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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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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邢周回到了京市。

    表面上看,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过去的轨道。

    他依旧是那个在陆氏集团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年轻总裁。

    高层会议、项目视察、商务谈判、应酬晚宴……

    他就像一台精准运转的机器,高效、冷峻,无懈可击。

    陆政国表面上也似乎接受了儿子在米兰“一时冲动”的解释,没有再提起那晚的事。

    父子之间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的平静。甚至在一次高层会议上,陆政国还就都灵项目的“圆满解决”当众肯定了陆邢周的能力。

    然而,平静的海面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陆邢周清晰地感觉到,无处不在的视线如同附骨之疽。

    从他踏入公司大门的那一刻起,从他乘坐的专车驶出地库,到他深夜离开办公室,甚至在他偶尔独自用餐的高级餐厅里……总有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身影,在不远不近地徘徊、观察。

    王诚几乎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陆政国那间位于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进行一场时间不短也不长的汇报。

    陆邢周不用猜也知道,那所谓的“汇报”,就是他陆邢周精确到分钟的行程记录,事无巨细,包括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情绪如何,甚至午餐吃了什么。

    这种被监视、被当成提线木偶般掌控的感觉,比五年前更甚!

    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陆邢周,父亲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双眼睛注视之下。这感觉像一张无形的、越收越紧的网,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也让他心底那股想要挣脱、想要彻底粉碎这种掌控的怒火,如同被压抑的熔岩,在冰层之下越积越厚,灼烧着他的理智。

    但陆邢周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他完美地扮演着那个“浪子回头”、专心事业、甚至因为“情伤”而显得更加冷硬无情的继承人角色。

    在王诚的报告中,陆总的生活规律得近乎刻板,工作狂到令人发指,没有任何私人娱乐,也再没有提及过任何与“虞笙”相关的人或事。他似乎真的把那个名字、那个女人,彻底封存进了记忆的角落,又或者抛在了脑后。

    只有陈默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因为陆邢周的时间被精确地切割成了两部分。

    明面上,他是那个被父亲严密监视、兢兢业业工作的陆氏总裁。他处理着集团庞大的日常事务,甚至在某些无关痛痒的项目上,表现得比以往更加“配合”父亲的意志,给人一种他正在努力修复父子关系、争取父亲信任的错觉。

    暗地里,属于他自己的时间,被压缩到了极限的缝隙中——深夜办公室熄灯后的半小时,乘坐专车时隔绝前后座的短暂间隙……

    而在这些碎片化的时间里,他如同最精密的指挥家,无声地操控着远在千里之外的计划。

    “能源板块的第一波冲击……”

    “页岩气项目融资受阻……”

    “三家关键银行临时撤回了信贷额度承诺……”

    然而这些消息,却没有掀起陆邢周眼里的任何波澜。

    他就像一个最耐心的猎手,正在等一个最完美的契机。

    同时,Ancho那边,也传来了虞念姝的身体及精神检查报告,在顶级医疗资源的支持下,竟然有了超出预期的稳定和好转迹象。

    夜深人静。

    陆邢周独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脚下是京市靡华璀璨的夜景,城市的灯火如同星河,却无法照亮他眼底的深沉。

    他拿出手机,屏幕解锁,映入眼帘的是虞笙在斯卡拉剧院后台的照片,她一袭水蓝色礼服,怀抱琴盒……

    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那个模糊的背影。

    笙笙……

    你推开我,是怕连累我。

    你以为拒绝就能让我放弃,就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一切?

    不。

    你错了。

    真

    正的保护,不是退缩,而是拥有碾碎一切威胁的力量!

    父亲那双监视的眼睛不是无处不在吗?

    那就让他看看!

    看他精心培养的“乖顺”儿子,如何在他眼皮底下,一步步编织一张足以颠覆他权力根基的大网!如何将那些冰冷的、精确到分钟的行程表,变成麻痹他神经的烟雾弹!

    米兰那场惊心动魄的巡演,连同后台那束纯白的海芋、玄关里失控的吻、以及那个被她亲手挂断的、带着不顾一切承诺的电话……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被虞笙强行锁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米兰巡演后的第三天,虞笙便在林菁的陪同下,飞往了下一个目的地——芬兰,拉赫蒂。

    这里没有米兰的喧嚣与辉煌,只有纯净的湖泊、茂密的森林和一种近乎透明的宁静。

    而此刻的她,正需要这份宁静来平复内心的波澜,找回专注于音乐的纯粹状态。

    最初的两天,一切都按部就班。

    熟悉场地、排练、适应北欧清冷的空气和漫长的黄昏。

    虞笙强迫自己不去想京市,不去想那个名字,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演出中。

    她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然而,就在抵达拉赫蒂的第三天下午,一种异样的感觉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那天,她和林菁从音乐厅排练结束,步行返回下榻的湖畔酒店。

    拉赫蒂的街道干净而安静,行人稀少。阳光透过高纬度清冽的空气,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起初,虞笙并未在意。直到她走过一个街角,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身后街道,突然发现一个一个穿着深灰色外套、戴着帽子的男人。那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只是个普通路人。但虞笙的脚步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那个身影,在米兰剧院后门离开时,她似乎也瞥到过一眼!

    当时她只以为是记者或乐迷,并未深究。但此刻,在异国他乡清冷的街头再次看到相似的轮廓和感觉,一股寒意瞬间爬上她的脊背。

    她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玻璃工艺品店时,她借着橱窗的反光,再次看向身后。那个深灰色的身影果然还在!隔着一条街,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步伐节奏与她惊人地同步。当她在橱窗前停下假装欣赏工艺品时,那人也立刻停在了街对面的一个路灯旁,低头摆弄手机。

    这不是错觉!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跟踪!

    是记者?

    还是陆政国的人?

    当晚,她和林菁在酒店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用餐。餐厅温暖舒适,弥漫着烤三文鱼和肉桂卷的香气。虞笙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林菁讨论着明天的排练细节,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餐厅入口和窗外。

    没有看到那个深灰色的身影。

    她稍稍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餐后,两人裹紧大衣,沿着湖畔小路走回酒店。

    夜色已深,拉赫蒂的夜晚静谧得能听到湖水轻拍岸边的声音,以及脚下积雪被踩实的咯吱声。

    刚走过一盏路灯,光线陡然变暗。就在这时,虞笙清晰地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另一道踩雪的声音!

    咯吱…咯吱……节奏稳定,距离她们大约十几米远。

    虞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同时轻轻碰了一下旁边还在兴致勃勃说着话的林菁。

    林菁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被虞笙眼中那不同寻常的凝重和紧张惊住了。

    “怎么了?”林菁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一丝不安。

    虞笙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抓住了琴盒的带子,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然而,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了!

    咯吱!咯吱!

    那声音清晰地拉近了距离,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压迫感!

    恐惧和愤怒瞬间攫住了虞笙!她猛地停下脚步,猝然转身!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身材高大的男人果然站在那里!距离她们只有七八米!他显然没料到虞笙会突然转身,脚步也顿住了。

    但让虞笙和林菁倒吸一口冷气的是,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被发现的惊慌,反而在短暂的错愕后,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刺眼、充满恶意的笑,甚至在那抹笑后,还极其挑衅地朝虞笙歪了歪头!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帽檐下那双轻蔑和充满玩味的眼睛。

    那不是记者好奇的眼神,更像是……狩猎者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时,带着戏谑和掌控的眼神!

    林菁吓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虞笙的胳膊。

    虞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攥着琴盒带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不是错觉!

    不是多心!

    是陆政国!一定是他派来的人!

    这个歪头的挑衅,就是最直接的警告: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那男人似乎很满意虞笙的反应,脸上的笑容加深,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欣赏。他没有再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那个歪头的挑衅姿势,立在昏黄的路灯和深沉的夜色里。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对峙。

    虞笙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翻涌的恐惧。她不能在这里示弱!她挺直了背脊,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眼神也带上一种冰冷的、毫不退让的锐利,狠狠地回瞪了那个男人一眼!

    然后,她一把拉住已经吓傻的林菁,“走!”

    两人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跑着冲向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酒店大门!

    身后,没有再传来脚步声。

    但虞笙知道,那双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眼睛,一定还在黑暗中,牢牢地锁定着她!

    沉重的旋转门缓缓合拢,将外面深沉的夜色和那双令人头皮发麻的阴冷视线隔绝在外,但那份被盯视的感觉,那份充满恶意挑衅的眼神,却像一层粘稠的阴影,紧紧附着在虞笙的皮肤上,挥之不去,让她脊背阵阵发凉。

    “笙笙!”林菁惊魂未定,脸色煞白,“那个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虞笙背靠着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墙壁,胸腔剧烈起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警觉地扫过大堂,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或可疑的身影。

    “不知道,”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尽管尾音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可能是……蹲守的记者,或者……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她不能对林菁说出陆政国这个名字,那只会将单纯的恐惧升级为巨大的恐慌,甚至可能给林菁带来未知的危险。

    “太可怕了!”林菁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我们赶紧报警吧!”

    “报警?”虞笙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这个提议在当前的处境下显得如此无力,“我们没有证据,菁菁。他站在公共场合,没有对我们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攻击或威胁动作。”

    这种程度的“骚扰”和“盯梢”,在异国他乡,警察多半只会登记一下,很难采取实质行动。

    更何况,对方显然有恃无恐,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必然有所依仗。报警,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引来更直接的报复。

    她深吸一口气,反手握住林菁冰凉的手,“先回房间。”

    进了访客,虞笙第一时间反手锁死了房门,并挂上了安全链。接着,她快步走向窗边,将厚重的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

    做完这些,她仍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或可疑物品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点。

    林菁瘫坐在床沿,显然吓得不轻,“不行,笙笙,”

    她声音带着后怕的余韵:“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们得换酒店!现在就换!”

    “菁菁,”虞笙转过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声音带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听我说,换酒店改变不了什么。如果对方真的盯上了我们,以他们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查到我们的新落脚点。我觉得,他们暂时只是想监视,或者……警告。”

    “警告?”林菁不解:“警告什么?”

    还能警告什么?

    当然是警告她安分守己,警告她离陆邢周远一点!

    虞笙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窗边,动作极其谨慎地掀开窗帘最边缘的一角。

    夜色深沉,街道空旷寂静,那个穿着黑色外套、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但虞笙的心头没有丝毫轻松。

    她知道,他一定还在某个暗处,或者,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度,继续牢牢地盯着这扇窗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陆政国既然能如此精准地派人监视着她,那么母亲呢?他会不会也同时派了人去监视母亲?会不会采取比监视更直接、更可怕的手段?

    这个念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毫无预兆地砸进她的脑海,让她瞬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慌。

    她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她必须联系Ancho,必须确认母亲的安全!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不是来电,不是信息。

    是一条彩信。

    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国际号码。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来,她指尖微颤,几乎是屏着呼吸,点开了那条彩信。

    一张照片瞬间加载出来,占据了整个屏幕。

    照片上,母亲正坐在轮椅上,在冬日稀疏的阳光下晒着太阳。她的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安详。

    照片本身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照片下方,用醒目的、血红色的英文加粗字体写着:「Shelookspeaceful.Don'truinit.」

    嗡——

    虞笙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闷响,掉在厚厚的地毯上。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地跌坐在地。

    看到虞笙失魂落魄,面色失血的模样,林菁冲过来:“笙笙,笙笙!”

    虞笙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燃烧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混合着愤怒和绝望的火焰!泪水瞬间盈满了她的眼眶,在边缘剧烈地打着转,却被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忍住,不让它们落下。

    陆政国!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用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来威胁我!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你更加变本加厉!

    她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母亲那安详的面容,此刻在她眼中却如同人质般刺眼。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的无助感,混合着滔天的恨意,在她胸腔里翻江倒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捡起地上的手机。

    她没有删除那条彩信,而是将手机屏幕按灭,紧紧攥在手心。

    夜色深沉,拉赫蒂的寂静仿佛带着重量,沉甸甸地压在酒店的房间里。

    林菁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隔壁房间没有任何声响传来,但这份寂静反而更让她心慌。她知道,虞笙肯定也没睡,那张惨白绝望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像挥之不去的画面,萦绕在她眼前。

    白天湖畔那个挑衅歪头的男人,还有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虞笙母亲的短信……

    虽然虞笙含糊其辞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但林菁心里却有了一个猜想。

    陆政国!

    这个男人就曾用虞笙的母亲威胁过陆邢周!

    可是虞笙现在和陆邢周已经断了联系,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她想不通,强烈的困惑和担忧驱使着她。她决定问陆邢周。

    问问他,他的父亲,陆政国,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派来的人已经把虞笙逼到了怎样的境地?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变得无比强烈。

    她拿起手机,迅速找到陆邢周的号码,手指飞快地将白天发生的一切编辑到了信息框。

    可是看着几乎占满整个屏幕的文字后,林菁却犹豫了。

    发送吗?

    只要轻轻一点,信息就会飞越千山万水,传到陆邢周的手机上。

    林菁相信,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

    林菁的脑海中又闪过虞笙那张绝望的脸,闪过她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发白的样子,更清晰地想起她对自己说她已经和陆邢周划清界限,以后再也不会联系的话。

    如果自己现在背着她,偷偷联系陆邢周……

    这算不算背叛了她的信任?算不算违背了她的意愿?

    如果被她发现了,她会怎么想?

    会不会怪自己擅作主张?

    她感觉自己被夹在中间,一边是虞笙的绝望和明确划下的界限,另一边是求助陆邢周可能带来的转机。无论选择哪一边,似乎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无法预知的后果。

    最终,她还是决定尊重虞笙,一咬牙,将那条长长的,既有求助又含质问的短信删得干干净净。

    可是不找陆邢周帮助,那虞笙的安全怎么办?

    那个跟踪者如此明目张胆……

    混乱中,她突然想到Erik。

    Erik是疯乐高层,也是这场全球巡演的总负责人,他有责任确保虞笙的安全!而且,以演出安全为由寻求保护,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林菁立刻翻出Erik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Erik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和被打扰的不快:“这么晚了,什么事?”

    “Erik!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林菁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焦急,将白天遇到的跟踪者,夸张地叙述了一遍。

    “什么?”Erik的睡意瞬间飞走,声音陡然拔高:“那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确凿证据,报警可能没用,对方很狡猾。”林菁快速说道,“Erik,我们很害怕!尤其是Clara,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三天后就是演出,她的状态非常重要!所以能不能请您立刻安排几个可靠的保镖过来?这样才能24小时保护Clara的安全!”

    “没问题,我立刻来安排,”Erik语气极其严肃和重视,“安全是第一位的!Clara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该死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们现在在酒店?锁好门!我马上联系我们在北欧合作的安保公司,立刻派人过去!”

    “太好了!谢谢你,Erik!”

    挂断电话,林菁靠在床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没能联系陆邢周,但至少,保镖的问题解决了。有了专业保镖,那个跟踪者应该不敢再如此明目张胆地靠近。

    可是那些保镖,能挡住陆政国无孔不入的监视和威胁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三天后的演出,对虞笙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那是她在恐惧和威胁之下,唯一能牢牢抓住的、属于她自己的光芒。

    窗外,拉赫蒂的夜色依旧深沉,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

    第二天中午,四名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穿着普通便装但行动间透着训练有素的利落感的保镖,准时抵达了酒店。他们沉默寡言,迅速而专业地评估了环境,并分散在虞笙套房周围的公共区域和关键出入口,形成了一道虽无形却切实存在的防护网。

    他们的出现,像一阵强风吹散了部分笼罩的阴霾,隔绝了那些无处不在、令人脊背发凉的窥探感。虞笙看着他们沉稳的身影,连日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得以一丝喘息。

    然而,这短暂的安心感下,虞笙清楚地知道,

    这些保镖只能解决表面问题,解决不了根源。但是就她目前的处境来说,这已经是唯

    一最有利的解决办法。

    可是以后呢?

    陆政国还会有什么动作?他会不会因为保镖的存在而暂时收敛,还是反而觉得被挑衅,进而变本加厉?

    虞笙不敢深想下去,但一个清晰的念头在她心底逐渐凝结成形。

    她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

    既然他陆政国能拿她母亲威胁她,那她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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