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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抗日整军与公有制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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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华非常赞同主席所说的“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她说道:

    “从历史的经验教训看,一定不能让新中国的乡村和城区,再继续保持一种超稳定的状态,很多的地方,不是没有好的资源和发展进步的机会,而是没有发展的热情、没有发展的思路、没有团结改变的决心和意志。愚昧和懒政,始终动摇不了,甚至沉积和发展。”

    主席笑了笑:“所以民兵组织就是一条超大的鲶鱼,让整个中国活跃起来、行动起来、进步起来;民兵组织也是一股洪流,让它冲走整个中国旧社会上蓄积的沉渣烂滓,例如什么外地人歧视、乡土圈子之类的垃圾文化。我们就是要搞事,搞到整个中国的传统社会都流动起来,行动起来!”

    在两人对于人民军队的三层组织架构基本确定后,讨论了野战部队和二线部队的定位和发展问题。

    李思华对前世军队的发展总结是,野战部队走向了“职业化军队”,这是因为战争走向了高科技化,所以对于军队人员素质的要求越来越高,大部分军人逐渐变成技术人员。在这样的背景下,长期坚持军队的“人民化”是做不到的,能做的是不断的思想教育,是“人民子弟兵”的始终定位,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所以要保护人民,要以人民的利益为最基本的出发点。

    她的神情变得沉重,历史的演变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变,她告诉主席:

    “虽然思想教育上如此,但在行为上,要求野战部队长期融入人民,就不现实。他们需要不断的非常连续的训练和学习,没有那么多时间,参与帮助人民劳动等行为。几乎都会在军营和驻地,或者就在演习中,这是新时代会逐渐发展的特点。”

    “从野战部队的技术发展方向看,二战阶段是坦克装甲兵的辉煌时代,我们现在努力追赶的,就是这个方向。但等到核威慑建立,大国之间基本实现和平的时候,就要在大规模装甲化的基础上,重点发展电子信息作战能力,前世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美国发动海湾战争时,其它各国才醒悟过来。在我们这个时空,我们应该先走一步,军队要努力实现在全球最早的信息化、电子化。”

    “二线地方部队,主要职责是守卫。这在前世的武装警察部队中,并没有改变这个基本职能。”

    不过李思华并不喜欢“武警”这个名称,警察就是警察,将警察与军队混在一起干什么?她建议叫做“国民守卫部队”,简称“国卫部队”。

    谈到接下来的军队发展,李思华的神情才变得兴奋起来。她说:

    “由于抗日战争及建国初期的需求,我的计划是,在1937年先发展到180个师300万人,国卫部队300万人,合计600万军队!”

    “这些数据,我是根据对日军的了解而确定的。前世抗战14年,日本总共投入的兵力高达700万,其中大部分都集中在中国战场上,至少有105个师团,兵力约410万。到1945年投降时,中国战场上日军还剩下53个师团,兵力一百多万。在侵华的大部分时候,其平均兵力保持在200万人左右。”

    “所以日军的总动员能力,就是700万军人,其实在初期是达不到的,在1937~1939年,能达到400万人就不错了。”

    “如此,我军600万人对日军400万人,加之武器装备具有一定优势,尤其在装甲坦克和空军能力上超出,就能够实现以力破敌,尽快在大陆击败日军,实现国家统一!”

    她进一步阐述了她对抗日战争的军事设想。

    “现在还只能对抗日战争做简单的想定。1937年战争爆发后,南方先交给蒋介石政府,他们的失败更能反衬我们的强大,让人民相信我们才是国家的拯救者,从而大大降低统一的阻力。”

    “初期我们的战场在北方,我们将以至少250万的基本机械化、装甲化的陆军为主力,在国卫部队配合下,击破北方的一切日军,占领整个华北,然后封锁东北,从山东南下,反包抄东南沿海的日军,以此胜利,顺利击破最后可能萎缩在中南和华南的蒋介石国军,最后再全军出击东北日军,完成大陆基本统一,建立新中国!”

    主席激动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李思华的战略设想,和他的基本判断差不多,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李思华对于西华部队,有那么深入的了解。李思华在讲述未来的历史时,非常推崇他的《论持久战》,认为是全世界“阳谋”最高智慧的经典,不过如果能正面短期击败敌军的话,谁愿意持久战呢?国民将因此少掉多少牺牲,而国家也因此能保留更多元气。

    从了解了西华的实力开始,他就在推演新的抗日战争的路径,计划用几次空前的大会战,消灭日军的主力,次序可能从华北而中原,中原而江南,最后是东北,他正准备写一部《抗日战争的军事策略》的新书。

    他脑子里不由得浮想联翩,已经有点沉浸到战争的推演中。李思华笑了笑,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继续讨论。

    而下一次接下来两人讨论的,是政制问题,所谓政制,就是政治制度,关键的核心,就是公有制和私有制问题。

    主席最近对这个问题的研究很深,他向李思华说道:

    “我看西华现在的所有制,是以党组织管理的公有制为主体,但不限制私有制发展,不过对私有制企业或生意,做了各方面的限制,主要是保护底层人民的利益,以及限制资本家对于剩余价值的大量占有,你那个1%或2%的创始股权,在同志们中的议论非常多。”

    “农村实现公有制,实际上是通过乡寨来实现集体所有制,你那个乡寨,似乎有公社制度的影子?”

    李思华点点头,说道:“是的,乡寨可以说起源于公社。主要的区别,在于前世的公社,其实还是分散的,是各个自然村组成,只是用了一种组织形式来统合,但对于乡村的生产和布局,其实没有改变。”

    “乡寨不一样,它首先是集村并寨,将乡村的人口汇集到一起,构成了一个可以基本城镇化的小镇,这样可以使得乡村,也同样具备城市最基本的生活元素,例如购物、简单的娱乐、基础医疗、基础商业等。这是一种城乡一体化的尝试。”

    “农村以乡寨形式组织起来,就可以进行更高级的生产活动,例如更多更普及的农业机械化,例如广泛的多种经营、多种养殖,例如先进农业的普及,例如对农业生产更科学的规划,对于新品种、新生产模式的推广,力度完全和自然村落不一样。”

    “组织起来,形成一定的人口规模,形成梯次的农村人才结构,形成丰富多彩的农村文化和商业生活,农民的观念、知识水平才能提升,进步也就能加速。”

    “从当前的实践看,初期还是比较成功的。在乡寨整体的支持下,例如单个家庭的庭院经济、家畜家禽的养殖,得到了非常快的发展,因为农民可以非常容易地从乡寨,获得必要的种苗、幼崽,而全程都能得到在乡寨汇集的初级农业技术人员的支持。缺乏劳动力的,也能得到乡寨整体安排和民兵组织、合作社的支援。这两年缅甸农村的生活水平,快速提升,大概是最好的明证了。”

    主席点点头,感叹说:“前世我们以粮为纲,实际上粮食也没有多产出,但忽略了让农民开拓其它农业生产和经营,这也是导致农村萧条和贫穷的重要原因。”

    李思华安慰他,说道:“主席啊,前世的问题,很大程度上还是工农业剪刀差,为了发展更重要的重化工业,导致农村缺乏资本来发展,就算是养猪养鸡,不也得买幼崽,还要全程的饲料吗?农民连这点资本都没有,所以养殖业哪里发展得起来?”

    主席沉重地说道:“所以不管是工业还是农业,资本都是最大的限制啊。这在我们建国后,问题仍然很突出。你从美国赚的那些钱,总归是不够一个大国发展的。”

    李思华苦笑了一声,哪里能够?她从美国,预计最后能提供四十亿美元左右的资本,已经去掉了一半了,还要应对抗日战争。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大国,这点资本怎么可能足够?她预计建国后至少二十年到三十年,肯定是资本短缺的。

    “主席啊,我们应该高兴。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工业的基础,已经建立起来了,即使是现在,相比前世建国的时候,也好了十倍不止。至少在这个时空,不需要您再去莫斯科,被斯大林有点侮辱式地接待,不过是为了区区3亿美元的贷款,156个项目而已。就这3亿美元的资本,还被迫放弃了对外蒙古和唐努乌梁海的主权。”

    主席深沉地说:“是啊,沙俄侵占了我国超过16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加上外蒙和唐努乌梁海,就是330万平方公里以上,占掉了清朝国土的1/4。就是这样,为了区区3亿美元资本,前世我们还得忍辱负重,苏联还觉得是对我们多大的恩惠。力胜同志,感谢你啊,让我这一世,不必再这样对苏联低头忍辱。”

    李思华笑了笑,她将话题转向了公有制。

    她指出,我们推行以公有制为主的所有制体系,就必须对公有制的弊端高度重视,不能只是大唱赞歌,历史上、世界上都没有完美的体制。正视弊端才是进步的前提。

    公有制最大的弊端,是因为很难直接体现“公有”,需要国家作为中介,来将公有制创造的财富对底层人民进行分配,于是劳动者个人与生产资料、产品之间被分离了开来,劳动者的劳动创造,与私有财产没有了直接和必然的联系,这就可能导致劳动者的劳动积极性和创造性得不到充分发挥,从而抑制生产力的提高。用西方经济学术的语言来讲,这叫“产权不明晰”,他们认为只有产权结构被明晰,经济组织才是有效率的,其实就是变相地说只有私有制,才是有效率的。

    另一个弊端是,西方经济学家普遍认为,公有制下,难以进行“破坏性创新”或者叫“颠覆式创新”。这个说法虽然太过绝对,但仍然值得高度重视。因为对于公有制企业的管理层而言,资产保值增值才是他们最重视的,他们不是“主人”,只是“管家”,于是就难以做出会颠覆过去收入来源的创新举措,倾向于保守而不是创新。一言以概之,是守家之犬,而非可以到野外积极打猎的猎犬。

    主席听得非常专注,这对于他而言,属于新的知识,他原来知识结构中,比较薄弱的经济部分的知识,这让他也感觉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公有制的缺陷,自然就是私有制相应的比较优势。但是我们允许私有制,最根本的并不是从公有制的缺陷出发,而是我们要承认利己主义的合理性,这是人的生物本能,我们不能完全否认。

    李思华认为,从弥补公有制的缺陷出发,可以考虑如下的策略组合,她的思路是:

    “主席啊,我的总体思路是,允许私有制在限制下合法合规发展,对公有制经济形成补充。所谓限制,根本性的就是两条,即保障雇工的合法利益,以及限制资本家对剩余价值的过多占有;所谓对公有制的补充,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让私有制作为鲶鱼,鼓励私有制企业在那些高风险、创新性、颠覆性的领域去先行发展。”

    “例如未来的高科技领域,如果他们闯开了初步的道路,我们可以用国家基金、风险投资的方法扶持其发展,以混合制企业的方式,控制重要的战略科技产业;另一种就是公有制不可能占有所有的产业领域,例如小商小贩,例如城市中创新的服务业,这些领域,完全可以让有头脑的私人,去发现市场并投资创业。实际上,这就是我们从维护公有制角度出发的利己主义,这里的利己,就是有利于维护公有制。

    “在公有制企业内,要保证一定的物质激励机制。我们擅长并相信政治思想教育,这其实是一种精神激励,但不能完全依赖精神激励,时间长了很难维持,必须配套物质激励,精神加物质的双重激励,才能保证公有制企业管理层和工人们的长期积极性。目前开始试行的“管理层和员工分红股”以及管理层相对于员工5倍以内的高薪机制,都是一种尝试。”

    “对公有制企业的创新和颠覆发展,要有新的办法。我有一个想法是,物价局现在是核定各种工业品成本的,直接将所有的工业品成本抬高5%,相应售价可以同步提高5%,不让企业受损失。这5%被税务局以创新税的名义征收税款汇集,然后通过系列机制,用来激励企业技术创新。”

    “例如,其中4%的资本,是用来研发那些方向比较明确的应用科技的,例如纺织行业,也许就会有某种方向的新型织布机。对于这类创新,企业自身可以投标,企业可以和相关研究所联合投标,研究所可以单独投标,社会上科技人员可以组织私人企业,以其技术团队单独投标,反正是各种具备研发能力的团队,都可以提出申请,提交研发方案,获得研发项目,成功后国家将相应技术,赋予缴纳了5%创新税的相关企业,让其获得研发的技术,改造生产力。”

    “而剩下的1%的资本,是用来研发那些方向并不明确、甚至根本不知道未来有没有用的可能“虚无缥缈”的潜在科技,只要能够提供通得过科学家创意审核小组的审核,认为可能有点希望的,就小额地提供研发资金,让其实践个人看起来疯狂的科学想象。这1%的钱,要做好基本上打水漂的心理准备,绝大多数资金,肯定会被无效益地烧完,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但是,哪怕是几千个不靠谱的想法和项目内,只要最后能够烧出来几项好的科技,我们最终就不会亏本。”

    “我以前听说,蒸汽机就是西方喜欢科学的庄园主无聊之下,搞科学玩具搞出来的,而且刚刚出来的时候,除了新奇,也没有人知道这玩意,未来会有那么大的用途,居然会形成了人类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彻底改变了世界。”

    “所以我的思路,是以全民承受工业品价格提高5%的代价,来给国家科学研究体系,提供永续的研发资本。在现代科技研发中,资本才是第一生产力,有时候,其重要性还超过了人才,因为在不断的资本投入下,科技人才才能被训练和教育出来。”

    “当然这样大的资本投入,必须建立起有效的监督机制,除了设立专门的监督部门,以及教育部、科技部、能源部对于相关领域项目的交叉监管以外,在调研体系内,要设立由专业技术人员组成的科技调研部门,专门对项目审核、项目进行、科技应用等方面进行调研,避免对研发资金的滥用,总之,要建立一整套严密的监督规则和惩罚条例。”

    “还需要建立机制,督促公有制企业,不断进行小步快跑的技术改造,不断提升科技含量和技术水平。我的另外一个想法,是仿照上述的研发资金来源,对战略资源和具有准垄断性的重要工业原料,增加10%的技改成本,提取出来作为专门的技术改造补贴。对于那些公有制企业合理的技术改造项目,企业自身筹款一部分,国家用这个技改税支持一部分,即愿意技术进步,国家就支持补贴,否则就没有。”

    “公有制技术企业的利润,需要规定不同的比例,专门用来进行与产业和产品相关的科技研发,即企业必须有研发投入列支,这也是强制性的,经济调研员们,要将之作为调研的重点,凡是发现企业领导挪用这笔资金的,将之作为重大经济犯罪行为进行追责。”

    “总之,对于公有制企业的激励,以及提升效率,将是我们经济战线的重大挑战,关系到社会主义事业的最终成败,是核心关键的重大任务。”

    主席沉默了一会,他的神情有点凝重,说道:

    “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步步歇。包括我在内,一直以来,都是面临着生死存亡的革命成败压力,对于未来国家治理,学习和思考是很不够的。你的思路我清楚了,短期我是无法表示赞同或者反对的,过一段时间,我思考成熟一些,再和你探讨。总之,我们不但要善于破坏一个新世界,我们还要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而现在看来,管理和激励好公有制企业,就是建设新世界的关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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