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日本人的末日与冷战启动
新时空的历史,在二战推迟结束的背景下,很多事情被推迟了,但历史的惯性仍然是巨大的,很多事情的发生在变慢了一段时间之后,仍然向着原来的方向奔驰,这在李思华和赵云腾的眼中,世界变得不同,但又仍然相似。
日本人最后的末日还是来了。
1948年8月18日,美国用核导弹和战略轰炸机向澳洲的“新日本”投掷了103颗核弹,几乎摧毁了一切地面的重点目标,至少有200多万日本人,直接死于这场史无前例的核轰炸。而此后的几个月,密集的核辐射,还将杀死大几百万日本人,战后的研究,有上千万日本人死于直接和短期次生的核灾难,另有近2000万的日本人得了各种辐射病,由于美国人和新澳洲人的残酷对待,他们很快在战后5年中死去。
在美国向澳日发出不断公告,如果他们再不投降,等待他们的,将是下一场10倍规模的核打击后,澳日宣布投降,不过高层要么死于核袭击(例如岸信介),要么自杀。他们知道自己落到美国人手中,以这些年他们屠杀澳洲和新西兰“白畜”的过往,肯定活不了。所以安排好后事后,剩余的高层集体自杀了。不过有的人不肯去死,例如山下奉文,他决定要率领剩余不肯投降的人,战斗到最后。
此时澳洲日本人本来有不到4400万人(包括这几年的新生儿),战后大约投降的还有1100多万人,在5年后活了下来,但等待他们的,是终生奴役,用来重建西方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不过有大约300多万日本人宁死不降,在以山下奉文为总统帅的带领下,他们利用大分水岭的山区,在这些年中构筑的密密麻麻的坑道系统,坚强地活了下来,学会了核辐射共存。而由于大大减少的人口,他们的粮食储备非常丰厚,而且还有一些设置设于地下的工业设施残存。
短期无论是美军,还是新澳洲军,都难以派兵肃清这个被重度核污染了的地区。等到五六年后,他们试图收拾大分水岭的残局的时候,派出的军队仍然遭到了袭击,一场无尽的游击战仍然在等待着他们。剩余的日本人利用这五六年的时间,建构了一套以地下为基础的生存体系,虽然他们中不时有人会因为辐射病死去,而出生的婴儿中,畸形的比例也特别高。但是他们毕竟活了下来,还能不断地传承,人类生存的耐力,总是出乎想象的。
这一场核打击,对于澳洲来说也是浩劫,他们剩余的被作为人质的同胞,几乎都死于这场袭击,而且大量的核污染,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净化,甚至有些地区,百年时间都未必能净化。
在1947年,美国就和英国一起,重建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两个国家,好在欧洲由于战后的凋零,很多人生活困难,在美国承诺经济扶助的前提下,还是有不少人报名移民,这使得1948年战后,一个160万人口的澳大利亚和一个43万人口的新西兰,得以艰难地重建。
对日本人的核打击也表明,核武器的威力虽然极为恐怖,但也没有传说中的灭世那样的巨大。不过核大国都是对此默不做声,需要保持大家对全球的威慑力。实际上,后来苏联对欧洲的核威慑战略,是每个战斗师都配备10-20万吨当量级的30枚氢弹,准备在核战争开始,就发射上万枚氢弹,而打击的目标不过是90万平方公里,只是比大分水岭大个50%的地域,如此超级规模的打击力量,也做不到灭世。
这场核打击,对澳洲重建构成了严重的阻碍,导致数十万人最后又从澳洲移民到新西兰。因为每一场雨,都可能带有核污染,这太让人恐怖了,很容易中招。
美军在核打击前,是尽量常规攻击了澳洲南部的大分水岭地区,在这里的核打击就比较少,主要还是用燃烧弹和常规武器,因为早已决策战后澳大利亚重建,是以南部的维多利亚州、新南威尔士州为主,但实际上,多数移民都不敢呆在这两个州,澳西的西澳大利亚州,反而成了首选,以至于战后,原来的柏斯这个小城,反而成了澳洲最大的城市。
澳日的重点地区是大分水岭的北部,因此核打击的主要目标,也是集中在了北部。
如果不是新澳大利亚政府将首都设置在墨尔本,以及军事力量大多数都集中在维多利亚和新南威尔士州这两个地方,加上工作比较容易找,临近大分水岭地区的这两个州,估计会很久都没有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0多年后的1960年左右。到1960年后,人们发现核辐射和污染,对于这两个州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人口才真正恢复了起来。这就像是原时空的日本广岛。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澳洲从此成为了美国和西方研究核科学的圣地,因为可以提取各种数据,虽然这是澳洲人都忌讳的一件事情。
美国对澳日的核打击,震撼了全球,非常多的国家,都被核武器的威力吓傻了,美国用超过百枚核弹,可谓是一下子打垮了一个中型的国家,全球武力之间的差距,已经变得如此之大。
苏联人这个时候的压力很大,因为他们在这个领域远远落后了,现在看来,到1949年的8月,即1年后才有把握能爆炸苏联的第一颗原子弹。其实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因为在1947年,深度参与美国原子能武器研究的德裔核物理学家福克斯,基本上把美国关于原子弹研究成功的铀原子弹和钚原子弹,及其引爆装置的图纸,还包括美国铀235及钚的月产量等等重要数据,一股脑全部打包送给了苏联。因此研制进度是很快的。但毕竟受到二战的影响,必要的时间还是需要的。
传说斯大林在美国核爆澳日之后,给统管原子武器的贝利亚下了死命令,务必在1年左右的时间,试爆一颗原子弹。而贝利亚则在斯大林面前,以自己的人头担保按时完成任务。
于是贝利亚的恐怖又升级了,他让科学家们吓得要死。每次来视察进度时,贝利亚的说法,就是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造不出原子弹,所有的人都得在集中营里度过余生!
苏联负责核武器的首席科学家库尔恰托夫,深知责任重大,为了避免冒险,库尔恰托夫和万尼科夫、哈里顿甚至共同决定了,苏联第一颗原子弹中的核心物质的质量,和美国人第一次成功实验的一样,都是6.2公斤。就连重量他们都不敢改动!
苏联感到了美国的沉重威胁,这种威胁,让他们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德国一度要战胜苏联的时候。
中国的反应就简单多了,在1948年的10月,直接试验了搭载氢弹的第二代东风2型中程核导弹,射程达到了1100多公里,而氢弹的当量达到了30万吨,单单当量就是美国此时主力原子弹当量的10倍以上(小男孩当量1.5万吨,胖子当量2万吨).
世界也由此知道了原子弹还不是威力最大的武器,它的升级版氢弹才是。而美国也郁闷地发现,他们仍然双重落后于中国,不管是弹道导弹,还是氢弹。此时美国对氢弹几乎还是毫无概念,原时空他们是1954年才成功试爆氢弹的。
实际上,美国人对澳日的核轰炸,反而加强了新中国的影响力,原子弹的威力被证明是如此的恐怖,而人们都知道,中国才是第一个掌握原子弹的国家,最新的氢弹试验,显然是美军还不具有的能力。这让欧洲人,开始敬畏起新中国来。
基本战胜澳日后,美国为主的西方酝酿已久的一系列动作开始加速展开。
美国总统杜鲁门对于苏联,一直是憎恨的,此前因为澳日的原因,不能对苏联太强硬,很让他耿耿于怀。当年德国进攻苏联的第二天,作为参议员的他就曾经公开地发表言论:“假如德国比苏联强,我们应该帮助苏联一方;但如果占优的是苏联,那我们便应该帮助德国,而且要尽量让他们大开杀戒,尽管我一直不愿看到希特勒在任何情况下取得胜利。”最后由于当时的政治不正确,他被迫收回了这句话,但他对于苏联和共产主义思想的仇恨是非常明显而突出的。
因此在9月初,他迫不及待地发表了后世称之为“杜鲁门主义”的演讲:
“.….. 一种生活方式是基于多数人的意志,其特点为自由制度,代议制政府,自由选举,个人自由之保障,言论与信仰之自由,免于政治压迫。”
“第二种生活方式基于强加予多数人头上的少数人意志。它所依靠的是恐怖和压迫,操纵下的报纸和广播,内定的选举和对个人自由之压制。(指苏联,其实也暗指新中国。)”
“我相信,美国的政策必须是支持各自由民族,他们抵抗着企图征服他们的掌握武装的少数人或外来的压力。”
“我相信,我们必须帮助自由民族通过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安排自己的命运。”
“我相信,我们的帮助主要是通过经济和财政的支持,这对于经济安定和有秩序的政治进程来说,是必要的。”
“世界不是静止的,而现状也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是我们不能听任用诸如胁迫一类方法,或政治渗透一类诡计,违反联合国宪章来改变现状。美国帮助自由和独立的民族去维护他们的自由,将有助于联合国宪章的原则发挥作用……”
当李思华读到杜鲁门的演讲的时候,她难得地前仰后合笑个不停,周小红和王春妮等人都纳闷,首长有什么很高兴的事情吗?
其实李思华是觉得讽刺,杜鲁门的话是多么漂亮啊,反对“胁迫和政治渗透”,要遵守联合国宪章等等,可是后来的美国才是干下这类杜鲁门嘴里反对的事情最多的国家,甚至可以说,主要就是美国在违反他所谓的原则,这是“美国反对美国?”资本主义政客的伎俩,就是这样的口是心非、满口仁义道德,背后男盗女娼。
笑完之后她明白,冷战就要全面开始了,世界即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而对新中国的各种考验,将接踵而来。
李思华知道,杜鲁门主义宣言是第一步,这是表示美国对敌苏联的立场;接下来就是马歇尔计划,这是复兴西欧资本主义国家,使得他们具备能力在一线对抗苏联,消耗苏联的实力;然后则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这是建立军事联盟,是美国版本的“统一战线”。这是美国发动冷战的三大步骤。
去年丘吉尔著名的铁幕演说:“从波罗的海边的什切青到亚得里亚海边的 的里雅斯特,一幅横贯欧洲大陆的铁幕已经拉下。”现在很快要变成事实了。
杜鲁门没有直接提新中国,表面上只针对苏联,其实其针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内容已经涵盖了中国,杜鲁门等人仇恨的可不仅仅是苏联,而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中国与其在意识形态上是势不两立的。现在不提中国,只不过是主要敌人和次要敌人的选择,美国对于同时对敌苏联和中国,并没有把握。
更何况,深层次的,是美国自身对长期利益的把控。将苏联塑造为敌人,那么美国就可以牢牢地控制欧洲,确立自身西方霸主的实质地位,也让欧洲成为美元圈的殖民地,这种利益,使得苏联必须成为它主要的敌人,而不是中国。
所以接下来肯定是对中国的威逼利诱。想到这里,李思华露出微笑,她不觉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所有的“利诱”和“糖衣”都快来吧,让我们拥抱这些。至于“威逼”和“炮弹”,呵呵,见招拆招吧,都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了。何况我们的忍耐也只是暂时的,等过了五十年代,再让西方见识一个崭新的新中国。
在李思华和毛泽东研究即将开启的冷战的同时,斯大林也在研究杜鲁门主义。他沉思数日后,召开了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在会议上他提出了苏联应对美国带领欧洲资本主义国家,对苏联转向敌对的“积极防御政策”,主要包括大力恢复和发展经济,加强国家防御能力。优先和高速发展重工业,突出国防工业建设,迅速加强国防力量。整顿和改组军队,全面提高武装力量素质。实施战略纵深防御,在苏联国土周围建立“安全防御带”。重点当然是东欧地区这条“安全带”。
除了在东欧的战略部署,斯大林还特别强调地谈到了新中国。经过这几年的时间,作为一个冷静睿智的现实主义大国领袖,他对于中国早已没有那么愤怒,因为愤怒并不能让苏联收回那些“领土”。在与美国关系走向恶化之后,西线的压力开始全面增大,就像二战前一样,苏联面临的是更大的“大德国”,不能分心到东方。
二战中他心中始终放不下的一件大事,就是中国最终还是会从东方与德国夹击苏联,但中国遵守了承诺,完全没有在中苏边境挑动任何事件,还完成了向苏联支付10亿美元的物资,有力地支持了苏联的对德卫国战争。这让他确认,中国人认为他们对中苏之间的领土划分,已经完成了目标,对于苏联并没有更多的贪欲。
他想到了据说是出自中共领袖之一的李思华的理论,意思是苏联失去了远东,实际上就奠定了中苏友好的基础,因为苏联在新疆有优势,而中国在大远东地区有优势,双方互相钳制。而苏联失去了远东,其根本的利益区,向东就只到中西伯利亚一带,即托木斯克州和新西伯利亚州这里。再向东,就几乎只有苦寒之地,经济和战略的意义,至少在这个时代的科技条件下,并不太大。例如伊尔库茨克州这一带,只有几十万人,能够有多大战略意义?
苏联因此成为相对单纯的欧洲国家,战略方向必然向西,与东方中国的战略冲突可能性,就压制到了最小。
他内心一直承认李思华的理论是对的,现在更是确认,这个理论支撑了苏联可以与中国保持友好的关系,正适合当下所用。当然,对于双头鹰被迫变成了向西的单头鹰,他内心是绝对不甘心的,不过这是未来的事情了,要看两国之间长期的实力消涨,他相信自身创造的苏联体制的伟力。
斯大林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思考,那就是苏联不但要与中国保持良好关系,还需要进一步通过中国获得更大的利益,弥补苏联的缺陷和不足。例如中苏之间的贸易肯定是有战略意义的。面对西方的威胁,苏联不得不以军事工业和重工业为重,在民生工业和日用百货等方面,不免投资的幅度是只能比较小的,这会影响苏联人民的生活。
根据情报,中国的民生工业,例如轻工业包括食品加工业等,发展非常蓬勃,甚至开始大量出口美国,还包括少数欧洲国家。这正是苏联比较欠缺的领域,而苏联又不是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虽然彼此都顾忌对方的军事工业,在这个方面的合作不太可能,但是在其它工业方面苏联还是很有实力的。尤其是矿产资源,苏联非常丰富,至少矿产交换轻工业品和食品的贸易完全可以开展起来。
两个社会主义大国的关系好了,本身就是对美国和西方的巨大压力,让他们顾此失彼,不敢过于咄咄逼人。
斯大林没有意识到,对于中国他已经不再是过去有点蔑视,或者觉得苏联远远超过对方的思维,而是将新中国当成了苏联一样的超级大国,是旗鼓相当的角色。
斯大林敲了敲烟斗,会场大家的讨论声,一下子消失了,然后他平静地对莫洛托夫说道:“联系中国,我想在1949年的春天,访问中国,拜访毛泽东和李思华同志。”
莫洛托夫石头一般的脸上神色仍然平静,但他的内心大吃一惊,与会的苏联高层几乎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除了到伊朗德黑兰参加三巨头会议,斯大林从不出国,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要求安排出国访问。
大家很快明白了斯大林的考虑,确实建立与中国的新关系,对当前的苏联而言极其重要,可能会奠定全球未来几十年的战略格局,斯大林同志重视到要自己亲自出访,也是可以理解的。上次中国的毛泽东已经访问过苏联,虽然是参与四巨头雅尔塔会议,不算是对苏联的专访。但以此为理由,斯大林同志回访在外交上也是非常适合的。
全球大国的博弈,进入了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