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水神祭坛
神庙大门像一头蛰伏的远古巨兽，横亘在众人面前。
青黑色的岩石上布满了流淌的蓝光符文，勾勒出巨大的水神浮雕。水神手持三叉戟，眼神悲悯地俯瞰着众生，而在他脚下，缠绕着一团扭曲的黑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门中央的凹槽，形状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散发着柔和的波动，与李澜掌心的水纹胎记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就是这儿了。” 李澜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将手掌轻轻按在凹槽上。
掌心的水纹胎记瞬间爆发出蓝光，与凹槽的波动完美契合。众人屏息凝神，期待着大门开启的瞬间。
可过了半晌，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小满忍不住问道，小脸上满是疑惑。
李澜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水之心与凹槽之间的共鸣很强烈，但似乎缺少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始终无法触发开门的机制。
“需要钥匙。” 一个模糊的意念传入李澜脑海，像是水神的低语，又像是神庙本身的意志。
“钥匙？” 欧阳燕皱起眉头，“定海遗珠不算吗？”
李澜摇摇头：“不够… 好像需要一种… 血脉相关的东西。”
就在这时，欧阳燕的目光落在了水神浮雕的手掌上。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形状竟与她从姑姑欧阳雪那里得到的家族玉佩一模一样。
“难道… 是这个？” 她犹豫了一下，掏出那块染血的玉佩，走到浮雕前，将玉佩轻轻按在小孔上。
“咔哒。”
玉佩完美地嵌入小孔，严丝合缝。
下一秒，整座神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大门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李澜、欧阳燕和小满笼罩其中。
“喂！你们干什么呢？！” 被留在门外的老海吓得大喊，想冲过来，却被光罩弹了回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不带这么玩的啊！等等我！”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对着光罩又是拍又是打，可光罩纹丝不动。最后他急得原地转圈，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这下真成孤家寡人了… 早知道不吹牛说自己是浪里白条了…” 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光罩内的小满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光罩突然化作一道蓝光，将三人包裹其中，瞬间消失在原地。
老海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愣了半晌，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我的船… 我的命… 这下全交代在这里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李澜三人落在了一处巨大的祭坛上。
祭坛由白玉铺成，中央矗立着一根盘龙石柱，柱顶悬浮着一团柔和的水光，散发着古老而神圣的气息。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壁画，描绘着水神创世、与黑影大战、拯救苍生的场景。
“这里是… 水神祭坛？” 欧阳燕环顾四周，眼中满是震撼。
那团悬浮的水光突然波动起来，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形，对着三人微微颔首。一股温和的意念传入众人脑海：“血脉继承者… 欢迎来到归墟核心…”
李澜心中一动：“您是… 水神？”
水光人形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欧阳燕：“欧阳氏的后裔… 接受试炼吧… 只有通过考验，才能知晓真相…”
话音刚落，祭坛突然亮起光芒，四周的壁画像是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流光，涌入欧阳燕的脑海。
欧阳燕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陷入了幻境之中。
“爹爹！你看我练的水箭！”
七岁的欧阳燕扎着两个羊角辫，站在家族花园的池塘边，小手一挥，一道细小的水箭射向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不远处，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笑着鼓掌：“我们燕子真厉害！比爹爹小时候强多了。” 他走上前，将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挂在欧阳燕脖子上，“这是我们欧阳家的传家宝‘水神珏’，能保护燕子平安长大。”
那玉佩温润如玉，上面刻着与水神浮雕相似的符文，正是欧阳燕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枚。
画面一转，温馨的场景瞬间被血色笼罩。
熊熊烈火吞噬了欧阳家的府邸，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房屋倒塌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地狱挽歌。
“燕子！快躲起来！” 父亲欧阳雄将欧阳燕紧紧抱住，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一定要活下去！”
他将欧阳燕推入假山后的密道，塞给她一个小巧的木盒：“这里面是… 咳咳… 水神珏的秘密… 绝不能落入云… 咳咳…”
话未说完，一道幽暗的掌力突然从斜刺里袭来，狠狠印在欧阳雄的后心！
“爹！” 欧阳燕撕心裂肺地哭喊。
欧阳雄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在他倒下的瞬间，怀里掉出一个被幽光包裹的物品，看不清具体形状，只隐约能看到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一个黑衣人迅速冲上前，捡起那个物品，转身就跑。
而另一个身影 —— 面容模糊，但身形与云啸天极为相似 —— 怒吼一声，追了上去：“留下东西！”
那些屠杀欧阳家的黑衣人，似乎也分成了两派，一部分继续追杀欧阳家的人，一部分则跟着去追击那个捡走物品的黑衣人。
“啊！”
欧阳燕猛地从幻境中惊醒，冷汗浸透了衣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终于明白，灭门之夜远比她想象的复杂！父亲的死，似乎并非云啸天直接下手，而那个被捡走的神秘物品，才是父亲真正想保护的东西！
“试炼还未结束。” 水光人形的声音再次响起，“复仇？还是守护？力量为何而用？做出你的选择…”
祭坛中央的盘龙石柱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在欧阳燕面前形成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两个画面：一个是她手刃仇人，快意恩仇，但整个沧澜界最终化为沙海；另一个是她放下仇恨，与李澜一起寻找阻止沙化的方法，虽然艰难，但世间尚存一线生机。
欧阳燕看着镜中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又想起了姑姑欧阳雪的牺牲，想起了李澜的 “不争” 之道，想起了父亲临死前那充满期望的眼神。
她缓缓抬起手，将脖子上的水神珏摘下来，紧紧握在手心。那玉佩不再是复仇的象征，而是父亲的期望，是欧阳家的责任。
“我选择… 守护！” 欧阳燕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力量，应当为生者存续！为守护这片土地而用！”
她将水神珏按在自己心口，闭上眼睛。
“嗡 ——！”
水神珏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祭坛中央的水光人形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那团水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欧阳燕的体内。欧阳燕只觉得一股温和的力量涌遍全身，修复着她多年来积累的暗伤，尤其是被云无涯噬水诀侵蚀的经脉，更是传来阵阵清凉。
同时，一段段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水神珏，非玉非石，乃欧阳氏血脉中传承的秘术… 核心在于调和、稳定狂暴的水元之力… 移魂引，不过是其中一分支… 真正的力量，在于守护与平衡…”
“当年欧阳雄所藏，并非水神珏本体，而是… 克制噬水本源的关键… 被神秘势力夺走…”
欧阳燕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终于明白，姑姑所说的 “移魂引” 是什么，也终于知道，父亲临死前想要保护的，根本不是水神珏！
“我明白了…” 欧阳燕喃喃自语，看向李澜和小满，“水神珏… 它一直在我血脉里。而且… 我父亲临死前，似乎想保护的不是水神珏，而是另一样东西！那东西被谁拿走了？云啸天追击的又是谁？”
这个疑问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在三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四周的壁画开始发光，在地面上投射出复杂的图案，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那团水光人形再次出现，对着三人微微颔首：“试炼通过… 通往真相的道路… 已经开启…”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祭坛中央的盘龙石柱缓缓升起，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更加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李澜握紧了掌心的定海遗珠，感受着它与欧阳燕血脉中传来的共鸣，深吸一口气：“不管下面有什么，我们都得去看看。”
欧阳燕点点头，眼神坚定：“我一定要知道，父亲想保护的到底是什么，是谁害死了他！”
小满也用力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木笛：“我跟你们一起！”
三人对视一眼，朝着那漆黑的通道走去。
他们不知道，在通道的尽头，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震撼的真相，以及更加艰巨的挑战。
而那个被神秘人夺走的物品，究竟是什么？它与噬水本源、与归墟之眼、与整个沧澜界的命运，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一切的答案，似乎都藏在这幽深的地下通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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