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山离开部队那天,香栀还穿着羊毛绒坎肩。
那时接受任务离开,悄无声息的车队如滴水流入大海。每个人都便装离开,除了手头上熟悉的真枪实弹,所有人的脸孔都是陌生的。
海城市,北面有一条百公里的海岸线,继续往北追溯百余公里,便可见黄河入海口之一。
当地人称之为老黄河口,颇为隐蔽,鲜少有人知道。
而今天,五月节也就是端午节当天,五台军用重卡载着满是重武的战士们,经过老黄河口,向114部队方向缓缓驶来。
最前边的吉普车头端系着大红花,里面坐着香栀又想又馋的男人——顾闻山。
顾闻山眼底泛着青,抿着薄唇与窗外夹道欢迎的人群致敬。车队进到大礼堂前,刘师长站在礼堂前面,军乐队马上奏起威武的军歌。
“兵贵神速,这次你真立大功了!”
刘师长见顾闻山毫发无损地从吉普车上来,使劲拍拍他的后背,把他往大礼堂带。
顾闻山下车时扫过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
进到大礼堂再次扫过一圈,在一排排木质长椅上,发现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和渴望的漂亮眼眸。
香栀今天精心打扮过,头发盘在脑后精巧雅致的用天蓝色绸带系着。随着窗外初夏的风吹过,飘带飘飘荡荡,还没摸上手,就让顾团长的心软了。
她身上穿着长袖双排扣布拉吉,的确良的质地,是京市老师傅的手艺。
才从边境回来的顾团长身上煞气尚未收敛,与战士们从门外进来,虽卸下武装,余威尚存。
能够容纳千人观看演讲演出的大型场地,最前方还有四五名军报记者,端着照相机时刻准备抓拍这位戎装之星。
经过窄走道,两旁的人不禁收敛脸上的表情,具是钦慕崇拜之情。
这次表彰大会是刘师长执意举办的。
后生可畏,他也要及时把手里的工作与责任交接给顾闻山。这次也是让大家明白他的态度。
香栀不知道里面的沟沟道道,她乖巧地坐在周先生旁边,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
周先生侧头看向她,忍不住说:“小顾回来你这么高兴?”
岂止呢。
花露的味道也回来了,芬芳馥郁,是她心心念念的味道。
如画的眉眼凝望着台上发表讲话的男人,秋波流转、艳如春花,在发现顾闻山也向她这边看过来时,白皙的脸颊上透出绯红的微晕,难掩激动地与他对视。
顾闻山在台上不经意地轻笑了下,目光之柔和,与刚才发表讲话时的冷冽截然不同,让人们把目光悄悄地落在香栀身上。
香栀细软的腰肢挺直着坐着,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视线是羡慕还是嫉妒,她眼里只有顾闻山。
顾闻山看过来时,香栀觉得自己胸口又漏跳了几拍,这种失重的感觉让她不舒服,又想让顾闻山给她揉揉。
顾闻山在台上意气风发 ,接受了京区来的领导表彰,又在刘师长的讲话下,决定一部分的工作事宜暗示给他来接手。
周先生在下面笑呵呵的,心里却知道,顾闻山还没到三十岁便有如此成就,以后的青云路铺就妥当了。
他看了眼甜兮兮笑着的香栀,只得感叹一声,傻花儿有傻福。顾闻山这小子的性子烈,叼上嘴肯定不会撒口。
年轻人在一起就得慢慢磨合,有点小别扭可以理解。当然这是建立在闺女欺负人家的条件下。
若是顾团长欺负闺女了,那就不可以理解了。
得施以一定手段,进行干涉。
表彰大会从刘师长的讲话开始,又从他的讲话结束。掌声雷动,在大家的注视下,顾闻山自然而然地走到香栀身边,居高临下地就看着心心念念的小花妖。
在人前,他还有点人样。伸出大手拍拍香栀的脑袋,边上有其他干部要请他参加庆功宴,顾闻山拒绝道:“婚期逼近,我和对象约好去看婚房,等到酒宴那天请诸位赏脸。”
香栀感受到掌心的炙热,烫的她想一头栽进顾闻山的怀抱里使劲的闻、使劲的亲。
她听不到顾闻山后面说了什么,面前人来人往许多陌生面孔,直到顾闻山接过石志兵手里的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香栀马上站起来:“现在就去。”
到膝盖长的百褶裙摆下是一截匀称瓷白的小腿,莹白细腻的腿部肌肤露在外面,一路向下,是干净清爽的白袜子边。单搭带的丁字黑皮鞋是过年时候他给她挑选的,亲手给她穿过。
顾闻山摩挲下指尖,与旁人客套几句,随后望着香栀未语先笑。香栀跟周先生招呼一声,哒哒哒踩着皮鞋走在顾闻山旁边,与他一起去看婚房。
石志兵在后面喊顾闻山:“真不去吃饭啊?”
顾闻山摆摆手,头也没回。
他哪有功夫吃饭,小花妖如今乖乖的,不得抓紧时间诱哄到手再说。
不管她的目的如何,顾闻山想明白了,她是自己的命中注定,那一切自有天意。关键时候若是退缩了,那太不像话,活该得不到心爱的女人。
再说,小花妖口口声声说过“吃了你”,是他自己领会错误,这种失误要是写在传记话本里,他都得骂自己一句死有余辜。
礼堂外面摆满了花房送来的娇艳月季,红艳艳的月季衬得顾闻山的心也亮堂了。
小郭把长江750摩托骑过来,正在擦着侧面边斗,干干净净给未来嫂子坐。
“一共有三套住房,一间一套三,两间一套二。我先带你去看一套三的。”
顾闻山骑着摩托车从大礼堂开往家属大院。
家属大院也有一道岗亭,值班的战士见到是顾团长摩托过来,小跑着把铁门拉开。
香栀坐在边斗里,一路笑着看着顾闻山。颇有种珍贵宝物失而复得的侥幸感。
不苟言笑的顾闻山在她面前是那么的体贴近人,让她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特殊的。
三室一厅的房子在家属院北面最后一栋红砖楼上。
顾闻山扶着香栀的手臂,等她跨出边斗,刚迈出一条腿,顾闻山俯身双手勾住她的腿弯:“抱住我。”
香栀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随即视线转换,顾闻山快步将人抵在无人的墙边狠狠地亲了上去。
“啊...!”香栀惊呼一声,顾闻山将她的腿盘在腰上,背后靠着冰冷的墙面。
“张开嘴。”温热的指尖摁着她的小尖牙,迫使她张开嘴露出滑嫩的舌尖。
他注视她的眼神很温柔,可吻起来太凶。
口腔陡然被一寸寸侵占,香栀说不住话,呜咽着使劲推开他。
顾闻山结实的臂膀和胸肌挡在她面前,像一座沉重的高山。他探索着甜蜜的滋味,享受着耳边的气喘声。
他单手托着香栀的屁股,另一只手不老实,从泛粉的膝盖摩挲到小腿再攥着纤细的脚腕,勾着白袜子的边缘挑逗地挠了挠小巧的踝骨。
香栀曲起膝盖,口中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声音:“啊...嗯...”
单元楼外面,有买菜回来的婶子与别人说话声。
对方的脚步越来越近,顾闻山却无动于衷,仿佛要把这些天的思念全都付诸于行动。不管香栀如何用脚蹬着他,他大手稳稳的托起她,顶在墙边一个又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脸颊和脖颈。。。
“下次不许穿这么短的裙子。”
顾闻山呼吸低沉,鼻尖贴着香栀的颈侧闻了闻她的栀香。垂下眼眸能清晰看到瓷白肌肤下的血管以及被亲吻过后的泛粉的痕迹。
“老封建...”香栀无力反抗了,额头搭在宽厚的肩膀上,胳膊松懈,让他放肆的亲吻颈侧,酥酥麻麻的让她脊背不由得拱起来,嘴里嘀咕着说:“你妈给的。”
“那也不行。我不在这些天,有没有闻别的男人的气味?”
顾闻山总算抬起头,抱着香栀还不放下,精悍有力的腰身与裙底紧密接触,甚至还不满意,又往前走了逼近半步。
香栀被贴在墙面与他腰身之间,一点空隙没有,小声说:“没有了,我不是喜欢郭校长的味道,是他的味道有点像你。”
香栀想起那时候顾闻山的表情,还是觉得委屈:“花露...都是因为像你身上的花露。我后来突然闻不到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顾闻山拇指抵在她的眼底,接着吻着呼之欲出的金贵泪珠,放柔声音说:“我爱你,我把我的命给你都行。”
香栀抬头捧着他的脸:“真的?”
顾闻山俊美逼人的脸孔上全是充满真诚的做派:“真的。你现在还闻不到吗?”
香栀紧了紧胳膊,搂着他说:“闻到了。你是爱我的。”
顾闻山诱哄着说:“记得我说过等我回来要做什么吗?”
香栀当然记得,小声说:“要娶我回家。”
“老石问你家具的事,你怎么不说喜欢什么样的?”
顾闻山明知故问:“那时候不想跟我结婚了?”
是觉得结不成了。
香栀不敢看他的眼睛,正想着怎么说才好,不然说错话又让他离开了怎么办。
顾闻山却先开口:“不怪你,是我需要点时间。错在我,我跟你道歉。”
“你也有任务在...其实我也——”香栀拽着他的袖子,想说自己其实也有错。
“你没错。”顾闻山亲了亲她的额头,继续说:“咱们明天就去拿结婚证,拿了结婚证我就是你的了。”
香栀喃喃地说:“我可以忍一忍的,不一定非要吃了你。”
“我知道的,要吃你早就吃了。”
顾闻山眼神深邃,看着她一副我见犹怜的小表情,低声说:“不过你已经招惹我了,就该负责。而且——”现在不是你吃我的问题了。
外面的嫂子走到隔壁单元楼里,上楼的声音很重。不等掏钥匙,就喊着家里人给她开门。
香栀总算被放下来,还没站稳,顾闻山帮她抻了抻裙摆又哄着香栀说:“明天记得请假。”
香栀乖巧点头:“知道的,我们要拿结婚证的。”说着,昂起头对着顾闻山甜滋滋的笑着:“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了。”
顾闻山对此很满意:“对,你永远都得是我的。”
远处的脚步声逐渐走近,顾闻山牵着香栀的手领着她往楼上去。
三套一在顶楼六楼靠西边,一层两户,西边采光不如东边好。
原本住在这里的是一对老夫妻,碍于楼层高,申请换了套三楼的二套一,把大房子让给年轻人。
可年轻人不知道喜不喜欢,年轻的小妖精香栀不喜欢。
楼层高,爬着累,撅着小嘴站在门口屋子都不愿意看。
知道顾闻山还要娶她,小架子又端起来,娇娇气气的。偏顾闻山吃她这套。要他的命他都觉得小花妖没错,不想爬楼梯有错吗?是楼梯的错。
顾闻山本想着面积够大,120平的三套一,在114也不多见。六层楼对他而言轻轻松松,可抵不过香栀不喜欢。
“这边二楼有一间。”
顾闻山骑着750载着香栀到了家属院的另一个区域,这里最高是四层的洋房。入住的人比刚才的红砖房要少。
顾闻山拧下钥匙正要往二楼去,迎面来了位倒垃圾的男人,见到顾闻山往他那边走很诧异。
当即走过来点头哈腰地说:“顾团长!您这是要搬
到这边来了?我知道我家楼上有个空房,哎哟,这可不就方便了啊。”
顾闻山蹙眉说:“方便什么?”
对方怔愣了下,挤着讨好的笑意说:“这不是成了邻居,我家娘们爱做饭,收拾家务也是一把好手,让她没事可以多帮衬着你家那位...”
香栀觉得这人说的方便,方便来方便去是方便他自己。惹了顾闻山的烦,劳了他媳妇的累,她遭了懒惰欺负人的坏名声,好处都让他得去了。
这样攀附的人,顾闻山不愿意给香栀介绍。
来到二楼,推开门,可以看到光束里浮动的灰尘。
“光线比那边好。”香栀拿出绣着栀子花的小手帕挡在鼻子前面,进到房间里。
这件二套一是标准的格局,进门是客厅,客厅对面是厨房。客厅右边有个走廊两间卧室门对门。
香栀没看到厕所,走了几步看到厕所就在入户门旁边。
进到主卧,里面有个小阳台。
香栀准备到小阳台看看,走过去忽然听到楼下刚才那个男人在家和女人吵架的声音。
应该是女人听到他要把自己当做讨好人的工具,破口大骂男人,俩人开始声音很小,接着很大,伴随着小孩哇哇大哭声。
香栀为难地看向顾闻山,顾闻山失笑着说:“那再看下一间,要是还不喜欢就另想办法。”
另想办法的意思是,婚必须结,婚房他哪怕另建一栋都行,决不能把婚期往后拖。
“秦阿姨说的黄道吉日还有一个月呢。”
香栀小声嘀咕,没想到顾闻山耳聪目明,当即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说:“明天也是个黄道吉日。”
香栀抿唇推了他一下:“拿证!天上下刀子明天也跟你去拿证。”
这下顾闻山放心了。
他劳心劳力地继续带着香栀去最后一间房,下到一楼时看到那位吵架的妇女冲出门,看样子是要离家冷静冷静。
她突然撞见香栀和顾闻山,神色尴尬,唇角挤出笑说:“顾团长好...这是看、看完啦?怎么样?”
顾闻山低声说:“不怎么样。”
妇女往裤子上擦了擦手,她丈夫追出来又看到顾闻山,陪着笑脸说:“我俩说话嗓门大了点,没吵架。她挺乐意帮邻里做家务了。”
妇女看了男人一眼,也笑着说:“对,我干活可麻利了,特别爱干净。”
香栀看出他们明明不友爱,还要装出热心帮助邻居的样子,哪怕妇女见到她也热切的打招呼,香栀还是不喜欢这里。
离开以后,到了最后一间房,香栀坐在边斗里看着杂草丛生的院子,一动不动。
顾闻山以为把她吓到了,下了车推开院门说:“一楼地基垫高了些,从前住人的时候不潮。开春以后院子无人打扫杂草就多,明天我叫人给收拾了。”
正说着话,院子门口的樟树上落下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快到小腿高的野草丛生,富有勃勃生机。偶尔会有蚱蜢从里面跳过,留下一道青色的剪影。
天空、飞鸟、土壤、生命!
香栀雀跃地下了车,小跑到院子里展开双臂说:“我喜欢这里!土地,我喜欢双脚踩着土地上。”
顾闻山恍然大悟,小花妖到底是花儿,还是更喜欢接触土壤的地方。
“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一楼的格局跟刚才的差不多,也是客厅与厨房一起,侧面的走廊对面两间卧室。面积不小,能有八十多平,新婚夫妻两人住是足够的。
他们楼上是一位老知识分子,因为学历高,被郭校长请到小学里抓教育,还给了套宿舍。平时不会过来住。
房子是把边的,左边没有邻居,是条上下班行人通勤的石砖路。
右边的邻居没回来,不过应该是勤快人住着,院子收拾的干净利落,葡萄架上已经爬上葡萄藤,长出一串串花序,应该很快要开花了。
顾闻山观察着香栀的眉眼,看她是真喜欢,心里松口气。
“要这里?”
“要!”
“行,就定了。”他仔细把门锁好,带着香栀马不停蹄地到后勤部看家具。
小郭已经提早把成套的家具摆好,顾闻山看了眼不满意,扭头和香栀说:“明天去家具厂看?我这里有足够的工业券。”
香栀不想要新家具,反而喜欢年岁感的老家具,她围着樟木和榆木制作的桌椅,想了想说:“我可以先在这里挑挑吗?”
“咱们家你说得算。”顾闻山示意小郭把后面两个仓库也打开,任由香栀挑选。
小郭跟在顾闻山后面偷偷笑,原来首长对别的女同志冷情冷脸,结婚了也是个妻管严呀。
香栀独具慧眼,在乱七八糟摞成小山高的家具堆里,看中一张黄花梨的桌面,桌子腿已经被头几年锯掉当柴火烧了。还有一张樱桃木的床。
另外拼凑着榉木的书桌和衣柜,还有黑胡桃的餐桌。杂乱的款式中竟有一种混搭的美感,繁复而散漫华丽。
家具搬在空地上,小郭带人紧急修缮。顾闻山觉得香栀的眼光不错,选择的木头都比较好,品相也还不错。
“明天保管跟新的一样!”小郭揽下大活,拍着胸脯跟嫂子保证。
嫂子高兴了,把兜里的大虾酥全塞给小郭。
小郭吃了一颗眉开眼笑的。边上帮忙的也要抢,小郭谁都不给,捂着兜跑。
挑好家具,顾闻山先送香栀回去休息,自己到办公室把明天需要的结婚证明材料准备好。
谁都不知道他出任务时度日如年,恨不得马上回来。总算能拿证,他不许出一点差错。
傍晚时分,顾闻山带人把屋子里外和院子全都收拾一遍,地板缝都清理的一层不染。
秦芝心女士从京市寄来的大包小卷的东西,还有托运来的物件全都安排妥当。
上到灯泡与开关,下到厨房煤气坛和门口鞋柜的合叶片,必须全都好使。
别人用来装书的书柜,一半是顾闻山的军事书籍,另一半满满当当放着给小花妖解馋的小零食。
院前的土壤被翻垦一遍,留下几丛小野花,回头要种什么,让香栀自己拿主意。
小郭尽心尽力漆完家具,又特地跑过来帮着打扫。此时拉着钢丝走过来问:“首长,晒衣服的杆子为什么要牵到侧面,在院子正面多好啊。”
“让你牵那边就牵那边。”顾闻山说。
领导办事有领导的考量。
小郭想了想说:“那肯定是那边人少没有多少灰。”
顾闻山没搭理他,心想着,正院子阳光是好,但每天上下班的同僚与下级们路过院子见他洗衣服晒衣服,多少有点没面子。媳妇需要疼,面子也得有,晾到侧面两全其美。
花了大力气收拾好新房,亲手给墙面上贴上大红的喜字,顾闻山这才有种即将得到香栀的实感。
第二天大清早他提着灌汤包在平房门口出现,香栀还迷糊糊的,就已经坐在吉普车上。
灌汤包嘬完,民政局也就到了。
工作人员刚开门见到一对璧人进来,只觉得今天是个顶好的日子。
检查完俩位年轻同志的资料,民政局的人深深地看了眼他们。
怪不得长相气质都出类拔萃,原来身家背景很不一般。女方比电影明星都漂亮,男方更是了不得的高级军官,真是绝配啊。
“在这里签字。”顾闻山说话的嗓音柔得能出水,他温和地指着签字的地方,喉结滚了滚,像是诱拐良家妇女的坏家伙,在签字这一刻,紧张得不行。
香栀没想那么多,唰唰唰签上大名:香栀。
顾闻山严谨地说:“周。”
香栀“啊”,后来反应过来,又在香栀前面加了个“周”。
结婚证是两张打了钢印的纸,俩人进来时在门口并肩照的照片成为结婚登记照。傻乎乎的俩人其实都有点紧张。
“咱们成两口子了?”香栀坐在车上,翻来覆去看着结婚证。
顾闻山没着急启动车:“看够了把结婚证给我。”
香栀拍拍身侧说:“我带包了。”
顾闻山哄着说:“我办公室抽屉有大锁头,谁都打不开。这样我一直是你的人,不会被人骗走。”
香栀信以为真,把两张结婚证全都递给顾闻山了。
顾闻山把结婚证拿到手里,吁了口气,脸上这才放松下来:“你...那个香油还没满吧?”
香栀小声说:“还差一斤呢。”
顾闻山闻言更加轻松愉悦了。
拿了结婚证,俩人成了夫妻,顾闻山带着香栀搬家。
小郭已经提前把家具摆放进去,站在院子门口挑着鞭准备放。
香栀在平房的东西并不多,后来陆陆续续顾闻山买了不少,一趟车赶着午休的时间也就搬完了。
他们预定的婚宴是在三天后,香栀不管繁杂琐事,只管那天美美的出现。
“收拾的怎么样?”顾闻山带着香栀进到新房里,大红喜字跃入眼底,引得香栀喜气洋洋的。
“收拾的真干净,添置了不少东西呢。”
香栀换上成双成对的新拖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听顾闻山说:“还有些小东西,等我休息咱们一起去买。在这之前,有件事我想做一下。”
香栀转过身:“是什么事?”
顾闻山已经反锁上门,没着急回答,先去卫生间把浴缸放满水。
香栀跟在后面看个稀奇,以为他说的就是给浴缸放水。傻乎乎地感叹道:“浴缸好大,要这么大做什么?”
顾闻山走到她面前,拦腰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往卫生间去:“待会你就知道了。”
“顾闻山,你要跟我一起洗、洗澡?”陡然被放进温热的水中,香栀手撑在浴缸边缘,腿挂在他的臂弯里。
香栀浑身浸泡在温水中,湿掉的外套被扔在浴缸外面,被漫出来的热水一阵阵的冲打。
修身的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明显的轮廓。透出纯白蕾丝的内里,捧着能把顾闻山燃烧殆尽的绯色果实。
顾闻山欣赏着她的懵懂与紧张,不急不缓地解开风纪扣。灵活的指尖顺着衣襟往下,露出勤于训练的宽厚胸肌与沟壑分明的八块腹肌。
“来,帮我解开。”顾闻山拉着她的手腕往腰身上放,挺了挺冰凉的棕色腰带,轻声细语地诱惑着小花妖让她亲手斩断紧束着他的最后理智。
“不是想吃么?我好好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