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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羞愤欲绝不想活了
    小郭分明没看到哪里有人过来,在樱花树后,忽然出现一名妩媚的女人。
    他一眼认出来对方是周先生的妻子。
    她不急不缓地走到顾闻山面前,看了眼香栀:“怎么了?”
    周先生忍住见到妻子的激动,低声说:“咱闺女昏睡不醒大半个月了,我带他们来找你。这小子说愿意一切代价,只要她能够苏醒。”
    野山樱看向顾闻山,比起结婚典礼上意气风发不同,此刻他眉眼都是深深的悲怆与憔悴。日日穿在身上的挺括外套此刻皱巴巴包裹在小花妖身上,完全不顾自己的外形与别人的眼光。
    顾闻山嗓子仿佛被砂砾磨过:“是的,只要她能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要你的命呢?”野山樱手里忽然幻化出匕首,抵住他的脖颈说:“这种情况下,用的你血她就可以醒来,你把你身上的血留下!”
    小郭在一边急的跳脚,大喊:“不要啊,不是我首长害的嫂子,请不要冲动啊。”
    他看向周先生,希望他能够劝劝妻子不要冲动。谁知道周先生站在他们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这一
    家四口不能自相残杀啊!
    顾闻山被抵着喉咙,不闪不躲,反而觉得庆幸:“可以,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是我的原因。”
    “啊——”小郭急的要上去夺刀,忽然一阵风卷着樱花迎面袭来,他被卷在其中,慢慢地躺在草地上昏迷过去。
    顾闻山看他不像有事的样子,把怀里的香栀往前面送了送:“如果她醒来没有看见我,麻烦你告诉她,我出任务去了。以后不回来了,让她在花谷里过快乐的日子吧。最好把外面的世界全都忘记,把我也忘记。”
    “该不会是骗人的话吧?”
    “我是认真的。”
    野山樱直愣愣地盯着他,仿佛在判断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半晌后,她嗤笑一声:“世上两个情种倒是被我们娘俩认识了。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忍心让她伤心。命你先留着,在这里等着。”
    开玩笑,她要是真敢要了顾闻山的命,小花妖肯定要跟她拼命。
    顾闻山看她拥着香栀离开,野山樱的树中别有天地。转个身的功夫,她们就不见了。
    顾闻山既看不到树中的天地,也不知道香栀到底能不能苏醒。肃穆深情地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暗自祈祷。
    周先生知道有谱了,从车里拿出铝水壶递给他:“你喝口水,瞧你这样子,多没出息。她妈要是救不了就不会带她进去,咱们在外面等着吧。”
    顾闻山不想喝水,他希望周先生没有骗他。
    这一等,花谷中的深夜来临,继而斗转星移天际破晓。
    白云苍狗重新涌动在视野之内。
    深夜过后,花谷里悠然绽放出许多新的绚烂花枝,但在顾闻山的眼里,五彩斑斓的花朵没有一种能超过栀子花的美丽与纯洁。
    他站在野山樱树前一整夜,怔怔地凝视着离开的方向,数不清多少次幻想香栀从树后探出头,顽皮地告诉他:“我逗你玩呢。”
    可是,一整夜过去,香栀和野山樱消失不见,让他总有种她们会就此无影无踪的错觉。
    树内,野山樱的花府中。
    野山樱绣着樱花团扇,时不时过去看一眼香栀。
    她的花府里从上而下有一束光,直直地照耀在玉石床上的香栀身上。
    随着阳光越充足,香栀睡梦里的状态约好。
    似乎感受到外面强烈的眷恋情感,在野山樱一夜守护下,香栀终于渐渐睁开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了?”香栀小嘴干哑,捧着野山樱递过来的山泉水抿了口说:“顾闻山呢?!”
    野山樱心中涌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不爽感觉,阴阳怪气地说:“一睁眼睛就想男人啊?他不要你了。”
    “胡扯...咳咳咳,他爱死我了,怎么会不要我。”香栀头晕脑胀地从床榻上撑起来,伸出小手要来撕野山樱的嘴巴:“叫你乱说话!”
    野山樱躲到一边,拍掉她的手说:“都是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护着他?你昏迷大半月没有意识,你自己知不知道?”
    香栀顿时傻了,在她看来不过是睡了一觉啊。睡醒之后精神抖擞,像是磕多了嘎嘣脆。
    “他害我什么?”香栀咽了咽吐沫,抓着野山樱的手说:“人和妖就不能拥有爱情吗?”
    野山樱再次感觉到她体内还有少数没有消化掉的充盈阳气,冷嘲热讽地说:“有的小妖精还不如人强大呢。阳气吸多了,消化不了,把自己整昏迷了。闹得外面人仰马翻,你说你丢不丢人!”
    “啊...”香栀小嘴张开,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怎么就吸多了阳气呢。”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野山樱凑过来刮刮香栀的小脸蛋:“小东西艳福不浅啊。”
    香栀倏地脸红了:“我们是夫妻,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
    野山樱伸手怼着她的脑门使劲戳了下:“头一次遇到小妖精没把人类男人榨干,反而被他给浇涝了。瞧把你出息的啊,日日笙歌、床板子换了好几个吧?”
    香栀宛如雷劈:“我睡过去是因为他把我浇、浇涝了啊...”
    野山樱冷嘲热讽地说:“你还知道你自己是朵花吗?顾团长是不是很厉害啊?乐不思蜀啊,你看自己脸色没有?昏迷过去还是容光焕发。”
    香栀小脸羞得通红,捂着脸坐在石桌边小声说:“他确实挺厉害的,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给我闭嘴。”野山樱怒其不争地说:“你就是消化不良,等下出去晒晒太阳,浇多了营养,晒干了就好。”
    香栀羞愤欲绝地说:“你千万别跟别的小妖精说啊,特别是那只小狐狸精,要是知道我被男人浇涝了,她能笑我八百年!”
    野山樱老神在在地说:“晚了,你刚进来她就过来问什么情况,还有红果它们,我都告诉了。”
    香栀气急败坏地说:“你是大喇叭吗你!”
    野山樱指着洞府大门说:“滚。”
    香栀不滚,她没脸见人。
    野山樱怒道:“顾团长在外面等着呢。”
    “不早说!”香栀麻溜滚起来,光着脚往外跑。
    脸算什么,顾闻山最最重要。
    野山樱树外,花谷里鸟语花香,与顾闻山脸上的沉痛神态仿佛是两个世界。
    看到树后当真探出个脑袋瓜,顾闻山以为自己有了幻觉。
    明明沉睡多日的小妻子,怎么会活力十足地往他这边跑?
    “顾闻山!”香栀撞到顾闻山怀里,搂着他的脖颈使劲蹭了蹭:“顾闻山,我醒了,让你担心了。”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没有,我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真的?”顾闻山双手颤抖,把她拉开仔细看了看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突然晕倒?”
    香栀不好意思说,她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消化不好。啊,叫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能昏迷这么久?
    顾闻山在心里还在琢磨,忽然听到耳边野山樱乐不可支地说:“什么水土不服,是你太能干,把她干涝了。”
    “干涝了?”顾闻山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香栀已经从他怀里挣脱,扑上去想揍野山樱。
    野山樱指着一处阳光充足的地方说:“滚过去晒太阳。还想晕倒吗?”
    香栀臊眉耷眼地说:“去就去,你别当大喇叭了,我求求你了。”
    野山樱知道花谷里有许许多多成了精怪但无法变形的花朵们,她笑着说:“顾团长呀,我闺女好歹是朵小娇花,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要悠着点。浇太多容易涝啊。”
    这下顾闻山明白了,小妻子承不住夫妻生活昏迷了大半个月。
    漫山遍野的精怪们也听到了,它们不会说话,但仿佛被风吹过,颤抖着花瓣与叶片,像是在嘲笑小花妖。
    香栀不想活了,站在大太阳下指着野山樱说:“大喇叭!我再也不跟你好了!你根本就不是野山樱,你就是喇叭花!”
    “小没良心的。”野山樱双手抱臂,穿着金粉色的旗袍婀娜多姿地扭了扭:“就是个完蛋玩意儿,丢人现眼,我也不乐意搭理你。”
    漫山遍野的花儿又开始唰唰抖动着花瓣与叶片,香栀见了真想一头撞死。
    顾闻山见她活泛的要命,知道小妻子是真没事了,松下一口气的同时,耳朵尖也红了。
    他在婚后的确没有太节制,哄骗着小花妖做这做那,俩人沉迷在探索彼此的身体上无法自拔。
    到底还是他的过错。
    顾闻山来到小花妖身边,仔仔细细审视着失而复得的小妻子。她的每一分表情、每一个小动作都是他最爱的。
    香栀就地坐在草地上,沐浴着阳光。感受到顾闻山的目光,其中藏着汹涌澎湃的炙热情感,她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来呀。”
    顾闻山依她的话,坐在旁边。小花妖马上依偎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胳膊说:“对不起噢,吓到你了。我不知道会这样。”
    顾闻山
    亲亲她的脸蛋,嗓音沙哑地说:“不是你的错,今天的事怪我。是我没有节制,让你承受太多,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
    香栀觉得害臊,这算什么事啊。
    小妖精居然被男人弄趴下了,像话吗?
    “我以为是花露的缘故,你才会昏迷不醒。”顾闻山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这些天的经过:“我不想跟你分离。”
    香栀在刚才还不知道顾闻山这些天遭遇了这么多失望。她捧着他的俊脸,这是从没有过的狼狈。掌心的胡茬扎的手疼,她摩挲着唇边起来的燎泡,心疼不已。
    她只是睡了一觉,顾闻山呢,一个囫囵觉都没睡上。顾闻山心疼她,她也心疼顾闻山。
    “这是两个人的事,你情我愿,不应该特意去怪谁。”小花妖说:“大不了以后咱们节制点...你别再...”
    “我会的。”顾闻山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难得露出悲伤的神态:“不做了,一辈子不做了。”
    “没门!”香栀顿时抽回手,羞恼地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极端呢。”
    顾闻山有耐心,而且活儿好体格棒,那处跟他一样长得高大漂亮。要是不做,岂不是暴殄天物!他能忍得住,她可馋得慌呢。回头隔壁的沈夏荷又得在背后笑话他们动静少了!
    顾闻山低落的情绪当即被她逗的抿了抿唇:“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小表情?委屈你了?”
    “当然委屈了。”香栀靠在他身上嘟囔着说:“一三五做,二四六歇。我说停就停,不许没完没了。”
    明白小花妖馋他的身体,舍不得离开,顾闻山颔首说:“好,以后都听你的。只是这样真不会再伤害你吗?”
    香栀扭扭捏捏地说:“应该不会吧。”
    顾闻山心疼地说:“可我不敢赌。如果因为我的欲/望而伤害你,我宁愿永远压制住。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
    香栀扭过头,又在他下颌上亲了口说:“可我想要你的种子,顾闻山,我想让它发芽。”
    话音刚落,就顾闻山抱在怀里紧了紧:“好,发芽。”
    他们在大太阳下卿卿我我,野山樱在庇荫的地方翘着二郎腿扇着刺绣团扇。
    周先生看他俩都要粘在一块了,感叹道:“跟咱们年轻时候一样。”
    野山樱说:“不一样,至少你没把我浇涝啊。”
    周先生:“......”
    他如今年岁大了,身边跟他说这种话的人也就只有野山樱。他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接话。
    野山樱看他一眼,笑了笑,拉过他的手说:“不过,在我心里你最好。”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顾闻山眼睛寸步不离地盯着香栀。
    野山樱故意逗香栀说着:“也不用特意减少频率,做猛了就让她出去晒晒太阳。”
    顾闻山错愕地说:“真这么简单?”
    野山樱摊开手:“你看她现在不就活蹦乱跳的吗?再说你们之间有了红线羁绊,不做反而不好。没听过双/修吗?对她有大大的好处,只要别再一口吃个胖子。”
    “明白了。”顾闻山消化这个事实。
    香栀明显感觉顾闻山看她的眼神变得灼热,有了这话相当于有了尚方宝剑:“真对你修炼有好处?不是坏处?”
    香栀不好撒谎,点点头:“嗯。这次醒过来,感觉体内灵气充沛...”
    顾闻山松了口气,就听野山樱说:“那还是应该多做,你有这么好的身体条件,得多为她着想啊。每次完事要是担心就晒晒太阳。”
    顾闻山颔首:“我明白了。”
    香栀哆嗦了下:“...你没明白。”
    花谷里不能久待,小郭还在车里昏睡。
    香栀带着顾闻山到他倒下的那片土地浏览一番,指着说:“你当时就这样躺着压在我身上。把我疼死了。”
    顾闻山当时意识迷糊,最后临走前才清醒。他清楚记得鼻尖浓郁好闻的栀香,还有美丽的如同菩萨座前的法莲栀子。
    故地重游后,香栀与顾闻山带着小郭先走一步,留下周先生与野山樱在这边独处。
    坐在副驾驶,香栀不断头脑风暴。
    涝这么一次就成了天大的笑话,花谷里的小妖精们不知道怎么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她可不能让顾闻山再犯。
    她一路上都在琢磨这回事,没发现顾闻山把吉普车开到烟霞村,她曾经当知青的地方。
    “咱们先在这边休息一晚,明天动身去部队。”顾闻山这段时间累坏了,需要好好抱着心爱的小妻子睡一晚上。
    小郭在顾家老宅的客房里醒来,猛地冲出房间喊道:“首长!小心啊!”
    他还沉浸在野山樱拿匕首抵着顾闻山喉咙的阶段,看到院子里正在与别人说话的香栀,傻乎乎地说:“嫂、嫂子,你好了?欸,我怎么到了这里?我怎么睡着了?”
    香栀正在跟杜阿姨说话,这一走半年没见到杜阿姨了,十分想念她。
    见小郭醒过来了,香栀笑着说:“我跟你一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现在醒过来就好,暖壶里有水你喝点水。”
    小郭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时首长眼中决绝的神态他记得一清二楚。可如今嫂子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算了,反正首长和嫂子好,他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小郭先去洗把脸,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没等他过去,嫂子已经跑过去开门。她以为是顾闻山回来了。
    吉普车里汽油不够,他要去大队找人买些。顾闻山去了半小时不到就回来,身后跟着邹书记等大队干部还有几位年轻的知青同志。
    “换个衣服。”顾闻山身上有汗,跟香栀擦肩而过低声说了一句。语速飞快,没有人听到。
    香栀一下看到孙国琪和桑宝,当初她们的睡着同个大通铺上,床铺都是挨着的!
    她激动地跑过去拉着她们的手:“你们还在呀,太好了,我还打算吃过饭找你们去!”
    孙国琪还是一副朴素的知青打扮,看着靓丽耀眼的香栀,笑呵呵地说:“要不是遇上顾团长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陈晋蕃在大河里抓到一条十来斤的大草鱼,过来邀请你和顾团长一起吃饭怎么样?如今你可不一般了,我们都不敢给你拿主意了。”
    香栀哈哈笑道:“少挤兑我啦,你舍得做,我肯定跟顾闻山过去吃。”
    “不去不去。”邹书记正在边上看着她们说话,闻言马上推翻香栀的话。
    在她眼里香栀还是那个在田地里无依无靠干着活的小丫头,完全没把香栀放在眼里。哪怕知道顾团长与她结婚,也想着是秦芝心的意思。
    她揣摩着顾团长对香栀的态度,刚才跟香栀擦肩而过也没见他对香栀和颜悦色,于是冷漠地说:“你们知青点能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大队请了县里专门做宴席的厨师,打算请顾团长过去吃饭。香栀肯定要一起去,这还用说?”
    邹书记看到顾闻山从屋里换了衣服出来,挤到顾闻山身边,热切的笑着说:“顾团长,大队里给您安排了节目,还准备了不少好酒好菜。特意请了厨师做的,还请您赏脸。”
    她往前走了两步,跟在她身边的十多位大队干事,也围着顾闻山七嘴八舌地邀请着,一群人簇拥着顾闻山,香栀渐渐被挤出圈子外面,在邹坞的带领下,干部们无人理会香栀。
    仿佛她在顾团长心里,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