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一些‘被误解的’,没有发言权的‘人引起的’人为灾难。
“实际上,我经历的那些高强度训练让我更能理解你此刻的感受。我并不是在保证我们会成功,但是,如果你能让我相信你对以前的罪恶表示懊悔,我可以给你一个警告,然后就放你一马。”
尼古拉斯看着他,问道:“你不会以为我和罗马爆炸案有关吧?”
“他妈的,当然不会。”哈瓦斯说着转过身。“对不起,神父。”
“别担心。比这难听的话他听得多了,对吧?”
神父微微点头,朝门口走去。“我觉得我还是知趣一点,让你们俩有时间好好聊聊吧。如果要什么东西,请告诉我一声,和别的修士说也行。”
“谢谢。”哈瓦斯说。
“再增加一点带宽怎么样?”“巨魔”在他身边的笔记本电脑上敲了几下。
“耐心一点吧,尼古拉斯,修士们正尽力从农舍里抢救东西呢。”
尼古拉斯绝望地举起了手。神父离开了房间。尼古拉斯的手上缠满了绷带和纱布。“我一头雾水。我浑身没一块好肉。农舍被烧之前,我上传文件的速度还说得过去。现在,有点信号我都要谢天谢地了。我不禁暗想,他们是希望我和外界断绝一切联系。我觉得他们是在担心我,担心我和外界重新取得联系之后,也许我还会遇到不测。”
“你到底怎么了?”
“一个女人想杀了我。”
“你惹怒人的本事的确非同一般。”
尼古拉斯的脸上没了表情。“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专业杀手。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还不是太专业。你不是还活着嘛。”
“也许是上天有眼吧。在最后一刻,我感到情况不妙,她要割我喉咙的时候,我躲开了,但我真正要感谢的是那两条狗,要不是它们撞破了门,我就死了。它们阻止了她继续行凶,把我从火海里拖了出去。”
哈瓦斯靠近了一些,细细看着那些伤口。“她用的什么武器?刀吗?”
“老式折叠剃刀。”
“你怎么会让一个人拿着剃刀接近你呢?”“我以为能相信她呢。我错了。”
“这个女人是谁?”哈瓦斯问。他从背包里拿出装咖啡的大保温杯,给尼古拉斯倒了一杯。
“她是交际花。”尼古拉斯说。他谢绝了哈瓦斯递过来的咖啡。
“你的意思是,她是妓女。”
“我们就不要较真了。随你叫她什么吧。她做的是有偿陪侍,很贵。”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呢?”
“通过一家中介。”
“中介叫什么名字?”哈瓦斯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不知道他们的银行结单后面是怎么写的,但在这家中介的客户圈里,大家都称之为‘研究院’。”
“中介是怎么运作的?”
“他们在网上有设置了密码的备选目录,如果你看到目录中有感兴趣的人,就向他们发去请求,然后,‘院长’联系你看中的交际花,如果交际花同意了,你就和她通过Skype网络电话建立联系,相互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商定价格和其他细节。”“你肯定她是职业杀手,不是疯子?”
“巨魔”摇摇头。“不是疯子,她肯定是职业杀手。”
“这和罗马爆炸案有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有人给你看了我卷入其中的证据?”“是的。”哈瓦斯说,“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
“这明显是有人想陷害我。他们租了一架私人飞机飞往西西里岛,一个小矮人带着两条大狗,提着箱子进了机库,十分钟过后,小矮人出来,飞机飞走了。飞行员并没有看到小矮人在机库里和另一方见面的情况,但有了这些料就足够了。谣言机开足了马力,于是,人们心中开始有了一个初步印象,接着,又有几个阿拉伯人和黑手党接触,想买炸药。意大利当局怎么会不上当呢?唯一可以证明我清白的是,我从不买卖军火。我没有卖炸药给任何恐怖组织。这种下三滥的活我是不会干的。”
哈瓦斯也是这么对“老家伙”说的。“所以,有人想陷害你,希望把你弄死之后,死无对证?”
“不管我是死是活,只要他们能栽赃到我身上,他们就安全了。”哈瓦斯眉毛一扬,问:“这些人是谁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他们是谁,在罗马汽车爆炸案发生之前,他们就计划着要陷害我了。他们早就知道罗马会发生爆炸。”
“我同意你的说法。”哈瓦斯说,“你买卖过的情报中,有没有和罗马爆炸案相关的?”
“根据我的判断,没有。在我经手的信息中,没有哪一条指向罗马爆炸案。我不喜欢把孩子当袭击目标。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对于那些袭击孩子的畜生,也许我会收他们的钱,卖信息给他们,但我肯定会想办法卖出一些不完整的信息,或者,把他们的消息走漏给有关当局,最后的结果往往是袭击会被阻止,而我也会与这件事脱离干系。”
哈瓦斯擅长辨明真伪,他知道“巨魔”没有骗他。“所以,你觉得对你下手的那个女人是个诱饵,是有人故意安插到‘研究院’的?”
“肯定是这样。”
“有谁知道你是‘研究院’的客户?”
尼古拉斯沉思了片刻。“这种事情我不会广而告之的。知道的人只有‘研究院’的几名交际花,还有那位‘院长’。此外就没有人了。”
哈瓦斯知道,知情人的名单应该远比尼古拉斯所说的这个要长。他还知道,其实尼古拉斯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在性交易这个行当里,一切都是商品,特别是那些高端客户的身份更是如此,问题的关键在于购买方愿意出多少钱。
“安插那个女人的人不管是谁,他肯定摸透了我的心理,知道我无法抵制诱惑。唉,都怪我没有提高警偈啊。”
“是啊,但现在我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皮奥神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他说你觉得可能会发生更多的袭击。我想知道这些袭击的时间和地点。”
“巨魔”想耸耸肩,但很快放弃了这一动作,因为太疼了。“我只是听到一些零星的消息而已。我接触的一些消息来源说,在欧洲的一些城市,可能会发生针对美国人的袭击。”
“像罗马城那样的袭击,还是另有其他方式?”
“我不知道。”
“尼古拉斯,”哈瓦斯说,“要阻止这些袭击,我必须了解更多的情况。”
“我很乐意提供更多的信息,但外面现在风平浪静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哈瓦斯确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重大行动之前,各级恐怖组织常常停止一切活动。
“如果我们想阻止这些人,最大的希望就在于你能找到在‘研究院’安插女杀手的那个人。“尼古拉斯说。
他说得对。
“‘院长’名叫多米妮克·富尼耶,她常住普罗旺斯,‘研究院’里的事全在她的掌控之下。她心狠手辣,我知道,她是不会轻易和你合作的。”
“我们等着瞧吧。”哈瓦斯说,“她的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保护她的安全?”
“她的安全措施比大部分人做得好。我已经和皮奥讨论过我的计划了。”
“皮奥不是神父,对吗?”
尼古拉斯笑了。“皮奥是神父,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在接受上帝的召唤之前所做的事确实很有意思。”
“我想他总不至于开了一家儿童宠物园吧?”
“哈哈!”尼古拉斯笑着说,“他不是开儿童宠物园的。”
“他曾经是‘埃塔’的一员,是吗?后来呢?他厌倦了成天安放炸弹的生活,转而投向宗教,从中寻找安慰了?”
“你完全不了解皮奥。他不是恐怖分子。实际上,他是一名情报特工。”
“皮奥是间谍?”
尼古拉斯点点头。“国家情报局间谍。”
哈瓦斯知道这是西班牙的情报机构,简称CNI。“他怎么会转行的呢?”
“你可以在路上问问他。”
“去哪儿的路上?”
“法国。他主动要求送你穿过西班牙和法国的国界。我只希望你能及时找到富尼耶。”
15
芝加哥,星期五
约翰·沃恩在芝加哥诺斯河区的一家健康食品餐馆见到保罗。戴维森的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戴维森四十七八岁,留着一头长发和山羊胡子,脑后还梳了个马尾辫,戴着耳环,虎背熊腰,看起来不像公共交通管理处的警察,更像一名缉毒警察。
在此之前,沃恩把女儿送到学校之后,为了能够准时和保罗会面,他没有到星巴克去买吃的。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这么一个人,真的出乎意料。沃恩在戴维森的桌子旁坐下。
“我们只有一种咖啡。”餐馆的女招待说,“但我们有各种各样的茶。如果您想选茶的话,我可以把茶叶盒拿过来给您选。”
“不用,谢谢。”沃恩说,“就喝咖啡吧。”
“要吃点什么吗?”
“他们的土耳其香肠很安全。”戴维森说。沃恩摇摇头。他不喜欢健康食品。
戴维森飞快地说了一大串要吃的东西,听上去很像好莱坞某个电影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吃的简餐,不是蔬菜就是豆腐。
“你怎么愿意吃那些东西啊?”沃恩问。
“因为我下定决心,不吃立普妥(英文商品名为Lipitor,通用名为阿托伐他汀钙片,辉瑞公司研发的降脂药。——译注)。”
“那我宁愿吃一颗子弹。”
“不,你不会愿意的。相信我,那滋味不好受。”“你中过枪?”沃恩问。
“我到公共交通管理处来就是因为我不想遭遇“你什么时候中的枪?”
“四年前吧。当时我还是巡警。我和搭档正在设置路障的时候,有个家伙突然拔枪向我们开火,搭档和我都中弹了。我肩部受伤,他腿上挨了一枪。我一颗子弹击中了那家伙的头部,把他打死了。”
“所以不想干巡警了?”
“不,是我老婆的决定。”
“那你怎么会到公共交通管理处的呢?”沃恩问。
“由于我的勇敢和英雄行为,警察局的头儿让我自己选,正好公共交通管理处有个空缺。另外一个原因是,在这个处工作,我可以每晚6点前回家。”
沃恩没有想到戴维森对自己的经历那么轻描淡写。“你的搭档还在做巡警吗?”
戴维森哈哈大笑。“是的,在此后的工作中,他又中了两枪。我很高兴我离开了他。那家伙简直是个磁铁,会吸子弹。”
这下轮到沃恩笑了。“啊,我要再次向你道歉,打扰你度假了。”
“这你就别担心了,我会让你付早饭钱的,这下不就两清了嘛。”
“我本来就是要买单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再想点别的让你买单。”狡猾的家伙,沃恩想。“你已经打听到什么了?”
“你听上去很吃惊的样子。”
“我是前天才给你打的电话啊。”
“如果我想让你心怀更多的感激,我可以故意隐瞒不报,再拖上个一两天。”
“不会吧。说吧,什么消息?”
戴维森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笔记本,放在桌上。“你熟悉芝加哥出租车系统吗?如果你知道的话,我就不用这些无聊的信息来烦你了。”“我知道一些基本情况。在这个系统里有出租车实际车主的相关情况。车主从芝加哥消费者服务办公室购买营运证,这个证也叫‘奖章’,如果没有‘奖章’,你就属于非法营运。在通常情况下,‘奖章’比出租车本身还要值钱。”
“对。”
“每辆出租车上都必须安装计价器,乘客上车后,计价器开始计价。计价器上有固定的费率等其他一些东西。”
“完全正确。然后呢,出租车司机从车主手里租车,双方约好租车的期限,这个期限通常是一周,租金为600块左右。不管是只有几辆出租车的小老板,还是像‘黄色出租车公司’这样的超级大公司,如果他们手里有没租出去的闲车,就会在周末把车租出去,收费的话,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移民刚到美国的时候,都喜欢开出租车。他们还喜欢在加油站、便利店工作。在芝加哥出租车这个圈子里,主要有三种人:中东人、巴基斯坦人和东非人。”
“俄罗斯人呢?”沃恩问。
“俄罗斯人和东欧人是出租车车主,他们手上有许多出租车,但我现在说的是出租车司机。东欧人更愿意做豪华车的司机。”
“这都是因为你在公共交通管理处工作才了解到的情况?”
“不,我了解这些是因为我自己想这么做。可以说,在公共交通管理处工作很安全,但也很无聊。有一年的时间,我真的想把枪伸到自己嘴里——我这是开玩笑的——后来,我决定上街。我说服了我的顶头上司,让他同意我针对机场里吉卜赛人开的出租车开展整治活动。你真该看看当时的局面。我命令他们打开手套箱,让我检查,那里居然装着上万的现钞,同时还有食品救济券。这真让我光火。
“我想掌握更多的情况,于是,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