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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隐秘揭晓!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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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被控制!真凶就是他!”
    刘树义这两句话,简直如同一枚炸弹,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一般,瞬间在所有人脑海中,掀起滔天波澜。
    赵锋瞪大眼睛,杜构瞳孔收缩,李承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茫然与震惊,便是清冷的杜英,那双美眸此刻也皆是意外神情。
    着实是刘树义的话,太出乎他们意料了。
    他们想过刘树义可能会说出令他们吃惊的控制手段,甚至哪怕是神魔妖怪之类的玄奇原因,他们都不是没想过,但他们唯独没想过,刘树义会说压根就没有控制的话!
    如果拔灼没有被控制,那岂不是说,拔灼真的打一开始,就想杀害康炜?
    可是拔灼不是希望大唐与薛延陀联合吗?他怎么敢杀害康炜?
    他就不怕大唐与薛延陀,因此决裂,从而导致薛延陀被突厥覆灭,他也没有好下场吗?
    无法理解,不能理解!
    赵锋忍不住道:“刘员外郎,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拔灼会杀害康少卿?他难道背叛了薛延陀?”
    “不可能!”
    杜构眉头紧锁:“拔灼是薛延陀储君,是下一任薛延陀的可汗,他刚刚才被封为叶护,地位十分稳固,怎么可能会背叛薛延陀?”
    众人也都点头,确实,如果拔灼是薛延陀的臣子,甚至哪怕是薛延陀的其他皇子,因为储君之位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心怀不满,因此背叛薛延陀,还是有可能的。
    但拔灼已经是储君了,且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他背叛薛延陀,就和“陛下何故造反”一样离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若不是背叛了薛延陀,那他为何要做出这等事?”赵锋怎么都理解不了。
    李承乾的小脸上,秀气的眉头也紧紧皱着,他说道:“刘员外郎,你快告诉我们吧,孤最没耐心了。”
    刘树义笑了笑,刚要开口,房门忽然被敲响。
    只听门外传来声音:“薛延陀使臣与诸位官员皆已到来。”
    刘树义抬起头,道:“请他们进来。”
    便听嘎吱一声,门被打开。
    十几道身影相继进入拔灼的卧房内。
    亏得拔灼的房间是整个都亭驿最宽敞的住房,否则这些人,还真未必能挤得下。
    大唐官员一方,由户部侍郎谢墨带领,身后依次是兵部侍郎侯君集、礼部郎中魏成,还有一个熟面孔,都亭驿使秦伍元。
    此时的秦伍元,耷拉着脑袋,背脊弯曲,一副失魂的模样,见到刘树义后,向刘树义苦涩一笑,满脸都是无妄之灾的无奈。
    不久之前,都亭驿刚死了一个刺史,风波刚刚平息,结果就又有一个朝中重臣死于都亭驿,而且此案还直接关系到大唐与薛延陀的未来……
    秦伍元身为都亭驿的最高官员,若追究下来,他必然受到牵连。
    这真的相当于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偏他连解释都没法解释。
    刘树义向秦伍元点了点头,视线又看向薛延陀使臣的一方。
    只见薛延陀使臣的领头者,是一个留着胡子,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杜构低声介绍:“他是吐屯昭和,除了拔灼外,薛延陀使臣团内地位最高的人。”
    “在他身后,是伯克费勤与大将忽里勒。”
    刘树义向后看去,便见费勤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汉,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看起来十分慑人。
    费勤身后,便是在拔灼动手杀人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拔灼拉开的大将忽里勒,忽里勒三十余岁的年龄,眉头一直皱着,视线不时向内室看去,似乎对拔灼的情况十分担忧。
    “最后之人是颉灼,薛延陀使臣团里唯一读过书的人,与我大唐商谈联合细节之事,皆由他负责。”
    刘树义循声望去,只见颉灼相比其他三人,体型瘦弱许多,他三十五六的年龄,确实有一些读书人的气质,比其他人少了一丝野蛮与粗鲁。
    “智囊谋士?”刘树义低声道。
    杜构点头:“差不多,阿耶说颉灼的官职品级不高,但在谈判时,拔灼经常会采纳颉灼的建议。”
    刘树义心中有数。
    两方人马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彼此皆在审视打量着对方,眼中有着明显的警惕之色。
    很明显,在所有人亲眼见到拔灼残忍杀害大唐官员后,心态都已发生了改变。
    大唐一方,不免会怀疑薛延陀使臣是不是心怀不轨,即便拔灼杀人之事有内幕,那贼人也一定藏在薛延陀使臣团内。
    在真相没有彻底揭晓之前,他们无法如宴席上一般,再对薛延陀使臣那般信任。
    而薛延陀一方,虽然他们已经知晓突厥谍探的存在,但突厥谍探毕竟还没有被揪出来,他们不确定这是不是大唐为了安抚他们故意说的谎言,他们怕大唐忽然翻脸,直接说这是他们薛延陀使臣的阴谋,将他们抓起来。
    复杂又紧张的气氛,笼罩在众人头顶。
    崔麟这时也进入房间,径直向刘树义走来。
    看着崔麟脸上不同于之前离去时的神情,刘树义心中一动,道:“有收获?”
    崔麟视线扫过薛延陀使臣,旋即来到刘树义耳畔,低声道:“我怀疑一个人……”
    听着崔麟的话,刘树义眸光闪烁。
    崔麟看向刘树义:“虽然我没有确凿证据,但他给我的感觉,就和那些谍探一样,当然,我也可能会判断错误,你只当参考就好……”
    “我信你!”
    未等崔麟说完,刘树义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崔麟一愣,不由看向刘树义,就听刘树义道:“其实我也在怀疑他。”
    “你也怀疑他!?”崔麟瞪大眼睛,先是一阵惊愕,但随即想起刘树义的本事后,又迅速平静下来。
    也是,以刘树义的本事,这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而一想到自己的怀疑,和刘树义的一样,这代表自己没有重蹈上次的覆辙,终于正确了一次,崔麟心里终是松了口气。
    他若是再跌一个跟头,真的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好在,他这次终于正确了。
    刘树义向崔麟道:“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
    说罢,他便看向众人,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本官乃刑部司员外郎刘树义,奉陛下之令,调查此案,经过本官的调查,此案已经明晰,此刻请诸位来此,便是为了揭晓此案的真相。”
    听到刘树义的话,无论是侯君集等大唐一方,还是忽里勒等薛延陀使臣,都先是一怔,继而连忙转过头,面带意外的看向刘树义。
    “已经查明真相了?”
    “真的假的?”
    “他才来调查没多久吧?”
    虽然他们之前没有见到刘树义,但刘树义前来调查的事,他们还是知晓的,所以他们很清楚刘树义究竟来了多久。
    半个时辰似乎都没有吧?
    这就破案了?
    刘树义见众人的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不再耽搁时间,直接道:“赵令史,接下来你先将我们目前掌握的进度,向大家讲述一遍吧。”
    他实在是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只能让赵锋浪费点口水了。
    好在赵锋很愿意为刘树义做这些。
    他看向众人,道:“刘员外郎原本推断薛延陀叶护拔灼乃是被贼人控制……”
    接着,他就将刘树义是如何怀疑,又是让杜英如何帮忙确定,最终如何排除那些可能,只剩下拔灼没有被控制,凶手就是他的推断,十分详细的说了一遍。
    而他一说完……
    “不可能!”
    薛延陀大将忽里勒直接摇头:“叶护不可能做这等事!薛延陀与大唐联合,乃是薛延陀的头等大事,是我们出发前,可汗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出现意外的大事!”
    “此事的重要性,甚至在我们所有人的性命之上,叶护在与大唐接触时,也不断告知我们,绝对不能惹是生非,绝对不能生出波折……”
    “这种情况下,他绝不可能杀害大唐重臣!他一定是被控制了,或者一定有其他的缘由!”
    昭和刚毅的脸上也是同样的笃定之色:“不错,叶护绝不会杀害康少卿的。”
    费勤没有说话,但重重点头,赞同两人的话。
    唯一的读书人颉灼,思考片刻,道:“叶护确实没有任何动机,任何缘由,要做这种事,若非要说这就是叶护所为,那我想,问题未必在他,或许……”
    他看向刘树义,声音带着一抹深意,道:“问题出在康少卿身上?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康少卿有问题,他可能想对太子殿下不利,正好被叶护发现,所以叶护才会匆忙之下,来不及解释,对康少卿直接动手?”
    忽里勒眼眸一亮:“完全有可能!若是这样解释,就合理了!”
    杜构等人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此刻闻言,也都蹙眉沉思起来。
    刘树义深深看了颉灼一眼,怪不得薛延陀会专门让这个品级不高的文官前来,而且拔灼还会听从此人的建议,他确实思维灵敏,反应极快。
    一句话,就把问题抛给了大唐,避免了薛延陀承担责任的后果,反正康炜已死,死无对证,谁又能确定他真的就没问题?
    不过……
    刘树义缓缓道:“诸位似乎忘记了,你薛延陀叶护在动手之前,甚至在宴席之前,就已经在匕首上涂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如你所言……”他看向颉灼:“拔灼叶护是在跟着太子殿下往外走时,察觉到康少卿有问题,这才直接暴起动手……那他既然是那时才知晓的情况,为何会在宴席之前,就在匕首上涂抹剧毒呢?”
    “关于拔灼在匕首涂抹毒药的事,之前我就与太子殿下分析过,他即便想要自保,想要对付突厥谍探,也是想要抓活口,涂抹的也不该是此等剧毒。”
    “这……”
    颉灼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道:“也许是叶护在宴席之前,就知道康少卿有问题。”
    “宴席之前就知道?”
    刘树义直接笑了:“若是他宴席之前就知晓,那从宴席开始,到他暴起伤人,中间有足足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他难道不能直接将康少卿的事说出来?”
    “宴席时,所有人都是分开坐的,他与太子殿下距离又最近,他完全可以低声告诉太子殿下,这样太子殿下便可直接命禁卫将康少卿捉拿,保证康少卿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何至于劳烦他亲自动手?”
    “这……”
    颉灼眉头越皱越深,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到合理的解释,可最终,却是没有再说一个字。
    刘树义把他的所有前路和退路都给堵死了,他根本无力反驳。
    看到这一幕,户部侍郎谢墨不由低声向魏成道:“没想到刘员外郎嘴皮子也如此厉害,三言两语就堵死了对方所有的路,以后若再有需要谈判的时候,可以让刘员外郎也参与一下,让对方心塞,总比我们被气的要死要强。”
    魏成深以为然的点头:“确实可以。”
    刘树义见薛延陀使臣都紧皱着眉头,不再开口,道:“不知诸位,对叶护没有被控制,他就是主动杀害康少卿一事,可还有异议?”
    大唐官员自然毫不迟疑的摇头。
    薛延陀使臣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终也只得跟着摇头。
    事实摆在面前,连最聪明的颉灼都没有办法,他们还能说什么?
    “好。”
    刘树义继续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本官接着分析。”
    “虽然拔灼主动杀人之事是确定的,但也正如薛延陀诸位所言,拔灼叶护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动机与理由,他的行为怎么看,都怎么让人无法理解……”
    “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需要动机,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颉灼忍不住道:“是啊,为何?”
    除了晚上睡觉外,他几乎一直都跟在拔灼身旁,拔灼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除了对康炜的暴起杀人外,拔灼之前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认知之内,他完全能理解拔灼,知道拔灼这样做都是为了大唐与薛延陀的联合。
    可偏偏,在一切即将要尘埃落定的前一刻,拔灼忽然暴起杀人,做了与他认知完全相反的事!
    这让他茫然又无法理解。
    他拼尽全力想为拔灼与薛延陀争取机会,可拔灼的行为他理解不了,又如何能争取?
    其他人也都同样的不解,越是聪明,越是讲逻辑的人,对这种完全不合逻辑的行为,越是困惑。
    刘树义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着重看了一眼薛延陀使臣们的神情,旋即道:“薛延陀叶护拔灼,无论我们怎么想,他都不该做出暴起杀人的事,那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众人几乎同时屏住呼吸,双眼紧紧地盯着刘树义,他们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然后,他们就听刘树义沉声道:“既然拔灼怎么都不会杀人,那杀人的,会不会……压根,就不是他呢?”
    “什么!?”
    “杀人的不是他!?”
    刘树义一句话,直接把众人弄懵了。
    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一般。
    明明拔灼就是在他们眼前杀的人,那温热的血滴甚至溅到了他们的脸上,他们眼睁睁看着拔灼动的手,结果刘树义却说,杀人的不是拔灼?
    这……刘树义在开玩笑吗?
    侯君集眉头紧锁,出身行伍的他,脾气耿直又暴躁,他直接道:“刘员外郎,你是认为我们眼睛都出问题了,还是认为我们在说谎?”
    面对侯君集的不悦,刘树义没有任何惊慌,他只是平静摇头:“我从未怀疑过你们。”
    说着,他看向薛延陀使臣,道:“我想知道,你们叶护身上,是否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能够验证他的身份?”
    听到刘树义这样说,杜构与崔麟二人眸光皆是一闪,他们终于明白刘树义的意思了。
    杜构道:“你是认为有人假扮薛延陀叶护拔灼?杀人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那个假扮者?”
    “假扮叶护!?”
    忽里勒等薛延陀使臣皆不由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这怎么可能?”他忍不住道:“我们与叶护从未分开过,谁能假扮叶护?”
    昭和也蹙眉道:“叶护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我们对叶护也足够了解,若是有人假扮,我们一定能分辨出来。”
    颉灼皱了皱眉,但想起刘树义刚刚对自己的反驳,犹豫了下,道:“叶护三年前,腹部右侧被箭矢射中过,应该留有一块明显的伤疤。”
    伤疤?
    刘树义挑了下眉。
    大将忽里勒一拍手掌,道:“没错,叶护确实中过箭,我知道具体位置,如果杀人的叶护真的是假的,他不可能提前三年也留下这样的疤!”
    说着,他直接向内室走去。
    来到床榻前,忽里勒将盖在拔灼身上的被子掀开,又解开拔灼的外袍与里衣。
    目光向上看去——
    “疤痕还在,位置……正是叶护三年前受伤的位置,这明显就是叶护本人,根本不是什么假扮者!”
    听到忽里勒的话,众人也都凑到床榻前,低头看去。
    果然,在拔灼腹部右下方,正有一道陈旧疤痕。
    那疤痕呈十字状,现在看起来,仍旧有些触目惊心。
    杜英观察了一番,向刘树义道:“确实是箭矢愈合后的样子。”
    “他就是拔灼本人!”
    “看来刘员外郎判断错了。”
    “是啊,薛延陀使臣们对拔灼最熟悉了,如果真的有人假扮,他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众人窃窃私语。
    薛延陀使臣们,也彼此对视,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反而更为严峻。
    若床榻上的拔灼是假的,那他们的危机直接就能解除,可谁知,拔灼是真的。
    颉灼这时有些后悔,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出实情?是不是应该顺着刘树义的话,将这件事坐实?
    崔麟此时蹙眉看着刘树义,他不觉得上一次在查案之事上,将自己碾压的刘树义,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事实又确实是拔灼本人。
    为何会这样?
    李承乾小小的脑袋里,也有大大的问号,他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又看了看刘树义丝毫不意外的神情,忍不住道:“刘员外郎,你一点也不惊讶,你是不是知道他就是真正的拔灼?”
    听到李承乾的话,众人不由一愣。
    “刘员外郎知道他就是真正的拔灼?”
    他们连忙看向刘树义。
    崔麟也紧紧地盯着他:“真的吗?”
    刘树义看着李承乾聪明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去揉李承乾的脑袋瓜。
    他笑了笑,道:“殿下聪慧。”
    “你真的知道他是拔灼本人?”
    侯君集眉头皱起:“可你刚才不是还说,拔灼是假的吗?”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刘树义道:“我的确说拔灼是假的,但我说的假的,指的是在匕首上涂抹剧毒,以及在你们面前暴起杀人的拔灼是假的,但我可没有说,躺在这里的拔灼也是假的。”
    刘树义的话有些绕,众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刘树义的意思。
    颉灼双眼盯着刘树义,道:“所以,刘员外郎的意思是,动手杀人的叶护,和躺在我们面前的叶护,是两个人?”
    “是。”刘树义颔首。
    “怎么可能?”
    忽里勒难以相信:“叶护在昏迷后,是由我将他背过来的,之后他就一直在这里昏迷不醒,而且门外还一直由你大唐禁卫看管,你说他们是两个叶护,那真假叶护是怎么交换的?难道他们还能隔空交换不成?”
    众人也都蹙眉沉思片刻,然后点头赞同。
    忽里勒的话,话糙理不糙。
    如果真的有两个拔灼,那总得有交换的机会。
    可从始至终,拔灼都一直被困在这个房间里,贼人怎么交换?
    除非,贼人就藏在这里。
    但这有可能吗?
    这可是大唐的都亭驿,贼人怎么能混的进来,就算能混的进来,这里又哪有躲藏的地方?
    忽里勒当即转身,直接翻开那些柜子的盖子。
    可他把所有的柜子都翻找完毕,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这个房间只有柜子里能藏人,但这些柜子要么是空的,要么只有叶护的衣物包袱,根本就没有人藏在这里。”忽里勒道。
    颉灼见状,试探性问道:“刘员外郎,会不会哪里出现了问题?”
    刘树义对忽里勒的查找结果并无意外,他语气仍旧冷静,道:“我会说当时的拔灼是假的,与此刻的拔灼不是同一人,并非空口乱说,我有我的依据。”
    “第一,宴席上,拔灼的行为,有着明显异常。”
    “我从太子殿下那里了解宴席情况时,得知拔灼在整个宴席期间,只与太子殿下交谈敬酒,从未主动与我大唐其他官员饮酒,无论从礼貌的角度,还是从他自身处境来看,他都不应该这样做。”
    “这就与他后来的暴起杀人一样,是他绝不该做的事,但他偏就做了。”
    “我想,正是因为他是假的,他不敢与过多人有接触,怕自己的伪装暴露,所以只与殿下交流。毕竟比起其他人,殿下年幼,不如其他官员敏锐,而且殿下与他是第一次见面,对原本的拔灼并不了解,因此只与殿下接触,他便能最大程度的确保自己不会暴露。”
    礼部郎中魏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他当时确实过于忽视我等,若是这样解释,倒是能说得通。”
    刘树义继续道:“第二,郎中与杜姑娘,分别给床榻上的拔灼检查过。”
    “郎中对拔灼的昏迷,给出的解释是拔灼饮酒过多,喝醉昏睡。”
    “但杜姑娘的解释,是拔灼中了迷药,昏迷不醒。”
    “昏睡与昏迷,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症状!醉酒与迷药,也截然不同!我想,那个郎中本事再不济,也不至于能与杜姑娘的判断,相差十万八千里,错的如此离谱。”
    李承乾皱眉道:“虽然郎中是着急请来的,但也是附近医术最好的郎中,不比太医署的太医要差。”
    “最好的郎中?”
    刘树义点头道:“那就说明,他不会犯下这样明显的错误。”
    “既如此,他没错,杜姑娘也没错,那是不是就能代表,郎中检查的拔灼,与杜姑娘检查的拔灼,根本就不是同一人呢?”
    “这……”李承乾黑黝黝的眼睛陡然一亮:“对啊,孤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侯君集等大唐官员,与颉灼等薛延陀使臣们,思考片刻后,终于也跟着点头。
    这一点,不再是纯粹的推理,而是明确的证据了。
    “还有第三……”
    刘树义将众人的反应收归眼底,没有任何停顿道:“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嘴里的酒气,与他喝下的酒量多少,有直接关系。”
    “饮下的酒越多,嘴里呼出的酒气就越浓。”
    “而刚刚的宴席上,我亲眼查过诸位桌子上的酒壶,我发现只有拔灼的桌子上有四个空酒壶,而其他人,多数都是三个酒壶,颉灼与康少卿最少,只有两个空酒壶。”
    “这说明拔灼饮下的酒最多,按理说,他呼出的酒气也应该最浓。”
    “可事实呢?”
    刘树义看向床榻上的拔灼,道:“拔灼的嘴里虽然也有酒气,但那酒气若不仔细去闻,甚至都闻不到,而诸位……”
    他视线又扫向众人,最后停在颉灼身上,道:“便是饮酒最少的你,你与我说话时,呼出的酒气,都比拔灼重的多!”
    “这……真的?”
    颉灼完全没有注意酒气的事。
    倒也不是他故意忽略,而是喝酒的人,因自身也会吐出酒气,所以对其他人的酒气,下意识就会适应。
    李承乾看向刘树义的眼神,已经有一种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崇拜了。
    他只想问问刘树义,刘树义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明明他也没有饮酒,他也闻到了这些人嘴里难闻的酒气,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借此查案。
    他重重点头:“是真的!拔灼的酒气,的确比不上你们任何一人。”
    “竟真是如此……”
    这一刻,无论是颉灼等薛延陀使臣,还是侯君集等大唐官员,都对两个拔灼之事,再无怀疑。
    两个铁证在前,容不得他们不信!
    “可若真的有两个叶护,那真假叶护是怎么交换的?假的叶护又跑到哪去了?”
    侯君集问出了所有人现在最大的疑问。
    忽里勒也道:“我都已经搜查过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藏着人啊,那个假叶护,总不能真的如我所说,可以隔空穿墙交换吧?”
    “这世上是否有人能隔空穿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假的拔灼肯定做不到。”
    刘树义平静开口:“至于他藏在了何处,真正的拔灼,其实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什么?拔灼给了我们答案?”
    侯君集一愣。
    其他人彼此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的也都是茫然。
    他们下意识看着床榻上的拔灼,可他们都快把拔灼身上有几个痦子记住了,也没有发现拔灼哪里告诉了他们答案。
    刘树义见状,提示道:“诸位请看拔灼的里衣。”
    “里衣?”
    众人迅速将目光看向拔灼那被忽里勒刚刚确认箭矢伤疤时,扒开的白色里衣。
    “里衣上有什么?”刘树义道。
    里衣上有什么……
    众人刚仔细去看,杜构的声音便突然响起:“土灰!拔灼的里衣上,沾了不少土灰!”
    “但是……”
    杜构的视线扫向拔灼那染血的衣袍,道:“但是他的外衣袍除了血迹外,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一点土灰!”
    “所以……”
    他看向刘树义,道:“里衣上的土灰,只能是假拔灼将他藏起来时,沾染的!假拔灼杀人后,趁着房内无人时,将真拔灼带出,然后将外套脱下,穿在了真拔灼的身上,从而将杀人之罪,彻底钉在真拔灼的身上!”
    这……
    众人闻言,果然在拔灼的里衣上,看到了明显的土灰。
    那么……
    他们连忙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点头:“我刚来到这里时,便发现叶护外袍松松垮垮,格外凌乱……我想,那应该是假拔灼给他换衣服时,怕时间太长,被守在门外的禁卫察觉,所以匆忙之下,只顾得把外袍随意套上。”
    “而外袍他都没有穿好,自然也就忽略了里衣上的土灰。”
    众人想了想忽里勒刚刚掀开被子时的衣袍样子,确实如刘树义所言,都跟着点头。
    刘树义笑了笑,继续道:“那个地方既然能藏下真的叶护,在叶护被带出来后,假的拔灼自然也能藏进去。”
    “而这个房间内,有这种土灰的地方……”
    他视线环顾房间一圈,最后,脚尖向脚下柔软的地毯一点,道:“我想,就只有这里了。”
    还有一些秘密没有揭开,若是一章写完,字数会过多,所以等下一章吧,明天就能结案。
    
    
    (本章完)
    (/bi/286236/17237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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