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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桥下“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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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些时间,林江把小山参送到了梁府。
    见小山参过来,梁画山非常开心,他准备了糖葫芦和拨楞鼓,像是在对自家孩子。
    不过小山参不买账:
    “我又不是小孩!你家就没有小孩吗?!”
    “我儿子已经死了。孙子也死了。曾孙子不和我过,应当是没有小孩。”梁画山笑道。
    小山参不说话了。
    只觉得这画手更可怜了。
    梁画山与小山参教学未启,林江打算告辞离开。
    见其动作,梁画山相询:
    “公子不在寒舍稍待?”
    “梁大家照拂神草君足矣。”林江笑道:“难得入京月余,倒未赏过帝阙风华。”
    “确该好生游历,万朝之都,天子脚下,值得一看的东西是许多的。”
    梁画山深以为然,而后他又稍想了想,从桌上拿出几张宣纸:
    “公子还请先把这个收下。”
    “这是什么?”
    “外头用的宣纸不顺手,就自己备了些。”梁画山笑着解释道:“其最主要的功能还是在连信,若是我教完了神草君,纸上自会浮现书画提醒。”
    “谢过梁大家。”
    林江把这些宣纸收到了袋子中。
    眼见着林江要离开,小山参明显陷入了惴惴不安当中:
    “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只要神草君一学完画,我马上就回来。”
    “可一定要说好了,千万不能让我久等。”
    “这是自然,我怎么可能舍得让神草君一个人独呆着呢?”
    在笑着和小山参说完这些话之后,林江这才和梁画山行礼告辞,从梁府大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一日的京都之旅了。
    京城极大,比林江以前去过的所有城市都大,纵贯南北的朱雀大道可容十二驾并驰,环抱中央皇宫的八条御街皆以青石铺就。
    沿街重楼飞间,胡商经营的蔷薇水阁与毯庄比邻,教坊司琴瑟声常伴卦摊铜铃响,街边可闻摊铺香,路边常有顺耳曲,城中喜唱歌的多,不管是那铺子商人,还是闺中小姐,说来皆是似如唱。
    可能是某种风气。
    整个城市实在是太大了,林江估计着自己要是按照闲逛的速度乱转,恐怕得个把月才能把整个城市逛完。
    前两日他一直在往北走,这日转过茶马司,忽闻潺潺水声。
    竟有条丈许宽的清溪穿街而过。
    忆起入城前曾见护城河支流穿墙而入,想来工部匠人凿渠引水,弄了这么些溪流。
    溪面尚阔,三两画舫轻舟逐波而行,石拱桥头乌泱泱挤满看客。
    隐约之间,林江听到了些许喧杂声:
    “今儿个跟各位老少爷们儿唠个实在话,论起做人啊,我向来是顶个!”
    “嚯,您这脸皮够瓷实啊?”
    仰头朝着桥上一看,两个身穿着大褂的男人正在讲对口相声。
    这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皆是穿着并不怎么得体的大褂,上面还缝绣着布丁。
    林江仰首望去,一高一矮两个布衣艺人踞坐桥栏
    林江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丝惊喜。
    眼前这对活宝倒稀奇。
    现如今大兴的梨园当中大多数还都是唱戏的戏子,偶尔能瞧见几个说书先生。
    可说书先生毕竟和相声并不相同,前者似如这个年代的小说作家,后者则更短小轻快,口头上的本事也要求的更多。
    林江在旁边驻足下听了一会。
    这两人的基本功明显是相当浑厚的,每一句话都能够展示出来相当浑厚的语言功底。
    只可惜这段子相对老套,贴合京城生活却并不怎么贴合林江,许多东西林江都完全听不出来笑点,只可惜的摇了摇头。
    正打算上桥给这几位投点铜钱,忽得听见桥下竟传来了一声惊声尖叫。
    林江循声望去,岸边老妇抖若筛糠,青帕捂嘴指着河道。
    但见素衣女子面朝下浮沉,乌发水草般散在碧波间。
    她浑身上下已经湿透,整个人趴在水中一动不动。
    看起来像是睡着,实际上说不准是死了。
    眼见着这女人顺着水波漂流,身体直接卡到了河床的一半,便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路上众人皆是满脸畏惧,没一个人敢靠近。
    林江眨眨眼。
    其他人看不出来,他却能清晰的看出来,这漂浮在水中的女人,脑袋顶上正盘踞着一块硕大的“蓝色”。
    而且这蓝色还是指向自己的。
    蓝色代表着思考,看这个量还是精气十足。
    应该是没死。
    这女人有事找自己?
    林江心头有些疑惑,于是他在周围搜寻了一圈,拿了一根树枝。
    开始用树枝戳这个女人。
    戳了好几下之后,这女人才终于动弹了一下。
    她艰难地顺着水中抬起了头,转而看向了林江的方向。
    “你好。”
    “你好。”
    女人看了一眼林江手中的木枝:
    “戳得可尽兴?”
    “我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林江道:“现在看起来你确实还活着。”
    “劳烦搭把手。”女人道:“在水里泡的有点久了,我四肢都没什么力气。”
    “好呀。”
    林江伸出手,女人也虚弱的伸出手,抠在了林江手上。
    很冰凉,握起来却很有力气,比正常的成年男人还有力气。
    那是因为太僵硬了,她伸手的时候还稍微想要抓一抓林江。
    不过林江的皮肤哪里是她能抓的破的?
    林江甚至都没有用力,这女人的指甲就直接崩开了。
    半片指甲打着旋沉入溪底。
    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陷入了沉默当中。
    林江没管她,只是微微一用力,把这女人从水里捞出来了。
    被捞出来的女人平躺在石砖上,浑身上下已经被水浸透。
    旁边本来正在看热闹的人眼见着这一幕,也皆是是没了什么兴趣,挨个向着四周散开了。
    有些去忙自己的事情,有些则是干脆聚到了桥边听那两人讲相声。
    “谢谢你。”女子拧着衣角滴水,眼里透着惋惜:“偏又没死透。”
    “你是故意跳到河里去的?”
    “是啊。”
    “你真要死的话,怎么不试试上吊?”
    林江用手在脖子那里做出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我昨天刚上吊,结果没死成,又没有人把我放下来,就在上面吹了一个时辰夜风,今天又是掉到水里,没有淹死,却沾了一身的湿,总感觉回去之后应该会受风。”
    “你连死都不怕,竟然怕受风?”
    “死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受风却要难受好几天,我觉得还是死一死比较好,毕竟死了之后就不会有任何烦恼了。”女人由衷的感慨,随后她强撑着身体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捻着自己的裙角,做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万福:
    “小女子柳芳月,见过恩公。”
    林江却是在听了这话之后,由衷的思考了起来:
    “既然你是想要死,我把你捞起来,还算是恩公吗?”
    女子怔忡半晌,她在那里思考了很久,最终语气也不免有些迟疑:
    “可你毕竟救了我,我总不能把你当成仇雠(chóu)。还是恩公吧。”
    林江点点头,觉得这女人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还未请教恩公大名,即是救了我的性命,还定是要给恩公报答。”
    “叫我朱大便好。”
    “朱大……倒是个简练的称呼。”柳芳月思索片刻:“只是这报恩的法子着实难想。说当牛做马吧,偏生已有了主家,暂时还做不得您的牛马;说是以身相许,可我身子又太弱,怕是大好的红烛夜变成葬礼。”
    言及于此,稍微顿了顿:
    “不若这样,小女子稍稍会一些卜算法门,给恩公起一卦可好?”
    “你竟然还会这般本事?”
    “那是自然。”柳芳月一边说着,一边一伸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摊子:“比那摸着客人手相胡诌的先生,总归强些。”
    林江朝着那方一看,发现那边是个盲眼老头正在摸人手相。
    “倒也可以。”
    林江总归也没什么事情,便是答应了对方。
    两人干脆在旁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在了桥墩子上。
    “要怎么算?”
    “您只要把生辰八字告诉我就行。”
    林江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生辰八字。”
    他是真不知道,原主之前从来没有弄过这方面的东西。
    当林江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能清楚的看到柳芳月的脸色僵住了。
    “不知自己生辰八字的人着实少见。”
    “很稀奇么?”
    柳芳月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那您可否将掌心露出,让我看看手相呢?”
    正当林江晓摊手时,忽地听到耳畔旁边传来了老虎袍子的声音。
    “少爷,方骨头说这女人似乎有些心思在。”
    老虎袍子的声音极轻,只有林江一个人能听到。
    “那怎么办?”
    林江也小声问了一句。
    “您稍等等……这样,您把梁大家给您的宣纸垫在手上,我们用些手段掩饰一下。”
    林江闻言,也是顺着怀中拿出了宣纸。
    他的手掌心之上覆盖出了一层淡淡的薄魂,灯笼又在他的袖子里面微微散出光芒。
    这一切都完美的融入了那张宣纸当中,林江掌心的纹路也在这一时间发生了变化。
    柳芳月隐约间好像是看到了些什么东西,这变化实在是太快,她没看清楚。
    虽说心头生了些疑惑,但柳芳月还是握住了林江伸过来的这双手,仔细看了起来。
    没什么异常,就是他自己的手相。
    只是……
    柳芳月脸色不免有些奇怪。
    贼命?
    (本章完)
    (/bi/286258/172374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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