧,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谢岐的心思诡谲难测,她的小聪明难道还是被他揭破了吗?
    她此刻心乱如麻,只觉得脑袋后面架起了一把无形的剑,下一刻就能挥下来斩了她的脖子,正在快速想着等会的对策,然后就看到谢岐托起了她的手,捉着她的手指,薄唇覆上,一一舔了过去。
    玉昭怔怔看着眼前一幕,脑子一时有些发蒙,顿了顿,才猛地挣脱开他的手,两颊飞上两抹红晕,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做什么?!”
    美人杏眼圆瞪,含羞带怒,犹如素净海棠染上旖旎,说不出的神采风情,谢岐勾着唇,并没有被她拆穿的赧然,反而将她搂在了怀里,睨她一眼,低低笑了一声,狎昵道,“表妹,这大半夜的,本侯想着回去实在麻烦,不如就在表妹这里凑合一晚,你看如何?”
    玉昭浑身一僵。
    那一天的廊下侍酒又再次浮现了起来,屈辱再次慢慢爬了上来,脸色一白,张口就要拒绝,可是拒绝的话刚到了嘴里,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拒绝?她拒绝的了吗?
    她越是拒绝,他就越是得势。
    玉昭张阖了一下唇瓣,终究安静了下去,无力地闭了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气,自暴自弃道,“……随便你。”
    谢岐闻言,轻轻挑了半边眉。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这次竟然没有开口拒绝自己?
    这实在算得上是今晚的一个意外之喜。
    只不过,他此刻却是无福消受了。
    掩去心头淡淡的遗憾,他低头吻了吻她失色的唇,随即松开了她,从榻上起身,背手转过身去,“罢了,今晚表妹就睡个安生觉吧。以后这样的机会有的是。”
    “……”玉昭刚因为他的上半句话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被后半句话再次提了起来,一时间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一双美眸微颤,眼睁睁看着那道颀长身影负手而立,就这么闲庭信步地离去,慢慢消失在了眼前。
    谢岐走后,一旁的秋胧也长舒了一口气,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很显然比玉昭更为胆战心惊,后怕地一直捂着心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突然又被床上的动静吓到,脸色一变,忙扑了上去,“小姐,您没事吧,您怎么了?”
    玉昭捂着唇,心情的大起大落让她在一直干呕,过了片刻,她松开娥眉,停下了干呕,疲惫地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
    春华她们在谢岐到来之时
    便匆匆起身侍应,谢岐走后,又全部被玉昭打发了回去休息,此刻只剩她与秋胧二人,玉昭安下心来,最后一次嘱咐她,“秋胧,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记住了吗?”
    “……奴婢记下了。”
    否则一旦被谢岐发现,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当晚玉昭生怕没有骗过谢岐,随时等待着他再杀回个回马枪,生生捱着撑到了第二天天亮,谢岐也没有再来。
    周围的女婢也都安静如常,没有一丝异样,这件事好像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她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她后知后觉谢岐当晚可能是去追那个绿眸刺客去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抓住了没有。一想到那绿眸刺客……
    罢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就是了。
    真正的墨玉在白天出现了,玉昭一想到那绿眸刺客竟然假扮墨玉的声音引诱她出去,心里便又一阵恶寒。
    墨玉翘着小尾巴,跟她在廊下嬉弄了片刻,见她不为所动,神色始终蔫蔫的,突然跳下了廊,几步一回头,引她去往墙头。
    玉昭站定,犹豫着没有动。
    上次的阴影之后,她已经很久不曾涉足那里了。
    墨玉见她不跟上,猫瞳盯着她看了一会,又跑过去拽她的裙角,示意她跟过去。
    玉昭无奈摇了摇头,宠溺了笑了一笑,没办法只得跟着它过去。
    墙头一角还是那番破败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石桌石凳因为久无人坐而落下了一层落叶,一道高大身影站在石桌旁,一身铁甲铮铮慑人。
    玉昭看到竟是宋行贞在那里,怔了怔,欠身向他行了一礼,两人隔着一个石桌的距离,“见过宋将军。”
    “姑娘不必多礼。”宋行贞回敬,声音疏离而礼貌。
    在墨玉的眼中,宋行贞和玉昭就是它最亲近的两个人类,当他们两人在一起时,它的幸福程度可以说是加倍的,墨玉一会咬咬玉昭的裙角,一会又去抓着宋行贞的裤脚,黑黑的小身子来回翻腾着,好不热闹。
    “昨夜刺客闯入,姑娘可否受惊?”宋行贞淡淡道。
    “我无事,劳您挂心。”玉昭心中微暖,正想知道那刺客抓住了没有,正好现在上门了个人,便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那刺客,可是抓住了没有?”
    宋行贞浓眉一拧,缓缓摇了摇头,“还未。那刺客身手了得,末将看守不力,还是被他逃了去。”
    竟是没抓住?
    玉昭心里一紧,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他既然逃了去,想必也碍不着自己什么事了,随即也如释重负,淡淡点了点头,安慰他道,“这不是将军的错,将军勿要自责,侯爷和将军无事,就已是最好。”
    “多谢姑娘宽慰。”宋行贞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另一边。周平大马金刀地坐在梨花木雕花椅上,神色沉静,俨然一幅审讯的架势。
    地上跪着两个妇人,一个主母打扮,一个丫鬟打扮,那主母模样精明,嘴角的两道褶子分外深刻,瞧着有些刻薄,脸上糊着一层不知鼻涕还是泪水的液体,哭诉道,“大人,我知道的就是这些,真的是什么也没有瞒你啊,大人您看,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那个女人,她就是个灾星!克死了他哥,又克死了我儿,让他成婚多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儿,没留下个后就走了,让我们孟家生生断了香火!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闭嘴!”周平听了她半天哭诉,看了屏风后面坐着的高大人影一眼,怒喝,“你说她克死了你儿子,你儿子分明是自己有病,你从未重视过,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地给他看过郎中,等到发作的时候想看也晚了!这你可怨不得别人,至于她的表哥……”
    周平又道,“你说她克死了她的表哥,可是说了半天,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见这又是你的胡编乱造!”
    孟母被他这阎罗形象吓得战战兢兢,含含糊糊道,“谁知道呢……反正王家刚办完了丧事,就急急忙忙把她给嫁出来了,说是王家早就把她许配给了我儿,只不过飞过横祸,只能看在丧期的份上不能大办,才悄悄地成了这门亲。呵,说是这么说,谁知道是不是她背地里克死了王家大哥儿?或是王家早就不想要她了,急着撇干净呢?”
    周平听得烦躁不迭,又要张口大骂,屏风内传来一声茶杯落桌的响声,嘴里的骂随即住了口,不耐烦地赶着两女出去,“行,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孟母在这幽州殿待了好几日,遇见的竟是些修罗罗刹般的人物,早已是吓破了胆,在她眼里,这里就算再金堆玉砌也还是她的家里好。
    周平打发走了两人,绕到屏风后,对谢岐一揖,“侯爷,看这人的供词,和秋胧的并无二致,似乎不像是说谎。”
    谢岐依靠在雕花木椅上,交叠着长腿,一手拿着茶盖,不疾不徐地撇去另一只手上茶盏上的浮沫,一语不发,神色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秋胧与她说的虽然大差不差,但是在时间上,两人出现了明显的偏差。
    一个说的是文卿葬礼之前,一个说的是文卿葬礼结束之后。
    一前一后,天差地别。
    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是他遗漏了的。
    谢岐还在默默思量着,周平却又在这时插嘴道,“侯爷,那我们……要放她们回去吗?”
    谢岐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讥讽的冷戾。
    瞧那老虔婆的嘴脸,他不信软包子性子的玉昭能在她手里讨得了什么好。
    一想到她竟是心甘情愿在这样的人家里做了几年好儿媳,他眉间阴沉下去,又是恨得牙痒痒。
    “放了吧。”他幽幽道,“不过,还是给点教训为好。她的儿子是个痨病鬼,她作为他的母亲,那就打断她的腿,做个一辈子的瘸子陪着他吧。”
    “是。”
    周平领命告退。谢岐仍是坐在原位,眸光不动声色地落在空气中,静默不语。
    昭昭。
    ……所以五年前,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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