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蓝光映画抵黑影》
镜中白大褂的“注视”让陈默浑身不自在，他猛地移开视线，却又听到一阵熟悉的啜泣声——和之前在卫生间听到的一样，细细碎碎，带着绝望的颤抖。马涛说的“康安医院晚上有女人哭”瞬间在脑海中炸开，他下意识地看向电视，发现屏幕不知何时又切回了病房场景，那张皱巴巴的病床旁，似乎多了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啜泣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客厅的温度低得像冰窖，他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久久不散。手背上的数据斑开始发痒，他挠了挠，发现斑点边缘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腕，像一张黑色的网。电视里的女性轮廓慢慢转向镜头，虽然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她的悲伤和痛苦，仿佛要透过屏幕传递出来。墙角的落地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灭了，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屏幕的冷光，将陈默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墙上像个扭曲的怪物。他想起未知短信的警告，想起吴芳的失踪，突然意识到这啜泣声可能不是幻觉——而是某个被困在“数据”里的灵魂在求救，而自己，正一步步走向和她一样的结局，倒计时的秒针，似乎已经听得见了。
电视里的女性轮廓刚清晰一点，画面突然剧烈撕裂，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从中间剪开，裂开的缝隙里露出纯黑的背景，没有任何光影。陈默的心脏跟着揪紧，手背上的数据斑刺痛得更厉害，蓝光闪烁的频率和画面撕裂的节奏完全一致。撕裂的缝隙越来越大，整个屏幕几乎被黑色吞噬，只剩下边缘还残留着病房的碎片画面。就在这时，黑色背景中突然闪过无数细小的白色数字，密密麻麻的，像漫天飞舞的雪花——那是二进制代码！它们快速滚动着，看不清具体内容，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要从屏幕里涌出来，淹没整个客厅。电视发出“滋滋”的异响，外壳开始发烫，那股焦糊味又浓了几分，混合着淡淡的霉味，钻进陈默的鼻腔，让他忍不住咳嗽。他后退到沙发边，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却感觉到扶手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低头一看，竟是沙发套上的花纹在缓慢变形，像屏幕里的代码一样扭曲。挂钟的指针彻底乱了，时针和分针疯狂旋转，发出“咔咔”的机械摩擦声，像是要散架了一样，那混乱的节奏，正对应着他内心的恐慌，也暗示着倒计时的失控。
电视里的二进制代码还在滚动，陈默却顾不上看了——皮肤下的刺痛感突然加剧，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爬，又像是有微弱的电流在皮肤下游动，和大纲里描述的“数据流动感”一模一样。这种感觉从手背的数据斑开始，慢慢蔓延到小臂、肩膀，最后甚至传到了脚底，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他不停地挠着手臂，指甲划过皮肤留下红色的痕迹，可那刺痛感不仅没减轻，反而更明显了，仿佛那些“数据”正在钻进他的身体，改造他的感知。客厅的空气越来越浑浊，他呼吸起来有些困难，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干痒难耐。电视屏幕的裂纹又扩大了，黑色的液体从缝隙中渗出，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黑点。他低头看向手背，数据斑已经扩大到了手掌心，蓝光刺眼，边缘的纹路像电路板一样复杂。挂钟的疯狂旋转终于停了，指针指向一个奇怪的角度——时针在“9”和“10”之间，分针在“3”和“4”之间，完全不符合正常的时间逻辑，却像是一个诡异的倒计时符号，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皮肤下的刺痛感让陈默坐立难安，他以为是录像带卡带导致画面异常，伸手按下了电视的弹出键——可带仓没有像往常一样滑出来，只发出“咔哒咔哒”的卡顿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又按了几次，带仓依旧纹丝不动，反而传来一阵刺耳的机械摩擦声，像是内部零件损坏了。“该死！”他低骂一声，伸手拍了拍电视外壳，却感觉到外壳烫得惊人，差点烫伤手指。手背上的数据斑像是被激怒了一样，蓝光暴涨，刺痛感瞬间达到顶峰。就在这时，电视里的黑色背景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没有眼球，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周围是苍白的皮肤，正直勾勾地“看”着他。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茶几，茶几上的碎玻璃发出“哗啦”的声响。那双眼窝没有任何表情，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看穿他所有的恐惧。客厅的窗帘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上，彻底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只剩下电视屏幕的冷光映照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睛。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响亮，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为倒计时读秒。
电视里的无眼球眼睛还在“注视”着陈默，他却被墙上的挂钟吸引了注意力——那只停摆了好几次的挂钟，指针竟然开始倒转！时针和分针缓慢而平稳地从之前的奇怪角度往回走，从接近8点的位置慢慢倒回7点，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机械故障的声音，安静得诡异。陈默盯着倒转的指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手背上的数据斑微微震动，像是在和指针的倒转节奏呼应。更诡异的是，倒转的指针在钟面上划出了一道道淡黑色的痕迹，细细的，像墨水画的线，和他手背上的数据斑颜色一模一样，甚至连纹路都有些相似。客厅里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他呼出的白气更浓了，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形成一层薄雾。电视里的无眼球眼睛慢慢消失了，二进制代码又开始滚动，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连成了一条白色的线。他伸手摸了摸钟面，冰冷的玻璃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黑色痕迹，像是刻在上面一样，擦不掉。这倒转的时钟，这诡异的痕迹，都在告诉他，时间正在变得混乱，而那无形的倒计时，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紧迫，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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