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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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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是贼兮兮的陆铁成。
    许是有些心虚,他那么一个大高个,硬是缩着脖子,莫名有些怂,瞧见是傅沉开的门,还悄悄松口气。
    他将傅沉往外拉了拉,压低声音说:“小北,哥们找你办点事,这次你可得帮我。”
    边说边四处望了一眼,见没人还不放心,将手电筒都关了,鬼鬼祟祟的,活像接头的特务。
    傅沉挑眉,倒也没拒绝,原身虽然不爱说话,跟陆铁成和赵振南关系却不错,“说。”
    陆铁成说:“我想找你帮我换点工业券,咱们供销社附近虽然也有换票的,基本都是粮票,偶尔也就能换个肉票,没有工业券,你在县城,应该好换一点吧?”
    凭工业券购买商品的范围较广,像毛巾、毛毯、电池、暖水壶、闹钟、收音机、白酒等,都能用工业券来买。
    工业券是对在职人员按其工资收入比例发放的,平均每20元工资配一张券,城里公职人员多,工业券也多一些。
    “你要几张?”
    傅沉兜里确实有几张工业券。
    陆铁成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需要八张。”
    傅沉几乎以为听错了,买一个缝纫机才需要八张工业券,像搪瓷脸盆只需半张,他一张口就是八张,“怎么要这么多券?”
    “嘘,你小点声。”陆铁成吓得想去捂他的嘴,傅沉嫌弃的后退了一步,觉得这小子没打什么好主意。
    “不说我回去了。”
    陆铁成连忙拦住了他,“哎哎哎,别走啊,我说就是,我说,是小雪她哥,她哥前段时间相亲成功了,不过女方要一个缝纫机,你也知道,买缝纫机需要八张工业券,他们家哪有券,所以我想帮忙寻摸一下。”
    小雪是他们俩的高中同学,是他们隔壁班的,挺漂亮一个女生,在他们学校算还挺有名,陆铁成从高中就喜欢她,毕业后也没忘,如今都惦记好几年了。
    傅沉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让你帮忙的?给你多少钱?”
    “哎,分这么清干嘛,你就说帮不帮这个忙吧?我如果能帮她弄来票,说不准她就肯嫁给我了,兄弟,哥的幸福就拜托在你身上了,拜托拜托。”他一个大男人,t腻腻歪歪的,恨不得挂到傅沉身上。
    傅沉往一侧躲了躲,据他所知,这个小雪可不是什么善茬,就算他弄来票,也未必会嫁给他,人家眼光高着呢,根本看不上陆铁成乡下人出身。
    她想嫁的是城里的工人,傅沉还从原身记忆中,扒拉出一段回忆,成为临时工后,有一次去公社,傅北遇见了小雪,她还朝他示过好,羞答答的,什么目的不言而喻,傅北顾及自家兄弟的面子,才没告诉陆铁成。
    傅沉倒也尊重原身的意愿,完全没了待下去的意思,丢下一句就要回去,“管好自己就行,人家券不够会自己想法子,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傅沉抬脚就往回走,陆铁成忙拉住了他,“兄弟要不要这么绝情?真的,哥的幸福,全系在你身上了,真的,她都说了,我要能弄来券,她会考虑和我在一起。”
    傅沉嗤笑一声,“你还是别弄来的好。”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你自己都有媳妇了,怎么就不能帮帮我?”陆铁成扯着他不肯撒手,语气也软了下来,听着可怜巴巴的,“哥长这么大,还没求过人,就求你这一次,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你瞧不上小雪,我也知道她风评不太好,但我是真喜欢她,她也就有点爱慕虚荣,人还是善良的,真的,我还见她给过二毛吃的。”
    二毛是他们公社有名的小傻子,大冬天都光着腚乱跑的那种,啥都不懂,他爹和他娘是表兄妹,他和他姐智力都有点问题。
    陆铁成说:“粮食有多金贵,你也清楚,她要真的是个坏女孩,不会这么好心,我也没那么傻,她就是家庭不富裕,过惯了苦日子,眼光才高了点,也是我不争气,没考上城里的招工。这次咱大队的招工,我还报了呢,再帮她弄弄票,说不准我们真能成呢。”
    傅沉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半晌问他一句,“认准她了?”
    陆铁成一听有戏,眼睛都亮了几分,恨不得摇尾巴,“对,我就喜欢她,只想娶她,你就帮帮我吧,我虽然没钱,但有个好东西,是我老爷传给我的,当初他不是在地主家当过长工吗?机缘巧合救了他们家小少爷一次,东西是他们送的,一个白玉貔貅,十厘米长的一个小摆件,拿黑市卖应该能值几张工业券,你帮我换个试试吧。”
    他边说边将自己的貔貅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了傅沉,入手沉甸甸的,傅沉蹙眉,只觉得他败家,“白玉现在收的人虽然不多,等再过个几十年肯定值钱,说不准够让你在县城买一套房子的,你现在换券太亏了。”
    “几十年我都成老头子了,还是娶媳妇更重要,你帮我换了吧,我要求不多,能换八张就行。”
    他知道傅北不喜欢小雪,刚开始也没敢找他,赵古同有个小子,在村里倒腾鸡蛋,时不时会去黑市,今天下午,陆铁成去找了他,他说玉貔貅只能帮着换五张工业券,多了没有,毕竟这东西,被人发现了,也挺危险。
    缝纫机需要八张券,五张也太少了,他又弄不来另外三张,只好咬咬牙,来求傅北了。
    “真的,要是能换来,以后你但凡需要帮忙,喊哥一声就行,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成吧,那我帮你问问。”
    陆铁成捶了一下他的肩,“谢了兄弟,就知道你够意思,就是要害你冒险了,等我和她成了,肯定请你喝喜酒。”
    陆铁成高兴得不行,离开时,还哼上了小曲。嘚里嘚瑟的,好像已经要抱得美人归了。
    傅沉总觉得他还有的磨。
    这年头八张工业券可不是少数,估计也就他班长能吃下,就是不知道他对玉貔貅有没有兴趣。
    他回到屋时,陆小言刚擦好头发,正晃着脚丫构思小丫的故事,见傅沉走了进来,才好奇地问了一句,“谁呀?”
    “铁成。”
    陆小言有些好奇,“他来干啥?我去他家拿小黑板时,还撞见了他,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不会出啥事了吧?”
    傅沉没瞒她,“他想找我帮他换几张工业券。”
    陆小言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手上,貔貅是白玉雕成的,瞧着栩栩如生的,很精致,“哇,他竟然还有这好东西?”
    这年头谁家要有个玉,都是藏着掖着,唯恐被扣了帽子,压根不敢拿出来,陆铁成也真够大胆的,还敢拿去换券。
    陆小言扬起了头,“他要换多少呀?会不会有危险?”
    “小心些就行,他想换八张工业券。”
    陆小言惊讶地瞪大了眼,脚丫子也不晃了,不自觉坐直了身体,“给我看看,他就换八张?这也太亏了。”
    傅沉将小貔貅递给了她,“工业券也不好换,他坚持要换。”
    他用三个小风扇,才换来五张工业券,一些糖票,舍友的存票基本都被他全收割了。
    陆小言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那也太可惜了,这么可爱,只换几张券。”
    别说几张券,在陆小言看来,就是换来好几辆自行车都不值。
    傅沉眸色一动,“喜欢?”
    陆小言当然喜欢,女孩对玉石一类没啥抵抗力,她下意识点头。
    “那就留下吧。”
    陆小言眨眼,“八张券呢,你去哪儿弄?”
    “转正后每个月我都有一张工业券,上周我用小风扇还换了五张,就差三张,先找朋友周转一下就行,到时再还。”
    陆小言听得很心动,想了想还是摇头,“那我也不能白要你东西呀,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借了,也不是那么好借的,直接找个靠谱的人,给他兑换吧。”
    傅沉说:“没那么麻烦,爹娘养我这么大,我养你都是应该的,不过一个摆件,你要不好意思,就当欠我的,有了券再还我就行。”
    陆小言可耻地心动了,只觉得原身这老公也太好了,可惜原身没福气,看上了另一个男生不说,还早早结束了生命。
    她又摸了摸小貔貅的脑袋,笑弯了眉眼,“你想尽孝,养爹娘就行了,哪里用得着养我,那说好啦,就当欠你的,等我有了就还你。”
    “嗯。”
    陆小言开心地碎碎念,“那等有钱了,我去县城买个带锁的小箱子,到时锁起来。”
    她将小貔貅先收到了柜子里,特意放到了旧衣服的口袋里,暂时只能这样了。
    陆小言还不困,每天晚上,她都会画上一两个小时,构思完小丫的故事,她又拿出大丫的故事,看了看哪儿有不足,该改进的都改了一下。
    傅沉也有些好奇她画了什么,拿起前面的看了看,想起他的身份,陆小言还挺不好意思的,“那个,故事里我涉及了童养媳的事,大多童养媳遭遇都挺悲惨的,远的不提,咱们隔壁大队,就有两个,都过得很凄惨,我干脆以童养媳为题材,写成了故事,想起到一点点积极的作用,你不会在意吧?”
    不管对原身来说,还是对他来说,被收养都是一件幸运的事,傅沉摇头,难得自我调侃一句,“我还没看过小人书,只要允许我提前阅读就行。”
    陆小言莞尔,“看吧看吧,随你看。”
    反正这人话不多,不至于到处说。
    看她笑了,傅沉也无意识勾了下唇角,“收费吗?”
    陆小言哼哼,“不收成了吧?真是便宜了你,要不然你闲时,帮我给画稿上一下颜色吧?不让你白干,等我有了画稿费,让你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市面上的连环画好多是黑白色,陆小言也不清楚这个题材,会不会被采纳,她想一次投稿成功,如果有颜色,肯定会让人眼前一亮。
    傅沉倒是点了头,还调侃了一句,“明天闲下来,我去买颜料,就当提前投资。”
    陆小言莞尔。
    两人忙到十点,才关灯歇息,睡到半夜,身旁的小姑娘糯叽叽哼唧了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傅沉一下清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入手一片潮意,他打开了台灯,小姑娘蜷缩成一团,手抱着肚子,小脸埋在被褥里,唇瓣都咬白了。
    他眉毛拧了起来,“哪里不舒服吗?”
    陆小言昏沉的意识,逐渐聚焦,软软开了口,“肚子疼。”
    说完,她才意识到什么,彻底清醒了,赶忙抱着被子跪坐了起来,还好还好,床单没弄脏。
    原身营养不良,十七岁才来月经,一共也就来那么一回,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很不规律,许是喝药调理的缘故,竟突然来了。
    陆小言有些抓瞎,她没有那个t呀。
    她呆呆跪坐在床上,小脸苍白,神情无措,难得显出几分无助来,这时肚子又一阵痛,她脸颊又白了几分,疼得咬住了唇瓣。
    傅沉还以为她是吃肉吃多了,得了急性肠胃炎,拿衣服一裹,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我带你去陆大夫那儿。”
    陆小言吓一跳,忙搂住了他的脖颈,因为不舒服,她不自觉蜷起,脸颊也贴在了他颈窝处,“没事,你给我煮点红糖水就好。”
    她说出的话绵软无力,呼出的气却热烘烘的,洒在他脖颈处,傅沉喉结动了动,隐约明白了什么。
    之前在现代,她每次经期第一天都要疼得死去活来的,他见奶奶给她熬过红糖水。
    他将人又放了下来,陆小言没敢躺床上,挣扎着要起来,怕将床上弄脏,这年头没姨妈巾,大家都是用月事带或者干脆用卫生纸叠一下,她根本没月事带,幸亏家里有卫生纸。
    她正迟钝地思考着,傅沉已经将她按了下来,“乖乖躺着,脏了再洗就是。”
    陆小言有些不自在,脸有点红,“我没事,你去煮红糖水吧。”
    她每次疼得厉害时,奶奶都会给她熬,喝完确实能舒服一点点。
    傅沉又瞥她一眼,见她还能坚持才出去。
    他走后,陆小言才找出来卫生纸,厚厚叠了一下,幸亏原身量不多,要不然简直不敢想象。
    陆小言疼得厉害,已无暇顾忌旁的,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被喊醒时,傅沉已经端来了红糖水,他特意晾了一下,没那么烫了。
    陆小言还是疼,像只被人拔掉爪牙的小猫儿,委屈哒哒地蜷缩着,乖巧得不行。
    傅沉伸手将她扶起,将碗递到了她嘴边,陆小言就着他的手,喝完了红糖水,随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傅沉拉出夏凉被,盖在了她身上。
    第二天醒来时,腹部的疼痛才逐渐缓和了些,她睁开眼睛爬起来时,傅沉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水,走了进来,“还疼吗?把这个吃了吧。”
    陆小言摇头,“好多了,我先刷牙。”
    刷牙时,她还忍不住偷瞄他一眼,这个男人虽然瞧着沉默寡言,没想到如此会照顾人,竟然将吃的端到了她床头。
    原身还真够幸福的。
    同样是养子,她那个便宜哥哥,可从来没这么温柔过。别说给她端饭了,她喊他吃饭时,他顶多嗯一声,大一那年,不过忘了敲门,进了他房间,他一张脸便冷了好多天,平时眉宇间也总是压着一丝不耐,看她的目光,也活似要吃人,上辈子仿佛欠了他的。
    啧。
    同样是人,差距咋就这么大?
    原身和她一样,差不多疼八个来小时就好了,吃完饭,陆小言已经没了大碍,她对陆大山和王月勤说:“娘,我今天要去县里一趟,不确定几点回来,应该赶不上做午饭,您提前回来会儿吧。”
    需要做饭的妇女,快到饭点时,都是提前一个小时回来,王月勤点头。
    陆小言又说:“对了娘,我不确定几点赶回来,你跟秀儿说一声吧,让她通知一下孩子们,明天我再给他们上课。”
    上课的事,王月勤也是知道的,她大字不识一个,见闺女愿意教别的孩子,还挺高兴,昨天下午好几个家长见了她,都道谢了呢,都夸她将小言教得好。
    王月勤还挺骄傲。
    傅沉却突然说了一句,“非得今天去?身体受得了吗?”
    王月勤顿时紧张了起来,“小言这是咋了?身体不舒服吗?”
    陆小言有些不自在,也不好当着陆大山的面多说,“没事,就是没睡好,不要紧,晚上回来,早点睡就行了。”
    王月勤却是个细心的,联想到傅北一大清早不仅煮了红糖水,还给她煮了鸡蛋,全是补身体的,隐约猜到什么,她眼底眉梢都是笑,“那让小北陪你去,重东西让他拎,你别累着。”
    陆小言点头,这个倒是没拒绝。
    陆大山还有些懵,总觉得媳妇笑得怪怪的,走出门还问,“闺女没睡好,你高兴个啥?”
    王月勤悄悄白他一眼,觉得他真够粗心的,“我当然高兴,两人总算圆房了,说不准今年我就能抱上外孙外孙女了,能不高兴吗?”
    陆大山也嘿嘿乐,“小北这小子,总算争气了,我还以为,他非要等到小言满十八呢。”
    “这不快了吗?就差一个月了。”
    陆建良一家也刚吃完饭,在上工不上工之间挣扎了一下,这时却听儿子说:“爹,您还是去上工吧,左右要不到钱,工分还是得挣的,到时您干慢点,时不时哎呦一声,要是有人问,就说摔伤了,只能慢慢干,我到时再劝您回去,您就是不肯回,就说我知道心疼您,但是您也不想拖累我。”
    陆建良有些迟疑,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这么装模作样,万一被人识破,只会被人看笑话。
    到时他这张脸还要不要了,别看田桂凤风评不好,其实他名声还算可以。
    有啥事都是田桂凤在前面冲锋陷阵,他时不时还会劝上两句,大家都觉得他倒霉,娶了个拎不清的,还真没多少背地里骂他的,顶多说他怕媳妇。
    实际上,家里真正做主的,还不是他。
    他可不想老了老了,被人看笑话。
    不等他开口,田桂凤眼睛就亮了,“还是我儿子聪明!我这就去借板车,拉着你爹去,这样更显得你哥不是东西。”
    陆建良嘴角抽了抽,“借啥借,按二山说的就行。”
    他走出去时一瘸一拐的,果然,一出门,就接受了大家的瞩目,陆会计有事找大队长,来了村东头,走到主街时,恰好瞧见这一幕。
    他昨天可是看了好大一出戏,这会儿没忍住,笑了笑,“建良叔,您不是摔伤了要休养几个月吗?咋出来了?”
    陆建良斟酌了一下措辞,正要开口,就听他老婆子神神叨叨地说:“不干能成吗?老大一家又不肯管,当然得上工了!”
    陆建良悄悄对她使眼色,唯恐她再说下去,把老二也衬得不像话。
    田桂凤这才闭嘴,她心中也有些不高兴,觉得自家老头子真是事多,整日让她少说话多做事。她说的哪句不好了?
    陆二山忙劝:“爹,您回去吧,听我的劝,我和刘蓉多干点,足够您吃喝了。”
    陆建良脸色略好了些,他们演戏时,傅沉和陆小言也出发了,两人已经坐上了拖拉机,陆小言又问了傅沉一遍,“你真不在家多休息一下?”
    她一般也就疼几个小时,现在肚子已经不疼了,感觉又是一条好汉,这些东西自己拿估计也没事,他也就一天假期,如果想多休息会儿,下午五点坐末班车去县城就行。
    傅沉瞄了一眼她的小身板,“一起吧,廖兽医那儿要是弄不到砖瓦,我还能帮忙想想法子。”
    陆小言记得他那个班长人脉还挺多,便也没多说什么,“成吧。”
    因为傅沉跟着,赵楠只将他们送到了公社,两人从公社坐车去的县城,到了县城后,还要走一段路,也幸亏有他陪着,要不然陆小言肯定觉得累,走这么一截儿,腿都是软的。
    两人来到廖兽医家时,已经十点了,陆小言敲响门时,很快就有人开门了,是孔喜儿。
    瞧见她,孔喜儿脸上瞬间带了笑,闪身让出了空,“哎,小陆,快进来。”
    傅沉跟着陆小言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一大兜菜,一筐子鸡蛋,单鸡蛋得有几十个,这要是花钱买,可需要不少钱。孔喜儿看得咋舌,傅沉已经将东西放了下来,他对陆小言说:“我下去透透气,大门口等你。”
    孔喜儿这才回神,“哎,你们也是,干啥又拿东西?透啥气,进来喝口水再走。”
    说着要去倒水,傅沉摆手,“我不渴,婶子不用招待我,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他性子内敛,不爱说话,陆小言还以为,他是单纯地不想和外人打交道,也没阻拦,毕竟糕点方子的事,她也想保密,只拿出一样还好,拿多了,肯定会被人怀疑。
    “婶,你不用倒水。”陆小言帮着关上了门。
    孔喜儿说:“下次来可不许拿东西了,再拿我可是要生气的。”
    陆小言笑着说:“这东西可不是我买的,是我们大队长让我来的,我这次来,其实是用新糕点方子换点东西,大队长知道我要来,想让我帮忙问问咱县养殖场有没有出售的小猪仔。”
    廖兽医也在家,听到t糕点方子时,他心中就动了动,前两天,厂里已经公布了转正名额,他媳妇已经成了正式工,下个月就能让他闺女接班。
    这几天蛋黄酥在县里已经开始售卖了,短短几天就卖了不少,他媳妇最近整日念叨蛋黄酥给厂里带来了多少利润,厂领导多高兴,他自然清楚陆小言的糕点方子多有值钱,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方子。
    如果能换到手,说不准她媳妇还能凭借方子重新得个正式工的名额,廖兽医心思转了转,有些遗憾地说:“五六月份出生的小猪仔基本都已经被人挑走了,就剩下十几头,都是皮毛不太好的,也不大爱动,精神头一般,不确定能不能长大。”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想换什么东西,要是以小猪仔做交换,只怕是不成了。
    陆小言记得,母猪怀孕三个多月就生产了,她想了想说:“廖叔,不知道县里有没有怀孕的母猪?晚一个月生产也没关系,我们等得起。”
    “那还真有,县里有三四百头母猪,近期怀孕待产的有三十几头,最快的二十天生产,其他的基本得一个月,你们如果愿意等,我可以提前帮你预定一下,不过,其他公社也有需要小猪仔的,没办法全给你。”
    他们县的母猪一头能产8到12只小猪仔,三十多头估计能有三百多只小猪仔,养猪场的猪卖谁都是卖,基本都是先卖给有关系的。
    他在养殖场也有一定的话柄权,这些年也没帮人预定过,想起糕点方子,他有意卖个好,主动说:“我尽量帮你订一百头吧,一百头够吗?”
    陆小言弯弯唇,“太感谢廖叔了,我们这边多多益善,因为要扩大规模,最缺的就是小猪仔,最好多来点小母猪。”有了母猪,他们才能更快地扩大规模。
    很多地方小母猪都不售卖,都会留着,等长大了好配种,他们养殖场倒是也卖母猪,母猪的寿命一般是四年,为了更换新鲜血液,每年他们都会留下三分之一的母猪,剩下的才会出售。
    廖兽医招呼着她坐了下来,笑着说,“我尽量帮你争取数量吧,不过价格上没法给你优惠,我们养殖场是财务收款,价钱都是统一的。”
    “这已经很好了,要是没您帮忙,我们估计连十头都订不到,接下来全仰仗您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说。”
    她这番话说得熨帖,廖兽医也笑了笑,“这就甭客气。”
    见自家媳妇悄悄对他使眼色,他才笑道:“你刚刚说糕点方子,是想换什么呀?”
    陆小言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前段时间,我爹和我叔分家了,房子分给了我叔,所以我们需要重新盖个五间的房子,盖房子所需的砖瓦我们都没,自己买的话起码得三百块钱,我们手头没那么多钱,所以我打算拿糕点方子来换,如果将方子送到食品厂,应该能给厂里带来不少利润,换一个工作名额应该是可以的,我在县里认识的人也不多,所以才想到了找您帮忙。”
    不等廖兽医开口,他媳妇就激动地说:“我们就认识砖瓦厂的人,可以帮你买到,糕点方子就换给我们吧。”
    县城没多大,别说认识,就算不认识,她也要想法子帮她买来。说实话,她还不到五十,两个儿子都还没结婚,不需要看孙子,要不是为了闺女,她根本不想退下来,一想到下个月就没了工作,她就浑身不得劲。
    要是能凭借方子,再得一个工作,那再值得不过,毕竟工作可不好买,怎么都是他们占便宜。
    她笑着说:“婶子不瞒你,我的工作打算让我闺女接班,等她接了班,我就没工作了,干脆换给我得了,我也闲不住,等会儿我们就能去一趟砖瓦厂,这几天保准将砖瓦给你拉过去,他们除了砖瓦,还有水泥、沙子,我一并给你弄好。”
    能有砖瓦就很棒了,陆小言忙道谢,“那可太好了,真是麻烦婶子了。”
    “麻烦啥,我还要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接下来我肯定闲得长毛。”
    陆小言将方子递给了她,笑着说:“雪梨酥成本比蛋黄酥要低一些,应该也好卖,步骤我全写好了,根据步骤来,肯定能做出来,您要是有时间,咱现在去买材料,我教您做一遍也行。”
    “没事,你的步骤写得很清楚,肯定能做出来,上次我就做出来了,等会儿我和老廖先去砖瓦厂一趟,先把这事敲定了。”
    陆小言笑着道谢,“那可真是麻烦您了。”
    孔喜儿哎了一声,“这麻烦啥,我还想感谢你呢,要是没你的方子,我闺女还闹着下乡呢,她从小娇生惯养的,真下去了,哪里受得了?我和老廖也不放心,这次你又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廖兽医也说:“确实,没有你,我们这会儿不定怎么愁呢,光我闺女闹着下乡的事,都够我们喝一壶的。”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陆小言才对孔喜儿说:“我还得麻烦您一件事,这方子其实是一个老师傅交我的,他的身份不便透露,您交给厂里时,也不用提我,我甚至没告诉村里人有第二个方子的事,等砖瓦拉到我们村时,我就说是您转正后,廖兽医得知我们批了一块地,出于感谢,才送来砖瓦的,你看成吗?”
    换成其他年轻人,要是身怀秘方,肯定巴不得大张旗鼓的炫耀,她年纪轻轻,却懂得藏拙,孔喜儿都更欣赏她了,只觉得自家女儿要是有她一半聪明,也不至于被人一怂恿就头脑发晕。
    孔喜儿一口应了下来,“自然可以,你放心,我和老廖肯定帮你保密。”
    陆小言下来时,傅沉正站在大门口的树荫下等她,他上身是白色短袖,下身是黑色裤子,那双腿格外笔直,往那儿一站,修长的身姿比梧桐树还要挺拔。
    许是没干过多少农活的缘故,皮肤也很白,侧脸线条异常冷厉,眸色也漆黑深邃,悠远的目光落在熙攘的行人身上,透出一股子冷漠来。
    陆小言有片刻的晃神,心头不自觉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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