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碎珠断后
“咔嚓 ——！”
刺耳的碎裂声像冰锥扎进耳膜。核心祭坛上方，数丈厚的水晶穹顶突然蛛网般裂开，一道幽暗的漩涡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硬生生将坚固的水晶撕裂出巨大的缺口！
蓝袍猎猎的云无涯，就站在那漩涡中心。
他的气息比在沉棺湾时强盛了数倍，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那些气流每一次流转，周围的海水都会被瞬间抽干，露出下方狰狞的礁石。他的眼神狂热得吓人，像盯着猎物的猛兽，死死锁定在李澜掌心那不断闪烁的水纹胎记上。
“找到你了…… 水之心。” 云无涯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回荡在崩塌的神庙里，“我就知道，归墟之眼会给我惊喜。”
“云无涯！” 李澜咬牙催动 “鲸吞” 漩涡，试图抵挡那股恐怖的吞噬力，“你疯了！强行撕裂归墟封印，不怕噬水本源彻底失控吗？”
“失控？” 云无涯嗤笑一声，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微型的幽暗漩涡，“这不是失控，是新生！你看这乱世，弱肉强食，民不聊生！只有彻底打破旧秩序，用绝对的力量重塑一切，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他猛地挥手，那微型漩涡瞬间暴涨，化作一条黑色巨龙，咆哮着扑向李澜的 “鲸吞” 漩涡：“把水之心给我！融合它，我就能完美掌控噬水之力，到时候，沙化会终结，混乱会平息，所有人都会活在我创造的秩序里！”
“用毁灭换来的秩序，不过是更大的坟墓！” 李澜怒吼着，将 “鲸吞” 的力量催动到极致。湛蓝的漩涡与黑色的巨龙***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两股力量对冲产生的冲击波，让本就摇摇欲坠的神庙彻底崩塌。巨大的水晶碎片像冰雹般砸落，海水倒灌的速度更快，祭坛周围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沙化。
“澜哥！” 小满紧紧抓着李澜的衣角，小脸煞白。她的笛声此刻也失去了效果，那些柔和的波动刚一出现，就被狂暴的噬水之力吞噬。
欧阳燕站在祭坛基座旁，双手按在冰冷的符文上，脸色苍白如纸。她运转 “水神珏” 秘术形成的蓝光正在快速黯淡，每一次抵挡噬水本源的冲击，都像有一把钝刀在切割她的经脉。
“撑不了多久了……” 欧阳燕咬着牙，鲜血从嘴角溢出，“李澜，看祭坛下面！”
李澜在与云无涯角力的间隙低头看去，只见祭坛基座下方，隐约有一个复杂的符文阵列在闪烁，正是水神残影之前指向的紧急传送阵。但此刻的传送阵黯淡无光，显然能量严重不足。
“需要能量！” 欧阳燕的声音带着喘息，“庞大的、纯净的水灵能量！定海遗珠…… 只有它能瞬间激活传送阵！”
李澜心中一紧。定海遗珠确实蕴含着磅礴的纯净水灵，可怎么才能把它的能量导入传送阵？而且……
“载体！” 水神残影的意念再次传来，清晰而急切，“需要生命载体引导能量，否则会失控爆炸！”
生命载体……
李澜瞬间明白了什么，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看向欧阳燕，对方也正好抬起头，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不行！” 李澜猛地摇头，“还有别的办法！我可以……”
“没有别的办法了！” 欧阳燕突然提高了声音，她的眼神异常明亮，“李澜，你听着！水之心是唯一能净化噬水本源的希望，你必须活下去！带着小满，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她说着，突然身形一晃，出现在李澜身边，不等他反应，一把夺过他手中紧握的定海遗珠！
“燕子！你要干什么？！” 李澜目眦欲裂，想抢回珠子，却被云无涯抓住机会猛攻，噬水漩涡瞬间压过 “鲸吞”，逼得他连连后退。
“记住我父亲的话，记住姑姑的牺牲…… 也记住你自己说的，力量是为了守护！” 欧阳燕看着李澜，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那笑容里有诀别，有不舍，却没有丝毫后悔。
她猛地转身，将定海遗珠死死按在自己胸口！
“以我欧阳燕之名，引祖脉之血，燃魂为祭 —— 移魂引??燃血祭！”
凄厉的咒语在神庙中回荡。
下一秒，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定海遗珠在欧阳燕胸口寸寸碎裂，化作无数蓝色的光点，紧接着爆发出一道直冲云霄的纯净蓝光！这道光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像有生命般，精准地灌入下方的传送阵！
与此同时，欧阳燕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她的生命力、她的灵魂气息，像燃烧的火焰般升腾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蓝色光茧，将李澜和小满牢牢包裹在其中！
“不 ——！燕子！！！” 李澜疯狂地捶打着光茧，却怎么也无法突破那层看似柔和、实则坚固无比的屏障。
“云无涯！你的对手是我！” 欧阳燕的声音从光茧外传来，带着最后的力量，她操控着残余的蓝光，竟硬生生缠住了云无涯的噬水漩涡，为传送阵争取时间。
云无涯看着瞬间被激活、爆发出璀璨光芒的传送阵，又看了看那个燃烧着自己生命的蓝色身影，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和愤怒：“疯子！你这个疯子！”
他不顾一切地催动噬水之力，黑色的漩涡疯狂地吞噬着蓝光，欧阳燕的身影在漩涡中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但她的眼神始终看着光茧里的李澜，那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丝释然，仿佛在说：“我做到了。”
传送阵的光芒越来越盛，强大的吸力从阵中传来。
李澜眼睁睁地看着欧阳燕的身影被噬水漩涡彻底吞没，却无能为力。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像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将他撕裂。
“燕子 ——！！！”
他的嘶吼被传送阵的光芒淹没。
在被光芒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李澜仿佛看到，在那片狂暴的能量乱流中，欧阳燕消散的地方，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带着韧性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却没有完全熄灭……
是幻觉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李澜和小满就被传送的光芒彻底吞没，消失在崩塌的神庙之中。
祭坛上空，云无涯看着空荡荡的传送阵，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狂暴的噬水之力四下扩散，将本就残破的神庙彻底撕碎。
“李澜 ——！！！”
他的怒吼在深海中回荡，充满了不甘和疯狂。
而在那片混乱的能量中心，被重重锁链束缚的噬水本源，却因为定海遗珠那股纯净能量的冲击，狂暴的气息竟然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前断裂的一根水蓝锁链，甚至在蓝光的滋养下，重新凝聚了少许……
这一切，沉浸在暴怒中的云无涯并未察觉。
深海之下，只剩下崩塌的神庙碎片、疯狂肆虐的能量乱流，以及那个失去目标、却更加疯狂的身影。
欧阳燕，到底是生是死？
被传送到未知之地的李澜和小满，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归墟之眼的秘密，噬水本源的最终结局，似乎还远未到揭晓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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