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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三喜临门恭喜呀(含加更……
    省解放军医院。
    三位专家连同裘院长一起,面对着顾团长爱人的检查报告愁眉苦脸。
    听说香栀同志又来了,让他们紧张不已。
    上次昏迷不醒,他们久治不愈,已经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后来说是中暑休克...区区一个中暑休克,他们居然没看出来。
    这次检查报告依旧没有任何特别显示,唯一测出的是心率较高,血糖对比上次检查略有上升。
    其他的,没了。
    周先生已经不跟他们气急败坏的说话了,他扶着香栀说:“走吧,咱们以后再不来这里看病了。去找你妈看,你妈都比他们强。”
    香栀被折腾一圈,尽显失望,默默地准备离开。
    裘院长等人脸上无光,站在走廊上臊着脸,目送他们离开。
    正在这时,检查科退休返聘的老大夫出来,喊住他们:“请稍等。”
    周先生幽幽地说:“怎么了?”
    香栀也看了过去。
    老大夫推着厚实的眼镜片,手有点老年哆嗦,拿着报告说:“我怀疑香栀同志的病症不一般,结合前一次来说,病症相对普通人而言埋的比较深,非常不一般。”
    香栀心想,这还靠点谱,毕竟我不是个人。
    周先生眯着眼问:“老先生,那您看怎么查?”
    老大夫指着114部队方向说:“我建议你们不要舍近求远,去到部队医务所里找秦大夫,他是我师兄,中医的一把好手。她病症既然照不出来,试试能不能让我师兄把脉吧。”
    香栀怀疑地说:“您师兄确定能把的准?”当师弟的手,说话间手还在哆嗦呢。
    老大夫又推了推眼镜片,诚恳地说:“他是我师傅衣钵继承人,医者仁心,我不会骗你们的。千万别把病情耽误了,去吧。”
    周先生想了想,与香栀说:“反正在部队里,咱们顺路走一遭?”
    香栀点头:“行。”
    周先生谢过老大夫,又陪着香栀往114医务所去。
    医务所在烈士碑附近,就在家委会一楼。
    出于大病治不了,小病不着急的原则,平时开点感冒发烧止疼片,或者帮着扎一针,也没多少别的工作。
    周先生跟香栀到的时候,遇到王爱华王会长和冯艳等人。她们刚开完例会,和一群家委会成员们在外面晒着太阳念着口号。
    王爱华跟香栀打了个招呼,香栀也客气的点了点头。周先生背着手先一步进了医务所,让王爱华脸上讪讪的。
    快到午饭时间,香栀坐在医务所里等了片刻,见到一位七十
    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穿着旧袍子,胡须飘飘,看起来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
    “我师弟跟我打电话了,来,姑娘,我给你把个脉。”秦老大夫坐到椅子上,等香栀撸起袖口,并着食指和中指按压脉搏。
    香栀大气不敢喘一声,漂亮的杏眼盯着秦老大夫脸上的表情不放。
    都说中医神奇,有时候还通点别的东西,会不会诊断出她不是个人呀?
    周先生陪在一旁站着,也看着秦老大夫的脸色一言不发。
    等了许久,秦老大夫忽然说:“脉象略怪,但好在怪中有序。...不对!!”
    他一声“不对”,惊得香栀和周先生都要跳起来了。
    周先生飞快地说:“怎么不对!?”
    香栀小脸也白了。
    秦老大夫指着玻璃桌板下压着的值班表说:“不对啊,今天中午不是我值班啊。徐亚峰这个孙子,又诓我!”
    香栀:“......”这肉要不是太柴,她真想一口吃了他。
    周先生压着脾气,连声问:“那她呢?我闺女有没有不对的?”
    秦老大夫继续把着脉,闭上眼嘀嘀咕咕地说:“稍等啊,急个什么。”
    周先生抚摸着他边上的血压仪,淡淡地说:“你慢慢来,不急。”
    秦老大夫又摸了十来分钟,才长吁一口气,朗声说:“好家伙,我师傅曾经遇到过的脉象居然让我撞见了。哈哈,好啊好啊!”
    好个屁,到底怎么回事啊!
    香栀郁闷地看着他说:“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秦老大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堆文绉绉的话。
    香栀听不明白,但周先生有文化,听了以后脸黑了起来说:“我只要结果,不需要你念山海经赋。”
    秦老大夫抚掌道:“有喜啦,肯定有喜。如此经典的脉搏,跟我师傅的医书说的一模一样。要是没估计错误,应该有一个月了。”
    香栀对他表示怀疑:“你保证没错?”
    秦老大夫低声说:“仙子,您放心。”
    香栀大惊失色,周先生冷酷地抄起血压仪,又听秦老先生说:“我这一生能摸到此等奇脉,死而无憾了啊。二位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跟第四个人说。但我要把今天的诊疗写在我师傅的医书后方,印证师傅的诊疗,哈哈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香栀闻到他身上的确没有奇怪的味道,反而是好闻的中药材味,应当如他所说,是个医痴。
    周先生听他几番保证,又看到香栀的眼色,放下心抚着胸口畅快地说:“好好好!我的白白胖胖的小孙女就要来啦!”
    香栀抿唇笑着,知道顾闻山一定会为此高兴。
    一般看病诊金五分一角,周先生无论如何也要给秦老先生五元钱诊金,秦老先生捋着白胡须说:“秦某也沾沾喜气,这就笑纳了。”
    周先生又问他:“日常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秦老先生摇摇头:“没有。据我所知,她丈夫是顾团长。顾团长是人中龙凤,自然精血比普通人强健,更何况您闺女身份不一般,要是有些小情况,也不需要太过担忧。”
    周先生放下心,也不搀扶香栀了,背着手让她自己走。
    刚走到门口,耳后传来秦老先生的大喊:“不好!!”
    香栀一个激灵站住脚,扭头说:“又怎么了?”
    周先生快步托着便宜闺女的胳膊,紧张地说:“您、您说。”
    秦老先生起身走到药架上,抽出里面的铝饭盒,火急火燎地往外走:“三食堂今天吃红烧肉!我要是去晚了,就没得吃了!这可怎么行!帮我锁门啊!”
    秦老先生健步如飞,从便宜父女俩身边擦肩而过。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香栀干巴巴地说:“爹,您能不能把这里取缔了啊?”
    “嗯...这个想法可以有。”周先生唇角抽动,后悔给他五元钱了。
    香栀挠了挠头顶,周先生招手,她走过去。周先生也摸了一圈,又让她把三角巾重新扎紧了些。
    “乖闺女,回头爹给你买几条颜色好的吧?”
    “噢。”
    出了医务所,家委会成员们也要离开,大家三三两两地往食堂或家里去。
    越过人群,香栀远远看到沈夏荷带着两位公安同志指着她。面部表情紧张严肃,看样子有情况。
    周先生挡在她前面,背着手目视着他们。
    部队里极少会有公安同志出现,一般有事部队内部就给解决了,犯不上让地方处理部队的事。除非是压不住的大事。
    家委会好些人站住脚,好奇地往这边看。
    王爱华正在跟冯艳说话,见状也停住动作看了过来,嘴上担忧地说:“香栀同志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用她说,冯艳也有点担心。马上十一国庆,家属们要是出事,家委会的人国庆节都过不好。
    “我认识他们。”香栀看到沈夏荷身后跟着的是张公安和另外一个眼熟的公安。她迎上去,客客气气地说:“张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老张说到昨天的审讯,脸上还是很严肃,语气却很轻松:“我们是来通知你一声,这件案子市局接手以后上报给省厅了。连夜审讯出来,里面有两个毒贩,两个药贩,还有十六个吸毒人员。他们身上都背着事,打架抢劫绑架敲诈,坏事干了个遍!”
    香栀倒吸一口气,小脸紧张地说:“那两位姑娘没事吧?”
    说到这里老张庆幸地笑了笑:“营救及时,她们俩没受到其他伤害。不过咱们地界里有这么个赌窝,被一网打尽,也算是给国庆节很好的交代。”
    “那就好。”香栀脸上笑的跟花儿一样灿烂:“那曹香琴?”
    “她毒/瘾发作,先从拘留所送到戒毒所了。她还有敲诈勒索、绑架的罪名,证据确凿,至少十年保底跑不了了。”
    “她以后害不了你了。”周先生赞赏地拍了拍香栀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王爱华和冯艳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松了一口气。
    老张跟香栀说:“这次过来通知你两件事,一个是最近麻烦你再到市局里一趟,有些笔录需要再详尽一下。另外一个——”
    他忍不住笑了:“是市局领导知道你孤身涉险,这次能成功一网打尽,你功不可没。结合你曾经有过勇斗人贩子的光荣事迹,决定跟市里申请个人三等功一个,恭喜恭喜啊!”
    香栀不知道个人三等功有多厉害,反而周先生很激动地跟她解释:“别说你一个军嫂,就说军人或者公安同志,有的一辈子都拿不下一个个人三等功啊。”
    冯艳站在王爱华身边,也激动地说:“这还是咱们部队第一个得到个人三等功的军嫂啊,太好了,国庆节咱们一定要好好宣传这件大喜事!!”
    王爱华连连点头,脸上都是笑容:“是啊,一定要好好宣传,我们脸上也有光。”
    周先生乐呵呵地说:“不光这一件大喜事,还有一件,小花儿,爹能说吗?”
    要是没有秦老先生的话,他们肯定还想着遮掩三四个月再说。可有了秦老先生的话,周先生觉得这是个好时机,提出来让大家都替闺女高兴,凑一个双喜临门。
    沈夏荷走过来挽着香栀的胳膊说:“栀栀,你还有什么喜事我不知道呀?”
    香栀凑在她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
    沈夏荷先是震惊,而后抱着香栀都要高兴的跳起来!
    冯艳大大咧咧地说:“怎么了?还有什么喜事啊?”
    周先生背着手走了两步,藏不住唇角的笑意:“我闺女要给我生胖孙女啦!”
    王爱华一拍巴掌:“哎呀,这才结婚不到一年吧?顺顺利利、顺顺利利啊!太好了!”
    人群里小伍、李晓娟等军嫂挤了过来,纷纷替香栀高兴。
    小伍忍不住说:“好啊你,怎么总是干大事呢?这下双喜临门,回头顾团长回来了,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香栀站在原地,小手捂着肚子,腼腆地接受大家的祝福。
    沈夏荷稀罕地伸手,也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我都要羡慕死了,快‘传染’给我吧,我可喝够那些苦汤药了。”
    香栀拉着她的手使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沈夏荷吓一跳:“祖宗,你轻点啊。”
    香栀小手一挥:“没事。”
    等着他们说完话,老张跟香栀约定:“那明天我叫人过来跟你录笔录吧。我媳妇怀孕的时候,头三个月都在床上躺着养胎,我们多走一趟,你可千万保重自己。”
    周先生跟老张客气地说:“谢谢你对我闺女的照顾,回头孩子生下来,我让人给你们送红鸡蛋去。”
    “哎,那可太好了,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啊。”老张跟同事招招手,又说了一会儿俩人才走。
    ***
    西北地区三军演习结束,114师军团作为红方表现优异,大获全胜。
    顾闻山作为总指挥官,军演结束后,被大首长点名赴京接受面对面嘉奖。
    而后,跟在京市的父母和大姐、弟弟全家吃了顿饭,马不停蹄地往海城赶。
    小郭开着车,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首长,满满后备箱都是给嫂子带的好东西,嫂子见了一定高兴。”
    石志兵坐在副驾驶,脸上尽是疲惫,但眼里都是笑意:“这个婆婆当得很到位啊,我瞧着不是把嫂子当儿媳妇,看起来更像是当成亲闺女啊。听说她们关系不错,这么长时间没见面都惦记吧。”
    顾闻山一路风雨兼程,正在后面闭目养神,脑子还在复盘这次军演的行动计划,闻言睁眼轻声说:“我妈很清楚,对她好,才是真的对我好。”
    小郭也道:“这话说得太英明了。首长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农村有句话‘儿子结婚全家求,娶了媳妇全家欺’。净是些刁难人的恶习。”
    石志兵笑着说:“我也有所耳闻,应当好好批判。不过这也轮不到咱们,等到我和小郭都娶了媳妇,也跟老顾一样疼不就好了么。”
    小郭抿唇忍不住笑,仿佛看到媳妇儿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在跟他招手。
    沿着117国道行驶了三百多公里,下到省道后,开了三个小时的崎岖山路,终于回到了114部队。
    顾闻山让小郭直接把车开到办公楼下面:“我先跟刘师长汇报,汇报之后直接回去休息。”
    石志兵整理着军容说:“我也跟你一起,等完事昏天黑地的睡他个三天。”
    顾闻山跟他一起往楼上走,遇到不少同僚。
    这些人早就听说军演红方大获全胜的光荣事迹,纷纷走过来跟顾闻山恭喜。
    “顾团长,恭喜你三喜临门啊。”
    “恭喜恭喜,顾团长,这次说什么你也要请客了啊。”
    “还是你有眼光,真人不露相啊。哈哈,等你的饭局啊。”
    ......
    这一路上,但凡遇到的都在恭喜顾闻山,说话的意思也不光是军演胜利的事。
    顾闻山和石志兵一脑门问号,到了刘师长办公室,刘师长看到他们,直接跟顾闻山说:“汇报在电话里说的差不多了,让小石跟我开个小会,你赶紧回家看看你爱人吧。”
    说着刘师长指着茶几上的奶粉、干银耳和京果子说:“这些是你阿姨给你爱人准备的,你拿过去,对了,还有这是红糖票,你回去的路上直接兑半斤。”
    顾闻山纳闷地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刘师长发现他还不知道喜讯,干脆也不告诉他,卖着关子说:“你回去就知道了,也别急,你小子有福气,是件大喜事。”
    顾闻山问不出来什么,提着东西从办公室出来,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赶。
    上次电话里小妻子说有事跟他讲,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
    他下到楼下,看着小郭骑在750上,嘴咧的比刚才更厉害。疯狂地跟顾闻山招手说:“首长!快来,我载你回去!”
    顾闻山上了车:“你是不是知道了?”
    小郭紧紧闭上嘴,脸憋得都抽抽了,也不说话。
    顾闻山干脆不问了,这上上下下真是一条心啊。
    到了家门口,下车时听到家里传来愉悦的交谈声。看样子家里有客人,还不止一位。
    小郭帮着把边斗里的东西往屋子里提,看到客厅里的大红花喜笑颜开地说:“嫂子,恭喜你,双喜临门!”
    顾闻山放下东西,怔怔地看着两个月没见的小妻子。似乎这段日子过的还不错,小脸红光满面,容光焕发,一点不见思念他的神态...
    香栀左右两边坐着尤秀和沈夏荷,还有小伍她们一帮。有缝衣服的,有裁剪布料的,电视里还放着歌舞,着实热闹非凡。
    他嗓子干涩,真的很想把小妻子抱在怀里好好揉一揉。
    香栀没他想法多,从沙发上起来冲到他怀里撞了个满怀:“我想死你啦!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呀!”
    屋里军嫂们没见过这样直白的撒娇方式,互相抿唇直乐,挤眉弄眼。
    顾闻山耳朵尖发红,抱着思思念念的小妻子贴了贴脸,低声说:“晚点亲,别噘嘴了。”
    香栀埋怨地看着他,咽了口吐沫。
    尤秀和沈夏荷知道他们感情好的不行,恐怕有许多的话要说。俩人使了个眼色,站起来道别。
    小伍她们见了,约好过两天再来,也都笑着离开。
    小两口终于等到家里没人了,关上门狠狠地亲了一顿。顾闻山抱着小妻子坐在沙发上,吻了又吻,看着唇瓣红的发烫,才伸手揩掉唇边的潮湿。
    香栀坐在顾闻山结实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了得了三等功的事:“还给了我一朵大红花,刘师长当时也在场,呼吁其他军嫂向我学习呢。”
    顾闻山刮刮她的鼻尖:“还有什么事?”
    香栀松开手,扯着他的大手抚在小肚子上,羞臊地用气音说:“顾闻山,你上回真把种子种下啦。大喇叭和秦老大夫都看过,说我怀孕啦。”
    顾闻山被突然到达的喜悦冲击的半天没说出话,呆愣地摩挲着她的小肚子,恍如亲眼见到神迹。
    香栀也不打扰他,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偶尔挺起小肚子让他好好摸,配合的要命。
    顾闻山又是激动自己当爸爸,又是心疼小花妖以后的生产,他哽咽着说:“这段时间我不在,没能好好照顾你。”
    香栀枕在颈窝里,蹭了蹭说:“谁让我是军嫂嘛,大家都这样,又不是只有我,你不要难过。”
    小花妖的懂事,让顾闻山更加心疼。俩人依偎在沙发上,说了好一顿体己知心的话,黏黏糊糊的不行。顾闻山的大手没从小肚子上放下来过。
    “我去打饭,然后去给我妈打点电话告诉她喜讯。”
    顾闻山温柔地注视着香栀:“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多幸福。哪怕以后有了孩子,你也是我最爱的人,咱们一家一定会和和美美,幸福长久的。”
    香栀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措手不及,她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欢喜,干脆搂着顾闻山叭叭叭亲了好些口,小嘴边亲边说:“因为我喜欢你呀,我爱你的!”
    顾闻山知道小花妖对感情的表达有些匮乏,因为身边人不会教她这个。但越是这样单纯无暇的话,越使得他心里柔软,想再多疼爱她一些。
    “对了,你不要给我带饭了。”香栀指着沈夏荷那边说:“夏荷承包了我的伙食,还有大喇叭给我喂不少补品,你买回来我也吃不下了。”
    顾闻山笑着说:“真不错,回头我要感谢一下她们。”
    香栀推着他往门外走,小声说:“是不是给我带什锦果脯了?你可别让她们知道啊,她们不让我吃小零嘴啦。”
    顾闻山正要给她拿,闻言按住袋子说:“那我先不给你吃了。等问过以后你可以吃再给。”
    香栀顿时原形毕露,呲着小白牙说:“我怎么就不能吃啦,我就要吃!”
    “蒸米粉肉、黄豆熬肉皮冻、炸带鱼,都不吃啦?”沈夏荷站在院子里准备过来,听得一清
    二楚,叉着腰说:“非要吃色素?”
    香栀立马变脸,小嘴甜嘻嘻地说:“吃呀吃呀,你妈妈的母爱菜谱嘛,我最爱吃啦。”
    顾闻山算是知道她小脸最近圆一圈的理由了。
    他从行李里拿出一包京式果脯,还有一大盒稻香村各式点心送给沈夏荷:“谢谢沈姐,这段时间我爱人让你操心了。”
    沈夏荷大大方方地收下礼物,笑着说:“顾团长别说客气话,咱们都是邻居,我跟栀栀也投缘,都是应该互相帮忙的。而且我也爱做点好吃的,正好我做她吃。”
    嘴上说的很好,她心里也想笑。
    顾团长能屈能伸,之前见面冷淡的不行,如今为了香栀连“沈姐”都喊的出口了。
    回头果脯和稻香村还不是她们几个小姐妹一起消灭了,孟哥又不爱吃甜食。不过接受人家的好意也是一种礼仪,顾团长也能安心些。
    顾闻山跟她说了几句,然后去给秦芝心和父亲打电话报喜。这一次三喜临门,让秦芝心在电话里忍不住说“阿弥陀佛”。
    “那我马上买明天的火车票,我过去照顾好她。”
    秦芝心许久不见香栀,也想知道他们小两口日子过得怎么样。这次知道香栀这么快有了身孕,喜不胜收。
    顾闻山知道香栀也想着她,直接答应下来。
    回到家,孟副营长也下班回来,俩家一起吃的饭。
    沈夏荷手艺了得,孟岁宁虽然话不多,但提起军演来,倒是很让顾闻山刮目相看,有许多有亮点的思考。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孟岁宁虽然遗憾不能尽兴,不过能跟军演总指挥官畅聊,收获良多。
    等他们走了以后,香栀再次粘在顾闻山背后,像个小尾巴。搂着他的腰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等着他洗碗。
    到了八点多钟,周先生和野山樱过来看望他们,又给香栀喝了补药。
    香栀赖赖唧唧地喝完,成功骗取什锦水果糖一块,含着糖老老实实被顾闻山洗了个干净,热热乎乎地躺在被窝里钻到顾闻山怀中睡着了。
    顾闻山也困倦,听到耳边清浅的呼吸声,自己也进入梦乡。
    到底是接连两个月睡不安寝,他夜里醒过来一次,摸黑起来倒水。
    小妻子也醒来,嘟囔着喊道:“我也要喝水。”
    顾闻山把凉开水倒进水池,给小妻子倒上跟体温相当的温水,进到客房打开灯——
    “你、你这是?”顾闻山差点没把水撒了,放下杯子快步走到床边,搂着小妻子询问:“怎么满头的花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香栀打着哈欠,困哒哒地说:“诶,我没跟你说吗?怀孕以后经常长花苞呢,哈哈。”
    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顾闻山哭笑不得地说:“我以为你跟我说你怀孕的事。”
    香栀伸手拔掉头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放在顾闻山掌心里:“送你,乖乖睡觉。”
    顾闻山惊愕地摸着她的头:“不疼?”
    香栀觉得痒痒,抓了抓脑袋瓜,披头散发地说:“这有什么好疼的呀,困死了,快睡吧。”
    顾闻山闻到满室的栀香,忽然想到秦芝心女士即将到来,晃醒小妻子说:“经常这样?”
    香栀点头说:“对啊,我天天得扎着头巾上班呢。”
    顾闻山说:“坏了,我得跟家里说一声,别让你婆婆过来了。她岁数大了,吓个好歹的不说,我怕你的孕期会不安宁。”
    香栀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没骨头似得,软乎乎地说:“秦芝心不会的,她是好人。她喜欢我的。”
    顾闻山知道自己妈什么样,绝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但是以防万一,他一点不敢赌,还是起来穿衣服:“我去打个电话,先让她不要过来,你先把胎稳住再说。”
    香栀大字躺在床上,撅着小嘴说:“那你快点回来噢,我等你睡觉。”
    顾闻山俯身啄了一口小甜嘴,连夜出家门跟秦芝心打电话去了。
    等他趁着夜色回到家,刚在客厅便听到客房里呼呼的浅鼾声。
    “小骗子。”
    顾闻山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进了客房。
    隔日早上,沈夏荷特意没过来送早饭。
    她等到晌午,估摸着起床了,提着买完菜的篮子敲了敲门。
    顾闻山正要出门,见到她和气地打了招呼,又拉开鞋柜上的抽屉说:“沈姐,这是我家的粮票和肉票,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副食品劵,你看着用,千万别节省。”
    沈夏荷看了一眼,直咂舌。
    里头的各式票劵和零钱够香栀再怀上一个了。这个她不好意思要,也不是香栀让她帮忙做饭,是她自己揽着活,连带着自家吃的,哪能白要人家的。
    “其实我也不光为了你爱人,你瞧我跟孟哥五年没怀上孩子,这不是过来沾沾喜气嘛。再说我们自己也在吃,你们年轻不会做,我不过搭把手,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票。”
    顾闻山劝着说:“照顾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能让你跟孟副营长往里面搭钱,你们两口子吃不了多少,不够感谢你操心的。要是还让你继续掏钱,我爱人怀孕回头人家该笑话我养不起媳妇孩子了。”
    “哎呀,你怎么这样说啊。”顾闻山难得跟香栀以外的女同志低声细语的说话,这次还是因为香栀放缓了语气,倒是叫沈夏荷觉得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好男人。
    他办事体面周全,沈夏荷也不好再拒绝。
    “行吧,那这些就放抽屉里,我回头买东西用多少花多少。”
    “谢谢沈姐,我上班去了。”
    “去吧,家里你放心。”
    中午顾闻山没回来,尤秀跑过来跟她们一起吃饭。
    沈夏荷用老家带来的紫砂锅小火慢炖了黄豆猪蹄,自己燎的土猪蹄子,用上泡了一晚的鼓黄豆,还没到饭点,满屋都是浓郁酱香的猪蹄味。
    “我还薅了些嫩萝卜叶,吃腻了可以蘸着汤吃爽口。”沈夏荷尝了尝咸淡,又往上面撒了半勺老抽,神情很专注。
    香栀闻到香味已经坐在饭桌前坐好,帮着沈夏荷剥大蒜。
    尤秀看她在屋里还带着三角巾,偷着乐。
    “小水芹菜在哪儿?秀秀,帮我洗一点,我要撒猪蹄上。”
    香栀和尤秀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不想吃水芹菜!”
    沈夏荷从厨房探出头:“真的不放吗?妈妈的菜谱噢。”
    妈妈的菜谱?!
    香栀和尤秀再次异口同声地喊道:“放放放!必须放!”
    说完尤秀跑进厨房去洗水芹菜了。
    沈夏荷神情专注地做完这道黄豆炖猪蹄,金褐色的油亮色泽,还有入口即化的软糯口感,加上嫩绿的水芹菜,配有黄豆的豆香气,刚上桌就馋的香栀咽了咽吐沫。
    “好吃,都不用嚼,抿一下就没了。”香栀吃得小嘴油汪汪的,兴奋地说:“明天还要吃。”
    尤秀是个会吃东西但不会做的吃货,这顿猪蹄肥而不腻,没有骚气,吃的她连连称赞:“比刘厨子做的都好吃,放在人民饭店里售卖,肯定也能成招牌。”
    沈夏荷没吃多少,看她们吃的香,心里非常满足:“我妈以前给有钱人家里当保姆,她会做好多菜。你婆婆捎来的那些补品,我回头问一问都能给你做了。”
    香栀激动地说 :“你真是有个好妈妈啊!太羡慕了!”
    她家便宜妈,就是个大喇叭。
    尤秀也羡慕地说:“要是我妈有这样的手艺,我肯定得有二百斤啦。”
    沈夏荷笑着垂下头,松了一口气。
    其实以前她也跟别人说过自己妈妈给别人当过保姆,虽然已经解放了,但总是有人觉得低人一等,还会说些难听的话。
    她们这样的表现,其实在沈夏荷的预料之中,谁让她们是好姐妹呢。
    尤秀吃完饭,主动进去收拾厨房刷了碗。
    香栀坐没坐相,在沙发上躺着马上要睡着了,被沈夏荷赶到客房里午睡:“我回家把三鲜馅做好,晚上秀秀你来吃三鲜大包子,我放粉条和虾仁!”
    “行啊!”尤秀洗完东西,看了眼时间说:“那晚上我再过来,明天我们学校会发鸡蛋票,我领了直接送过来咱们一起吃。”
    “行。”
    尤秀走了以后,香栀在客房里很快进入梦乡。
    沈夏荷回到家下狠心往盆里打了四颗鸡蛋,准备炒。
    平时她自己做只舍得放一颗鸡蛋,炒好恨不得拌成碎碎做馅吃。
    沈夏荷在自己家里叮叮咚咚剁好饺子馅,剥好虾仁,一切都准备好这才来到香栀家。
    她刚出门没有反锁,方便香栀睡着可以直接进去。
    等她在这边把面发好,琢磨着香栀应该起来了,进到客房里打算叫她。
    “天老爷啊...”
    香栀躺在布满花枝的床上,头上簪着一圈圣洁美丽的法莲栀子,畅卧在花瓣中熟睡。
    整个场面美轮美奂,仿佛在梦境里。
    沈夏荷腿上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栀栀...”
    她撑着地上,匍匐到香栀床前,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揉着眼睛,震惊到眼珠子要掉了出来。“这是...这是花神娘娘显灵了?”
    她整日在那边偷偷摸摸求菩萨送子,对此半信半疑。见到香栀睡梦里不断冒出来欲欲绽放的花苞,忽然双手合十,嘟囔着希望花神娘娘赐个孩子给她。
    “花神娘娘显灵啊,求个孩子给我吧,男孩女孩都行...”
    她仔细闻了闻室内的味道,跟香栀身上浅浅的香气一模一样。本来忙碌累了的她,提神醒脑一扫疲惫。
    而且...她终于明白香栀为什么戴着土气的三角巾了!是为了挡住头上的花芽啊!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因为不知道香栀到底什么路数,沈夏荷把能叫的都叫了。
    香栀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她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抚在小腹上,掌心和腹部的灵力相互辉映,让她觉得特别舒服。
    “嗯...几点了。”香栀慢吞吞地坐起来,靠在床头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喊了声:“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床边摆着铺着红布的桌子,上面恭恭敬敬地供奉着三颗苹果、三个白面馒头和三颗红彤彤的大石榴。
    沈夏荷双手合十还在拜,看到香栀起来,小心翼翼地说:“妹子,你醒啦?”
    香栀笑起来满脑袋瓜的花枝花苞都在颤:“你怎么不干脆给我磕一个呢!”
    沈夏荷震惊过后的确有一阵挺害怕,后来想开了。香栀要是想害她和周围的人,早就害了,根本不会掏心窝子交朋友。
    再然后想着,来都来了,不如拜一拜,万一呢,是吧。
    她听到香栀的话,笑骂道:“不能让你白占我便宜,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呢。诶,你头上的花儿是真的假的?能不能让我摸摸?”
    香栀往床边拱了拱,把脑袋瓜往她胸口一歪:“摸吧,喜欢就摘几朵,泡在水里两天就能开了。”
    “还能这样啊?”沈夏荷手又开始发抖了,哆哆嗦嗦摸了摸花,还试着拔了下,惊喜地说:“嚯,你这个出马仙了不得啊。”
    从花神娘娘到菩萨再到出马仙,在香栀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身份几经变化。
    主要是香栀睡梦里跟醒来完全不一样,睡着的她带着一股圣洁无瑕的力量,醒来后还是傻乎乎的小姐妹。
    香栀怒道:“什么出马仙,我是花妖,正儿八经的实力强悍的能打得过孙悟空的大妖精。”
    “放屁。”
    沈夏荷嗤笑着说:“你要是打的过猴子,还至于被个曹香琴追在屁股后面敲诈?早就到上面跟弼马温当邻居去了。”
    香栀见蒙不了她,讪讪地说:“反正不是出马仙。”
    沈夏荷高兴地坐在她床边说:“不是出马仙好,听说好多仙家规矩可多了。我瞅着你不一样。诶,告诉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用戏法变出来的吗?”
    香栀摸着腹部说:“怎么可能是变出来的。我妈说我得十月怀胎生下来,跟人一样。怎么?你也想让我给你变一个?这可不行,你知道的,种子很重要的,顾闻山的种子只能我有。”
    沈夏荷笑着推了她一把,感叹地说:“不是变戏法也好,踏踏实实的生下个宝贝疙瘩,省的提心吊胆的。算了,我本来还想找你求个子,拉倒不求了,擀包子皮儿去。”
    “诶,你把桌子和这些东西收走啊。”
    香栀下地趿拉着鞋叫住她:“我送你袋花苞,清神醒脑、祛除污秽!你要不要?不要拉倒噢。”
    “要要要,我来了。”沈夏荷将客厅茶几上的水果盆拿过来,把苹果石榴扔进去,嘟囔着说:“可花了大价钱呢。要不再供一供吧?”
    香栀撅个腚掏床底下藏着的花苞,闻言扭头说:“再说不给你了噢。”
    沈夏荷“啧啧”两声,把水果和馒头放了回去,又把桌子搬到自己家里。
    回来看到香栀掏出来的两搪瓷盆的花苞,震惊地问香栀:“这么多花骨朵你藏在这里啊?不怕顾团长知道?”
    香栀纳闷地说:“有什么怕的,他没见到面就知道我是小妖精了。”
    沈夏荷说:“那尤秀?”
    香栀说:“刚知道不久。”
    沈夏荷说:“那周老真是你爸?他知道吗?”
    这话跟尤秀问得差不多,香栀干脆说:“是我爸,我妈也是我妈。他们也都知道...我妈跟我一样也是个妖精。”
    沈夏荷忍不住说:“乖乖,我要是回去告诉孟哥,只说你,不说你爸妈,你能同意吗?”
    香栀最近跟孟岁宁打过几次交道,闻言说:“孟大哥很不错,你说吧。再别告诉别人就行。”
    沈夏荷捂着嘴说:“你放心,再让别人知道我就自己把嘴巴撕了。”
    ***
    晚上八点。
    孟岁宁没赶上吃晚饭,回到家闻到一股幽香。
    这个味道有些熟悉,上回在隔壁闻到顾团长身上也有这股好闻的香气。
    他进到客厅放下材料,脱下外套挂上,难得没见到沈夏荷出来迎接他。
    “我回来了。”孟岁宁走到客房,没见到妻子,再回头看到主卧,大惊失色地说:“你搞牛鬼蛇神?”
    沈夏荷手脚麻利地做了两个花苞“馅”的枕头,此刻两个枕头放在长方形的小写字桌上,下面铺着红布,供着瓜果...
    沈夏荷拉着他也要过去拜拜,孟岁宁拒绝道:“我们都是唯物主义战士,绝对不会承认牛鬼蛇神的存在。”
    沈夏荷也学着香栀翻了个白眼,直起身说:“那没事了,你就当我晒枕头吧。”说着又把枕头夹在胳膊下面往客房送。
    “你不是说要晒枕头吗?”
    沈夏荷神神秘秘笑着说:“白天‘晒’,晚上咱们枕。”
    她把枕头扔在床上,二话不说缠上来解孟岁宁的领扣。孟岁宁无法拒绝妩媚风情的妻子,边脱边说:“我先去洗个澡。”
    沈夏荷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俩人贴在一起,她扭了扭腰肢说:“孟哥,你好久没帮我洗澡了。咱们今天一起洗嘛。”
    “嗯。”孟岁宁斯斯文文的一个人,轻松地把沈夏荷抱起来,迈开步子走进浴室。
    ......
    隔日早上,孟岁宁如往常一样,被中药味呛醒。
    每次他们俩过完生活,沈夏荷第二天都会喝下他母亲花高价买的“生根药”。
    开始他反对,后来沈夏荷劝说下,只能让沈夏荷喝下去。
    可惜一连喝了三四年,沈夏荷除了每次生理期越来越痛,其他没见到有别的效果。
    他刷着牙,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
    短茬头,应该去理发师剃一剃。顾团长的短茬头就剃的很精神,特别有男人味。
    “让让!呕——”沈夏荷推开孟岁宁,撑在面盆前吐了起来。
    这一吐,仿佛要把污秽吐尽了。
    她死命的咳嗽,差点把肺咳出来。可是卫生间里臭气熏天,她一边干呕,一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吐出来的味道。
    “你、你出去!”沈夏荷艰难地站起来,不断摆手让孟岁宁出去。
    “不行,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孟岁宁不但没有离开,更是走到沈夏荷身边,拍着她的背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见到孟岁宁一点不嫌弃她,沈夏荷感动之余,不由得说:“感觉...浑身上下特别舒坦,像是如获新生,真是难以置信。”
    “啊?”孟岁宁伸手摸摸妻子的额头:“你真没事?要不然我把枕头扔了。”
    沈夏荷忙说:“别,你等我...呕——”
    话没说完,沈夏荷又吐了出来,全是黑汤水,跟她喝下去的“生根药”差不多。只是更加的臭。
    等她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整个人的确如她所说,红光满面,看起来格外健康。
    她见还有时间,拉着孟岁宁把香栀的事情跟他说,还把花苞掏出来给他看。
    孟岁宁还是半信半疑,可沈夏荷说的真真切切,他不免笑着说:“该不会是你婆婆逼的太紧,让你产生幻觉了吧?回头我再说说她,其实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这不是孟岁宁第一次说这种话,沈夏荷枕在他肩膀上说:“其实也不是为了你妈生的,我想要我跟你的孩子,就像栀栀和顾团长一样,他们有他们爱情的结晶。”
    想到顾团长回来时满面春风的笑意,孟岁宁也勾起唇说:“既然如此,那都听你的。只是供桌你要小心,顾团长那边不在意没关系,旁边还有别人住,窗帘记得拉上。”
    “行,我就知道你最好。”沈夏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美滋滋地送孟岁宁上班去了。
    隔壁还有个要上班的已经走到门口。
    这一夜,香栀睡得不踏实,一会儿要顾闻山抱抱,一会儿让他摸摸肚子。格外闹人。
    天快亮的时候,性情大变,本来一直为即将到来的孩子高兴的她,忽然哼哼唧唧、黏黏糊糊,情绪起伏的很大。
    “我、我有点想哭。”
    “怎么了?!”
    顾闻山因为心急,说话声音重了点。
    “你吼我。”香栀眼眶倏地红了,扭到床角抽抽搭搭,让顾闻山好一顿哄。
    “我没吼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困了。”
    “...我抱着你睡。”
    早上顾闻山起来洗个澡,随后热了三鲜馅的包子冲了牛奶等着小妻子吃饭。
    “你给我吃剩包子,呜呜。”香栀明知道这样不对,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不是剩的,是早上新蒸的。别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顾闻山心里一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昨夜翻看孕期手册,看到里面会有小部分孕妇早期有较大的情绪起伏,小妻子肯定也是这样。
    好在他问过以后,香栀虽然委屈,还是乖乖坐下来把包子和牛奶消灭了。
    顾闻山三两下吃掉四个包子,马上到上班时间,他不得不起来换衣服:“我得上班去了,让你妈过来陪你?”
    “不要。”小妻子黏在他身上不放,死死环着他的腰身:“你还没吃嘴呢。”
    顾闻山马上低头:“来,乖,张嘴。”
    香栀掂着脚,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
    一吻过后,她哼哼唧唧地说:“你中午真回不来吗?我和孩子现在就想你,你真的不在意吗?”
    这是什么玩命的问题?
    顾闻山俯身拉过她,深深拥抱着小妻子给于情绪安抚:“我是因为工作回不来,你摸摸我的心脏,这里全是在想你。”
    他甚至不敢提孩子。
    敏感的小妻子拍拍抱抱之后,总算背着小手目送他上班,眼神无辜又可怜。顾闻山一步三回头,看着小妻子红着眼眶跟他再见。
    这班还上的成吗?
    顾闻山扭头往回走,走到门口拉着她的小手亲亲手背说:“在家听话,我到办公室就去找刘师长批年假。”
    “真的呀?”
    “真的。”
    香栀露出可爱腼腆的笑容,轻轻地说:“别说我们娘俩耽误你工作呀。”
    “对,不是你们娘俩耽误,是我舍不得你。”顾闻山低眉顺眼、从善如流。
    见到小妻子露出笑容,顾闻山这才放心,虽然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晌午,秋高气爽,房檐上又飞来了麻雀。
    日照不再苦人,不冷不热的气候很舒适。
    沈夏荷把院子里笸箩装的豆角干翻了翻,捧着几颗后门买的新鲜土豆过来做饭。
    今天有道硬菜,土豆炖鸡腿!
    鸡腿没花鞋柜抽屉的钱票,她一早上神清气爽,特意从农贸市场买的新鲜鸡腿,硬是抢过了四个大娘呢。
    她还不知道香栀开始抽风,削完土豆片,开始剥大蒜。等她把锅炖上,从厨房扭头问:“仙女,中午吃二米饭还是商品粮?”
    半天没听到香栀回话。
    刚才不还在嘻嘻哈哈听着收音机评书呢?
    她找了一圈,在院子里看到小小的蹲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小花妖:“你干嘛呢?你怎么哭了?”
    香栀捧着一捧土豆片和剜出来的土豆芽,一下哭出声:“它们怎么这么可怜啊,被削了皮还得被火炖,都是土里长的兄弟姐妹,它们怎么这么可怜啊。”
    “......”沈夏荷站在她后面,眼睁睁看着香栀抽抽搭搭抹着眼泪,拿着小铲子把土豆皮和土豆芽埋在土里,还竖了个板子。
    “得,人家黛玉葬花,你妖精种土豆,挺好挺好。”沈夏荷等她种完,拉着香栀进屋,并且反锁了门。
    开玩笑,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这不招人笑话么。
    中午尤秀过来,看着香栀一头簪花地坐在饭桌边发呆,时不时抽两下,小声问沈夏荷:“她这是怎么了?”
    沈夏荷对孕期的掌握颇深,切着土豆没治的摇摇头说:“雌激素出了问题,心疼被斩的兄弟姐妹呢。”
    尤秀放心了:“我还以为脑子出了问题。”
    沈夏荷实话实说:“照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出问题。”
    尤秀噗呲笑出声,喜提香栀白眼一个。
    仨人坐在一起吃了饭,沈夏荷还担心香栀不吃土豆炖鸡腿。
    谁知道小花妖扭扭捏捏地把吃空的碗举起来,羞着小脸说:“好姐姐,我可以再吃一碗吗?”
    新鲜的大黄土豆子,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