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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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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主动吻上
    玉昭跟着谢岐继续往前走,手中不知不觉便多了一个装着木簪的木盒包裹。
    凭空收了这样一份意味不明的礼物,她的心里觉得怪怪的。
    拒绝,不好开口;就这样收下,又显得太暧昧了。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实,何止是此时此刻,这阵子的谢岐就像是整个人变了性一样,令她时不时感到无所适从。
    玉昭慢吞吞地走在街上,视线动不动飘向走在前面,步伐稳妥的高大背影,神色怔怔。
    周围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不断经过她的眼前,她的目光控制不住地放在她们的身上,看着一对对眷侣间相对而视的笑容……
    远远又走过来一对夫妻,丈夫抱着三四岁大的孩子,旁边跟着挽着他的手臂的美丽妻子,丈夫一边抱着孩子,一边低头笑眯眯地在跟妻子不知道说着什么,神色温柔,三口之家看上去十分恩爱。
    至少在玉昭的眼中是这样。
    她忍不住被吸引,盯着三个人看了很久。直到那个美丽妻子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表情一愣,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她和善地点了点头,她身边的丈夫注意到了自己小妻子的动作,目光也随即落到了她的身上,也是对她点了点头,一笑而过。
    两人的神色里,都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玉昭却是后知后觉察觉到了自己刚才近乎于无礼的行为,有些微微脸热,也对她们点了点头。
    妻子看着玉昭,透过鬼面她看不见她的真实面目,但是似乎也通过了鬼面之外发现了什么端倪,仰头跟丈夫说了一句什么话,丈夫于是又重新看了过来,这次不仅看了她,还看向了走在她前面的谢岐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揶揄的意味。
    玉昭微微一怔,也跟着看向谢岐,然后注意到了自己被他紧紧攥着的手上,这才反应过来。
    她在观赏别人,殊不知,原来自己和谢岐也沦为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怪不得……刚才那个摊主……
    玉昭咬了咬唇。
    与一家三口路过之后,行至几步,两人又路过了一处杂耍摊子。几个高鼻深目的胡人在变着戏法,稀稀落落的叫好声里,激起了玉昭一些久远的回忆。
    命运真的很神奇,五年前,她唯一一次跟着王家参加上元节,险些落入了胡人之手,最后就是被从天而降的谢岐所救;而五年后,她还是与谢岐站在一起,行走在这万家灯火之中。
    好似她们从未分开过。
    “飞蘅。”她突然叫住他。
    谢岐转身,看向她。
    “怎么了?”
    玉昭站在原地,透过鬼面静静看着他。
    戴着的鬼面很好地掩盖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知道,她们此刻的目光是毫无避讳地交织在一起的。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道
    “我们去放河灯吧。”
    。
    河道边已经站满了人,细碎的嬉笑声透过繁星的夜色,交织在如梦如幻的长夜里。
    整条长桥边缘都挂满了亮闪闪的东西,犹如一条发光的长龙,而在桥下面,处处可见三三两两飘在河流上的莲花灯,虔诚的女郎跪在河边许愿,望着倾注着她香甜美梦的莲花灯随着水流越飘越远,注视好一会,这才纷纷依依不舍地离去。
    玉昭如同河边最为普通虔诚的一位女郎,跪在河边,轻轻放下一盏莲花灯,看着它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越飘越远。
    一愿国泰民安,永无战乱;
    二愿逝者长眠,九泉之下享安宁;
    三愿……
    她双手合十,将目光悄悄望向一旁的谢岐。
    颀长的男人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推了一下莲花灯,那一盏莲花灯便如同上了发条一样,极快地卷入到了水流旋涡之中,与她的莲花灯互相追逐。
    男人尽管戴着鬼面,看不清面容,但周身的肃杀气质还是没有办法与此刻安宁放灯的河边融为一体,他的气质决定了他做不出这种小女生的行为,可是他还是陪着她一起来了。
    玉昭望着他映在璀璨灯河的颀长身影,在心里默默道。
    愿他宏图得报,顺遂平安。
    谢岐则是推下莲花灯,直起身,在点点繁星下看着渐渐远去的莲花灯。
    他的愿望很简单:
    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其实他并不需要祈愿,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的神明。
    。
    “啪嗒”一声。
    柳湘茹手里的杯盏摔了个粉碎。
    柳湘茹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上一刻还在言笑晏晏的美艳的脸上,下一刻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旁的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魂飞魄散地纷纷跪到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但是已经没有用了,柳湘茹的脸上已经缓缓流下了血泪,像一副美艳绝伦又带着渗人的阴森画卷。
    “太后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宫女们哭天抢地,那个亲自为她递来滋补汤药的宫女吓得面如土色,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生命即将要迎来终结的结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拼命的哭喊着解释,但是也已经无济于事。
    柳湘茹当然知道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不可能胆大包天的想要害他,但是她已经说不出来任何话了。她的嘴艰难的张阖着,如玫瑰花瓣娇艳的红唇,几乎是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柳湘茹百思不得其解,自她大权掌握之后,所有的臣子皆扶手贴耳,就算是不听话的几个反骨,也不可能现在就先发制人,如此的胆大包天。
    到底是谁呢?
    她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摔在地上的红色汤药上。
    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她仿佛想到了很多忽略的事情。
    那是宫女们每日为她熬制的滋补汤药,工艺十分复杂,甚至还要用到一些不可言说的孩童圣女的鲜血,是文羿升遍寻了海内外的奇诡毒手,才得到的来之不易的方子。
    与她越来越僵硬的身子截然不同的是,柳湘茹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
    是这样啊。
    她缓缓苦笑了一声,鲜血从翘起的唇角流了下来,格外的触目惊心,有一种异常的凄美。
    许是她痛极的缘故,这个时候,她竟然出现了幻觉,她看到一名锦衣男子不知何时,正静静地站在她面前。
    男人缓缓地转过身,冷冷地睥睨着她,俊秀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
    果然是文羿升。
    柳湘茹身子不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所有出现在猜测里的一切,随着文羿升的冷冷一瞥,最终尘埃落定。
    “太后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文羿升屏退了欲
    要过来的宫女,看着她一步步艰难地爬着来到他身边,语气就像是在讨论天气一般轻松。
    “文羿升,你为什么!”柳湘茹的嘴角上尚有鲜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羿升盯着柳湘茹嘴角的血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目光复又移开,“殿下,臣来送你最后一程。”
    柳湘茹觉得可笑,又觉得心间钝痛,“所以,你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吗?”
    “对,”文羿升道,“全部都是假的,我的太后殿下。”
    柳湘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和从前的他是同一个人。
    “为了这一刻,你根本不懂我付出了什么。”文羿升走过去,俯下身,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要怪就怪你目光短浅,识人不清,如果你不是太过自负,也不会有这么一天。”
    柳湘茹面孔惊恐,下颌被他毫不留情的力道捏的就要撕裂,她的眼中带着滔天的恨意,看着文羿升,“没有我,何来你的今天!忘恩负义之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文羿升冷冷地看着她。
    “为什么?”他慢悠悠道,“太后殿下,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你成为太后之后,利欲熏心,大权在握,想用链子捆住所有人,让天下所有人都供你驱策支使,我只不过是你手里杀人最快的刀,你不过是把我看做一条狗而已,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自己的努力,难道我还会感激你吗?”
    “我其实不应该这么简单就结果了你,但是你如今非死不可。”他缓缓道,“我应该把你用她身上的手段都一遍遍地还回来,让你也品尝一下她经历的滋味。”
    “你……”柳湘茹敏感地知道了他所说的她是谁,“你果然……”
    曾经的蛛丝马迹一幕幕浮现,所有的怀疑,一切的不安都不再是梦。
    文羿升微微一笑,十足的斯文体面,“太后殿下,你不是想要一辈子都要比得过她吗?你想听实话吗?在看我的眼里,你连她的一根手指也不配。”
    柳湘茹心神大震,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自诩聪明一世,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人生的顶点。
    她将所有人都拿捏在自己的手里,就算是高傲如谢岐,也不得不对她俯首帖耳,她以为抓住了所有人的把柄,自己就能为所欲为,殊不知原来还有一条看不见的影子,一直窥视在自己的背后,趁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带给自己致命一击。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
    为什么他却能对自己这么狠心呢?
    是为了那个贱人吗?
    原来,他竟是这般在意那个贱人。
    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他第一次为她向她求情的时候吗?
    难道在与她欢好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个人吗?
    他们两个,也像她们这般亲密无间过吗?
    那个女人,为什么她已经困于冷宫,憔悴不堪,却还是有这么多裙下之臣为她扑汤蹈火。
    她想不通,然而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再想了,因为她的大脑正在逐渐地停滞混沌。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真心实意的与她站在一条线上,和她想要利用他一样的是,他也在利用她。
    她早就该知道的,他是一条藏着牙的毒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真心实意地想要效忠她。
    原来他自始至终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智慧,也低估了他的演技。
    所以如今的自己,是要死了吗?
    她太不甘心。
    她费尽心思,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其间到底付出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
    天子羽翼未丰,为她所用,是她无往不利的利器,就算他日后渐渐长大,想要大权独揽,她也会在事情发生之前,将天子提前扼杀在摇篮里,再重新找一个乖巧懂事的傀儡上位。
    至于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臣子,她也会在这些年里一个一个找些理由将他们全杀了,这样过去几年之后,想必在她的肃清统治之下,朝廷里只剩下唯她是命的一群忠臣。
    甚至如果她愿意,她也可以成为一代千古女帝,受万人敬仰。
    她单枪匹马,殚精竭虑才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大好的河山还在等着她开疆拓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国家财富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她可以轻松将文羿升捏碎掌中,让他仔仔细细品尝背叛自己的痛苦,甚至连谢泠芝那个贱人,她都还没有送她最后一程,她的这些宏图都还没有一一实现,就要这样猝不及防地死了吗?
    她实在不甘心。
    与不公的命运斗了这么多年,她差一点就要胜过它,却还是倒在了黎明的前夜。
    “太后殿下还是安息吧,如今宫里宫外已全部都是我的人,这还多亏了您赐予我的禁军统领的职位,这个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柳湘茹满心怨恨地这样想着,撑着最后一口气,凄厉地笑了起来,“文羿升,你以为你赢了吗?就算是我死了,仅凭你,又能如何控制住这个局面,谢岐他不会听命于你,一定会与你不死不休,还有谢泠芝,等她有一天恢复了神志,你觉得她想起你对她做过的一切,她就不会恨你吗,恨到想要杀了你吗?”
    她欣赏着文羿升一瞬间僵住的表情,癫狂的大笑道,“文羿升,我等着你,你会带着弑杀太后的诅咒,死后受无间炼狱的惩罚,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在最后的不甘之下,她缓缓地阖上了眼,结束了自己年轻华美的生命。
    。
    那夜之后,玉昭重新回到了轩阳侯府。
    日子再次回归到了以前,说起来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她还是暗暗察觉出了这点微妙的不同:
    一开始看见轩阳侯府这四个字的时候,她满心满眼的都是抵触,然而现在,她竟然没有了那么多的感觉,与之前的心境再不一样,这种渐渐熟悉之后的自然令她暗暗心惊。
    玉昭心情复杂,一边努力地想要抵抗这种心绪,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沦陷其中,更加不想要见到谢岐,而谢岐也如她所愿。
    身体恢复之后,他重新开始上朝,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
    玉昭虽然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去,却也能够感受的到,谢岐待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有的时候,他一天都不回来,从早忙到晚几乎成了家常便饭;而有的时候,则是一天不出府,但是府里会断断续续过来很多人,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像是即将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事。
    但雷打不动的是,无论谢岐忙到多晚,都会悄悄地过来看她一眼。
    每次玉昭从床上醒过来,便会在春华为她梳妆绾发时,收到她仿若不经意间提起的侯爷昨夜又过来探望的消息。
    无非就是问她今天的胃口怎么样,吃的如何,睡的如何,琐碎到连屋子里的炭火够不够用,他都要亲自关怀一遍。
    有一次,她夜里睡不着,偶尔起床去外面倒水喝,便看到外面定定站着一道人影。
    那人就站在院子里,不进来,也不离去,高大的黑色影子一动不动,直直地朝着寝室的方向,清冷的月下显得十分萧瑟,又莫名有些寂寥。
    玉昭生怕被他看到,连水都没喝,做贼心虚一般立刻躲了起来。
    之后每当想起这个瞬间,她的心脏都忍不住狂跳。
    最怕这种平时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突然一反常态的细细碎碎的关心,就像是一把温柔的手,正在一点一点地编织将她困在其中的羽笼。
    玉昭觉得惶恐,又无可奈何。
    她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直到某一天,一个意外从天而至,犹如平静的湖水再次被打破,迅速泛起了一池涟漪。
    ——上元节五天之后,太后柳湘茹,猝死在寝殿之中。
    。
    消息在长安迅速扩散,整个长安从上元佳节的迷梦中惊醒,再次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一夜之内,轩阳侯府亦风声鹤唳,连丫鬟小厮们的脸上
    都布满了一片愁云,纷纷开启了戒备模式。
    每个人都对政治的前景不甚明朗,但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名的压力。
    这里面包括玉昭。
    玉昭开始失眠,茶饭不思,她待在庭院里,不断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和慌乱的议论声。
    急匆匆的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每个人的心间上。
    五天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亲自熬了粳米鸭肉粥,端着托盘,主动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去往了谢岐的书房。
    “侯爷现在还在议事,请娘子稍候。”书房外,侍卫看到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禀,但也没有赶她走,而是对她恭敬地行了一礼。
    “有劳了。”玉昭柔声道,便站在了一旁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良久,书房的门被人轰然推开,欧阳瑾和周平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是很好,他们都第一时间看到了玉昭。
    周平面无表情,欧阳瑾则是好奇地咦了一声,一洗刚才的心事重重,对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您可以进去了。”侍卫又来通禀。
    玉昭收回看着两人背影的目光,端着托盘,慢慢走进了书房。
    谢岐坐在窗前,低着头,正在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他立即抬起头,眉间还在皱着,拧成了一个疙瘩,面色阴沉烦躁,瞧着有些凶气。
    玉昭就这样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亲眼目睹了眼前的男人在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刻,目光从冷淡的戒备转瞬之间转换成了欣喜的柔情。下一刻,他起身。
    玉昭怔了怔,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谢岐走过来,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受宠若惊。
    玉昭抿了抿唇,撇弃掉心中的那股子羞赧古怪,跟着他走向了书桌旁,停下,轻声道,“……我来看看你。”
    “你还没用饭吧?我……做了一些粥。”她道。
    听到这话,谢岐的眼睛又亮了亮,“这是你亲手做的?”
    玉昭垂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我饿了,我刚才就饿了!”谢岐急忙道,说罢立刻端起了托盘里的鸭肉粥,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拿起勺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不消片刻碗里的粥就见了底。
    谢岐端着空碗,看了她一眼,问道,“还有吗?”
    玉昭点了点头,“……还有,我再去给你盛。”
    “别!”见玉昭转身就要走,谢岐心中一急,立刻伸手拽她,随即一愣,又松开了她的手,讪讪道,“别走……这些活让下人去就好了,你在这里再陪我一会儿。”
    玉昭于是顺从地停下,任由他就这样攥着自己的手,没有拒绝。
    “我最近有些忙,没有空去看你。”谢岐攥住她柔若无物的手,根本就舍不得放开,常年厚茧的大手缓缓地剐蹭着她的手背,轻柔的一下一下,“……昭昭,最近你还好吗?”
    “……我一切都好。”玉昭小声道,一颗心又开始不平静,想到接下来要问的话,她神色一凝,顿了顿,道,“侯爷呢,你最近还好吗?”
    谢岐想起最近一桩接一桩的烦心事,脸色沉下去,心中烦躁异常,可是面对她的温柔关怀,又不忍心对她说实话,只能强颜欢笑,淡淡道,“……我也还好。”
    “真的吗?”
    玉昭却是不信他的违心之言,抬起脸看向他,像是看透进他的心里去。
    “……飞蘅,你真的没事吗?”
    太后死了,对于各方势力都是一个滔天巨浪。
    她久居深宅,根本不知道谢岐今后的处境会如何。可是无疑的是,从此之后,他绝对不会独善其身。
    也许他,就是旋涡本身。
    ——他会死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这些天压在她心头的烦乱根本变得不值一提。还有什么比他的命更加重要的事情?
    玉昭心中一紧,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玉手忍不住抓住了他的箭袖,“……飞蘅,你会死吗?”
    谢岐动容地盯着她的美目,这一瞬间,他什么谎话也说不出口了。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只能低低地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不知道。”
    你呢?
    你希望我死吗?
    我死了,你是否就觉得解脱了呢?
    这个问题他心中其实有答案,但是现在,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心中染上片片苦涩,然而,下一刻,一个柔软的怀抱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别死!”玉昭紧紧抱着他,涩声道,“飞蘅,不要死!”
    “我不能……”
    幽香的娇躯毫无防备地就这样扑到了自己怀中,一瞬间,谢岐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愣了好一会,才渐渐回过神来,同样紧紧地回抱住了她。
    他低下头,不断亲吻着她的发顶,哑声道,“昭昭……我答应你,绝不会轻易死去。”
    “不!”没想到一贯温软的玉昭,却难得展露出了强硬的一面。
    她抬起头,眼中隐隐晶光闪烁,“我要你答应我,你不能死,你要活着,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
    “昭昭……”
    “你答应我!”
    谢岐用力捧着她的脸,心中涌上一阵强烈的澎湃,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等我,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
    玉昭紧紧地回视着他,始终没有给他一点回应。
    这些年来困于其中的,何止是他一个人。
    还有她啊。
    从始至终,她早该承认的,早该看清的,一颗心啊。
    玉昭闭上了眼,攥紧了自己的手心。
    过不了多久,她已经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她的心。
    她仰起脸,主动吻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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