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公共交通管理处。我是布伦南警官。”接电话的那个人说。
“早上好,布伦南警官,我是约翰!沃恩,打击有组织犯罪处的。”
“那都是我老婆和丈母娘的主意,和我无关。把我加入证人保护计划,我会很乐意作证的。”
沃恩喜欢和警察打交道。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有很强的幽默感。“好,布伦南警官,我马上派人去记录你的证词,同时,我正在办另一件案子,不知你能不能帮忙。”
“您马上就要把我转移到佛罗里达或者亚利桑那去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在你的工作职责中,有一部分是管理出租车公司,对吗?比如,检查出租车的牌照和‘奖章’是否一致,处理和出租车司机有关的刑事诉讼之类的事情,是吗?”
“是的,我们就是干这些事情的。”
“我正在调查一起肇事逃逸案件,和芝加哥的一辆黄色出租车有关。”
“有号吗?”
“案件号还是出租车的车号?”
“你有什么就告诉我什么吧。”布伦南警官说。沃恩把案件号告诉了他。“我只有这个线索。我们正在寻找那辆出租车。”
电话里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布伦南警官正在从他的电脑里调出案件报告。“黄色出租车好像是归我们处管理,但我们也无法获得进一步的信息。黄色出租车公司说,他们不知道那天晚上有自己的司机撞了行人这件事。”
“他们那天晚上有没有车辆出了事故,受损的地方符合肇事逃逸的特征呢?”
电话那头又传来键盘敲击声。布伦南警官在查找相关记录的时候,沃恩又问了一句:“或者,有某位司机未能及时交还车辆。”
布伦南警官经过一番搜寻,最后说:“抱歉,警官,我们这里好像无法帮忙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不用实现诺言,把我加入证人安置计划吧?”
沃恩笑了,但很快又谈起了正事:“如果你的妻子被出租车撞了,司机逃离了现场——”说到这里,他赶忙纠正:“错了!不好意思!如果你妈妈被出租车撞了,司机逃离了现场,你希望你们处的哪位景观去办这个案子?”
“毫无疑问是保罗·戴维森。”布伦南警官没有丝毫犹豫。
“他有那么厉害?”沃恩问。
“你刚才问我希望谁去办这样的案子,我说我希望是保罗·戴维森。但是,如果那家伙撞的是我丈母娘,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是的,那肯定不一样。你能给我转接一下戴维森警官吗?”
“他在威斯康星呢。在钓鱼。”
“你能把他的手机号给我吗?”
沃恩又听他讲了几个和妻子、丈母娘有关的笑话,还答应把他加人证人保护计划,布伦南这才把戴维森警官的手机号给了他。
30秒钟后,一座手机信号中继塔在威斯康星州的日内瓦湖边找到了保罗·戴维森的手机。“你拨打的机主是芝加哥警察保罗·戴维森。度假中。”这位45岁的警察说。沃恩感觉自己听到的是戴维森的手机留言。“如果是急事,请挂机后拨打打电话。”
沃恩在电话里听见背景中有人愉快地大喊:“喂!快看!快拿网兜!”
此时的沃恩有了一种感觉:公共交通管理处的警察全是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他隐约在电话里听到了钓鱼竿上鱼线转盘收线转动的声音,于是说:“戴维森警官,我是约翰·沃恩警长,打击有组织犯罪处的。”
“那件事和我无关。都是我老婆和丈母娘的主意。”
“布伦南警官已经用过这个了。”
“这家伙手脚倒挺快!我离开办公室才三天,他就把我的那些素材全剽窃走了!”
“戴维森警官,我打电话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好?”
“我看看啊,”戴维森警官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说,“我这里有几箱啤酒,三明治,明媚的阳光。另外,今天是我假期的最后一天。不,不,现在是打电话的最佳时机。”
“我可以回头再打。”
“如果你再把鱼线弄断,”戴维森警官对他的同伴说,“我向上帝发誓,我会把你扔到河里淹死。”
“你是和丈母娘在一起吗?”沃恩问。
“不,和我的牧师。好啦,警长,在我假期的最后一天,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在调查一个肇事逃逸案件,但线索不多。两周前,一辆黄色出租车撞了一名年轻女性。我们知道事故的地点和大概时间,但只知道这么多了。”
“知道司机的相貌特征吗?”
“两名目击者是受害人的朋友,当时都喝醉了。”
“受害人还活着吗?”
“是的,但伤势严重,而且大脑也受到了严重伤害。”
“大脑伤害没有不严重的。”戴维森警官说。
“对。”
“目击者觉得司机是中东人。”沃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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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是伊朗人还是伊拉克人?约旦人?巴勒斯坦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布伦南警官说,如果他妈妈遭遇这样的肇事逃逸,你是他想要找来办案的警官。”
“嗯——首先,布伦南没有妈妈,他是孤儿院长大的。我常常想,这样的极品怎么会让我碰到呢。但是,话说回来,尽管他喜欢胡说八道,但偶尔也有头脑清醒、说对话的时候。”
“那你能帮助我吗?”
“作为一名打击有组织犯罪处的警官,你怎么会和交通肇事逃逸案件搅在一起的呢?”
“我还有一个身份是律师。在这个案子上,我代表了受害者家庭,我想帮他们找到肇事司机。”
”这么说你是收了他们的钱了?”
“是的。”沃恩说,“但是,如果我找到那个家伙,我的律师身份就结束了,我就可以以警察的身份逮捕他。”
“既然你现在的身份是律师,不是警察,我猜你应该有一个具备私人调查资格的帮手吧?”
沃恩没有达到这样的规模。实际上,他也是现在才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在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独立办案。“说句老实话,我没有这样的帮手。”
你现在有了!我的价格是每小时两百块,其他开支另算。不还价。”
“每小时两百块?作为律师,我每小时也收不到这么多钱。”
“你我的区别在于,抓到这个家伙,可能只要花我两个小时。而且,和律师不一样的是,我思考案子的时候并不收费。我只有在实际办案的时候才收费。”
站在太阳下的这个家伙喝多了,沃恩想。“如果你能在两小时内找到那家伙,我们就成交。”
“不,我刚才说的是我的两小时。其实也许我前前后后要花48个小时才能为你找到他的名字和车牌号,但我只收两个小时工作时间的钱。当然,其他开支另算。”
“什么样的开支?”沃恩问。
“别担心,警长,我会控制在一百块以内的。成交吗?”
沃恩觉得没有必要和他讨价还价了。如果戴维森能办成事,而且能很快办成,给他十倍的钱也值了。“成交。”
沃恩将自己的其他联络方式给了他,然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开始,行不行?”
“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戴维森说,“我还在度假呢。我一回到芝加哥就打电话给你。”
沃恩和他说了再见之后,放下电话。戴维森让他想起了一名海军陆战队队员,此人非常自信,他们曾一起在提克里特(伊拉克萨拉赫丁省的首府。——译注)执行任务。在那名战友眼里,一切都可以一笑了之,他从不生气。他们这些海军陆战队队员抵达提克里特12小时后,进入叛乱分子的一处安全屋,他本该向左拐,但他却向右拐了,结果,当场毙命。
12
西班牙,比利牛斯山脉西部,巴斯克自治区
哈瓦斯找的那条备选路线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结果,半夜过后,他才开进了额兹库塔库村。村里的房子都是用石头碰成,低矮而丑陋,村庄里的最高点是天主教堂的尖顶。自从进入比利牛斯山区以后,他经过了许多这样的小山村。
山村的火车站很小,哈瓦斯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从前。如果街上没有小汽车,这座村庄和它一百年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差别。
哈瓦斯继续朝山村深处开去,来到了一处由鹅卵石铺就的公共广场。根据GPS导航仪为他设定的路线,这里就是他的终点了。他很想侦察一下周围的情况,但是,这座村庄傍山而建,进出都只有一条路。
借着教堂里的灯光,他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外套的男人。他放慢了速度。那个男人朝他走来。哈瓦斯将霰弹枪放在大腿上,手指搭在扳机上。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但此人明显是在等他。哈瓦斯不喜欢这样。
标致车距离教堂不到40米的时候,他才看清那个人穿的不是黑色长外套,而是天主教神父的法衣。
哈瓦斯侧方位停下汽车,放下副驾驶旁的车窗,举起霰弹枪说:“好了,别走了,神父,请让我看一下你的双手。”
那个人举起双手,但还是朝前走。哈瓦斯握紧手中的霰弹枪,瞄准了他的心窝。那人身上的衣服他非常熟悉,但是,这让他想起了那些激进分子穿的大袍子,他在这方面的教训太多了。大袍子场场使人失去戒心,而且,那些人还经常把武器藏在袍子下面。
“够了,不要再走了!”他又说道。那人离他只有三米左右,哈瓦斯现在能看清他的相貌了。他和哈瓦斯年龄相仿,黑色头发,脸上的胡须剃得很干净,站姿笔直,犹如正在接受检阅的军人一般。虽然他神情宁静,却明显和哈瓦斯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位神父不一样,尤其是他的眼神让哈瓦斯感到紧张。
“你的尾箱中似乎装了不少东西啊。”神父说,“我明天是不是该准备主持葬礼,或者,我们是不是该把那两个人放了,让他们回到家人温暖的怀抱?”
哈瓦斯听出来了,这就是两天前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等我问清楚了再说。他们为什么跟着我?”
“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保护我什么?”
“不让那些妄图杀死尼古拉斯的人接近你。”神父说。
“这两个是尼古拉斯派去的人?”
“不,是我的人。”
“有趣啊,我看他们不像是祭台助手。”
“哈瓦斯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而且,因为你改变了路线,那两人的家人已经等得很着急了。”
“等等。”哈瓦斯说,“你怎么知道我走的是哪条路线?”
“你开的车是‘埃塔,(即ETA,为西班牙巴斯克人居住区内之武装分离主义恐怖组织。该组织成立于1958年,原为佛朗哥独裁统治时期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区的地下反抗组织。佛朗哥政权持台后,‘埃塔’逐渐发展为从事民族独立活动的准军事反政府组织。10月20日,‘埃塔’以书面和录像方式做出永久性放弃武装对抗的承诺。——译注)的,你从我们留给你GPS导航仪上的相反方向进入山脚之后,我就源源不断接到消息,了解到你所在的方位。
“你这辆车的尾箱里装的那两个人是该地区‘埃塔’指挥官的堂兄和连襟。要想我和你不出什么事,那就希望他们都还活着吧。”
“活着。”
“好。快放了他们吧,这样他们好早点回去报告,这个地区的‘埃塔’成员也可以完成任务回家,我们也可以稍微睡一会儿了。”
哈瓦斯放下枪,走出汽车,扫视了一下广场周围的建筑,心想,此刻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呢。
“这么说来,这里是‘埃塔’的地盘了?”他和神父一起走到尾箱后,问道。
“应该说,这里是他的中心据点。”神父说,“我们处理好这件事之后,你就可以先吃后睡啦。”“我想先见见尼古拉斯。”
“恐怕不行。太危险了。我们早上走。”
“他在哪儿?”
神父笑了。“你指望我们会把他放在村子里?拜托,哈瓦斯先生,也许我们在你眼中算不上十分高明,但也不完全是门外汉。”
“知道这一点我很高兴。”哈瓦斯打开了尾箱盖。“因为,如果我知道你派的是门外汉,我会觉得那是一种侮辱。”
13
表情尴尬的神父拿出一把弯刀,割断了两人手脚上的扎带。那两人爬出尾箱之后,揉揉已经麻木的四肢,愤怒地盯着哈瓦斯。哈瓦斯虽然不会说巴斯克语,但完全能听懂神父对那两人说的话。神父责备了两人几句之后,就叫他们回家。
两人开着那辆车走了之后,神父正式做了自我介绍:“我是皮奥神父。”
哈瓦斯和他握了手。神父的手很有力。
“可以走了吗?我安排好的车辆就在附近。”哈瓦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