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山请好年假,临下班前去了趟市妇女医院。
这是省内最好的妇产医院,海外留学回来的资深专家,有许多先进的女性孕育生产等知识。
在绝大多数还在两三元钱请接生婆的社会里,妇产医院大力宣传科学怀孕、科学生产、科学坐月子。
顾闻山穿着挺括的军装,宽肩窄腰大长腿,天之骄子一表人才,出现在众多妇女们在的医院里,引来不少瞩目。
“您
别见怪,这里男同志出现的少。有些男同志还保有旧思想,认为咱们这里是女人生孩子的地方,男人不能进,进来会晦气。哎,都解放这么多年了,怎么有的人思想还没解放呢。”
顾闻山是诚心过来请教专家生育知识的,对此不屑一顾:“咱们的国徽就是女同志设计的,国旗上的红,有一半是女性先烈的热血。不尊重女性的糟粕思想,早晚会被新思潮取代,成为历史上不起眼的泥点子。这种前进的脚步,任谁都阻止不了。”
李主任拿起几本知识手册递给顾闻山,满眼赞赏地说:“你说的太对了。不尊重哺育生命的母亲,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大出息。社会上能有您这样的先锋人物领军,想必男女平等的这一天会更快到来。”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也希望早日到来。”顾闻山接过知识手册,里面各方面写的很周全详细,还列举了家庭接生与现代医疗接生下,母婴存活率的对比。
顾闻山跟李主任又详细的问了香栀情绪不稳定和偶尔没胃口的事。
李主任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一般这种情况会伴随着孕吐。需要家属给于很多的耐心与呵护,时刻注意加强营养。等到三四个月后,孕妇的情况会自然好转。当然也会出现极少数吐到生育前。”
顾闻山把她说的认真记在脑子里,感谢过后,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沿着走廊可以看到两边触目惊心的生产过程。
顾闻山哪怕是刀山火海里闯过,回到车上以后,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微微颤抖起来。
半响,驾驶吉普车往114去。
同时,香栀正在花房里。
野山樱捏着她的鼻子喂她喝补药,嘴上还说:“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我伺候你跟伺候祖宗一样。”
香栀瘫在椅子上,头上不断冒着花苞。含苞待放的花苞展开的更大,估计用不了两三天就会全部盛开。
她拍了拍肚皮,周先生在办公室对面马上帮腔:“怎么不是小祖宗呢,你不也想抱孙女么?”
野山樱嗤笑着说:“你要搞清楚是外孙女,姓顾不姓周。”
周先生噎了下,扭头跟香栀说:“要不然你跟小顾商量下,生男孩跟他们家姓顾,生女孩跟你姓周,怎么样?”
香栀苦的打嗝,不情不愿地说:“本来...嗝儿...我也不姓周。嗝儿...我没得姓...”
周先生埋怨地看她一眼,起来给便宜闺女冲了袋奶味麦乳精,殷勤地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姓周,以后你的孩子也姓周,咱们周家大军祖祖辈辈无穷匮也。”
香栀抿了口,压下苦涩的药汤味,文盲地说:“愧?我姓周为什么要愧?要是愧,我就不姓了,我跟——”
“跟那个臭小子姓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周先生痛心疾首,幽幽地说:“果然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大喇叭陪着你,你还不满足呀?”香栀看了眼墙上的挂表说:“我姐妹要来接我了,领导我需要提前半小时走。”
“领导批了,特殊情况特别对待。”周先生已经听到外面尤秀与沈夏荷的说话声,摆摆手说:“她们俩对你真够意思。”
香栀得意地说:“那当然,谁叫我也够意思呢。”
她正要往外掏粉色三角巾,周先生忙起来把柜子里买的毛线帽和带沿皮帽拿出来:“你选一个。”
香栀看着五彩斑斓的毛线和黑漆漆的皮帽,撅着小嘴自顾自戴上三角巾说:“都没有顾闻山买的头巾好看。”
周先生唇角抽搐:“他心甘情愿给你买的?”
香栀把桌面上瓜子、大虾酥、小人书往抽屉里扫,挎着绿帆布包边开门边说:“昂,他还说把绿色、玫红色和金黄色拿下,我成熟不冲动消费,也就没要。”
野山樱听不下去了,低声跟周先生说:“小顾是真的被猪油蒙了心智啊。”
香栀不管他们嘀咕什么,快快乐乐地打开门下班。
尤秀和沈夏荷俩人围着她检查了脑袋瓜,宛如左右双煞,严防死守接香栀下班回家。
吃饭前,顾闻山回到家,采购了不少好东西,摆了一客厅。妈妈和孩子未来使用的都有,尤秀和沈夏荷看了直咂舌。
吃完饭,她们离开后,顾闻山把小妻子抱在浴室板凳上,浴缸里已经放好热水。
他蹲在小妻子面前,帮她脱衣服,特别注意把内衣裤和白袜子分开放,先用水泡着。
他穿着绿背心和短裤,肌肉扎实,坐在马扎上认认真真给她搓着脚丫。香胰子打出来丰富的泡沫,一圈圈搓的小妻子不停的躲,还嘻嘻哈哈的乐。
“我先练练,等以后你肚子显怀了,这些事情也得我做。”顾闻山从下往上看,披着白毛巾的小妻子羞涩扭捏捂着胸口。
“都有孩子了,你还害羞?”
顾闻山见状,拿开她的手俯身上前,弄得香栀腰都软了。
顾闻山怀抱着软乎乎的小妻子,将人放到浴缸里,自己迟迟不进去。
“你也来呀?咱们一起泡。”香栀脸颊绯红,摸着胸口出现的红斑,眼睛不断地往顾闻山身上瞟。
“还不行。”顾闻山今天问过李主任,头几个月不能做。
他低头看了下委屈的兄弟,挡掉伸过来的小狼爪,喉结滚了滚说:“你先泡着,我到外面去一下。水凉了喊我,暖壶里有热水。”
他急切地拉开帘子,走到洗漱台前,还能听到小妻子在里面促狭的笑声:“我帮你呀,我可厉害呢。”
“小没良心的。”顾闻山笑骂了句,左手拄在白色瓷砖墙面上,右手往前探去:“厉害什么,弄几下就开始求人了。”
说着,自己开始忙碌起来。
等洗完澡,顾闻山尽心尽力地把小妻子抱到床上,光溜溜裹着被子在里面打滚。
顾闻山任劳任怨地去给小祖宗洗裤衩和袜子,洗完回来,看到小妻子背对着他裹着被子不动弹。小背影怎么看怎么孤寂凄凉。
来了来了。
顾闻山警铃大作,上了床先把人拥在怀里,看了看脸色。
小花妖泪珠子滚了下来,与刚才的愉快判若两人。
“怎么了?”顾闻山轻声细语地说:“跟我说,别哭。”
小花妖眼泪掉的厉害,咬着嘴唇小声的哭。
顾闻山脸绷得紧紧的,先把人囫囵个儿检查了一遍,没看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伸手摸了摸孕育着生命的小肚子,一手给小妻子擦眼泪:“乖,别哭,跟我说。哭狠了你受不住。”
香栀边抽气边指着下巴,红着眼眸忍着哭说:“你看。”
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随着她手指指的地方,顾闻山目光转移,发现她瓷**巧的下巴上,起了颗痘痘。
“你看到了吗?”香栀小嗓子也哑了,砸吧眨巴眼,掉出一串珍珠似得眼泪豆豆:“我是不是活不长了啊!我不想自己死,我要你陪我。我也舍不得秀秀和夏荷,她们都得陪我。”
大半夜,小花妖要拉人陪葬。只为颗痘痘。
这情绪宛如过山车。
顾闻山哭笑不得,紧紧把小妻子拥在怀里,心疼她哭/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可能补得过火,起了个小闷痘。我给你擦点红霉素,明后天就能好。”
“真的?”
“真的。”
香栀撇撇嘴,无力地靠在顾闻山的怀里又抽了两下:“那我可以吃大虾酥吗?”
顾闻山:“...可以。”
他起身去给小妻子拿大虾酥,亲自剥开喂到嘴边。
乖巧的小嘴张的半大,露出红润的舌尖,勾的顾闻山心底发痒,干脆闭上眼。
“我有点冷。”香栀不知道顾闻山的难受,轻轻拉住他的胳膊:“顾闻山,你抱我。”
顾闻山认命地上了床,怀抱着小妻子怎么也睡不着。
香栀作够了,也不闹觉了。
含着大虾酥睡的心安理得。
真是印证了“小没良心”四个字。
顾闻山担忧她会牙疼,倾身上前...
毫无察觉下。
小花妖头上簪花缓缓盛开。
整个人妖冶迷人,既有童贞的纯净之感,又有妖精的妩媚逼人。
醉人的栀香沁透心扉,顾闻山痴痴看了半晌。
***
凉爽的秋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扯着白色窗纱缓缓摇摆。
摩挲着软滑的后背,亲了亲耳朵,低沉沙哑的嗓音说:“起床,香小花同志,今天要去做检查。”说完,又亲了亲脸蛋。
香栀不堪其扰,伸小手推着他的俊脸,闷声闷气地躲到罪魁祸首的怀里说:“再睡五分钟,不,睡十分钟。”
顾闻山搂着她又眯了会儿,小妻子不老实,非要他夹着自己的小腿,牢牢抱住了睡。
在睡梦里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委屈,抱着肚子哼哼唧唧。顾闻山担心怀孕的小妻子都没有闭上眼睛。
瞧着离约定的时间还有空闲,顾闻山去洗了个冷水澡。最近他冷水澡洗的太频繁。
有时候大半夜哗啦啦的水声,兴许隔壁都能听到。这也是没办法的。
小花妖还在赖床,困倦地窝在棉被里打着哈欠:“我觉得没问题,大家都说
没问题。”
顾闻山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内衣内裤和袜子,拿着内衣绕到床边,小妻子没骨头地靠在他怀里,他轻车熟路地帮她扣上搭扣。
“曲腿。”穿完内衣裤,他又下地,蹲在困哒哒的小妻子面前给她套袜子:“新袜子紧不紧?脚腕觉得勒吗?”
昨天给小妻子脱袜子,发现她脚腕一圈痕迹,他记在心里,今天格外注意。
“这个好舒服,可以的。”香栀软乎乎地搭在他壮实的肩膀上,忽然嘻嘻笑:“还要擦脸,涂香香。”
“嗯,我帮你擦、帮你涂。”
顾闻山说着托着小妻子的胳膊往上面套长袖棉秋衣说:“要是热了,把外面的马夹脱下来。吃了饭我送你过去,去一趟办公室就过去找你。”
香栀穿好衣服,抬着下巴乖乖让顾闻山给她擦脸。擦完脸,顾闻山蘸了上海女人的雪花膏,在掌心里搓搓,给她涂了个满脸香喷喷的胭脂味。
“你的手能把我的脸都盖住。”香栀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顾闻山失笑道:“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都盖住,要不要看?”
“流氓。”香栀捂着胸口,穿着袜子哒哒哒往客厅跑。顾闻山见了眼皮子直跳:“穿鞋慢点。”
八点半准时,沈夏荷在门外等候。
顾闻山不好意思地说:“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沈夏荷摆摆手:“我也是积累经验,反正在家也没事。”
香栀坐在小马扎等着顾闻山给她穿系鞋带,嚷嚷道:“你怎么没事做,你还要给你嫂子家两个儿子做棉袄、织毛衣毛裤呢。这都是熬人的活儿。”
沈夏荷笑着跟顾闻山解释说:“是我大伯哥家生的俩儿子。我嫂子自己照顾不过来,我时常搭把手。来,仙女,走吧。早点去了我还有别的事。”
“好。”香栀翘着脚,盯着顾闻山给她穿上鞋,然后挽着沈夏荷亲亲热热地往外走。留下顾闻山在后面锁门,关院子门。再开车载着一起往解放军医院去。
“你怎么穿着旧军装,顾团长的?”沈夏荷跟香栀坐在后面,扯了扯衣领说:“不觉得硬?”
香栀今天心情不错,可能都让顾闻山一个人难受了吧,她乐呵呵地说:“他有事要走一会儿,我怕自己太想他啦。”
沈夏荷捂嘴笑着,偷偷往驾驶座上看。顾闻山还在专心致志的开车,可是耳朵尖又红了。
沈夏荷算是知道了,顾团长看起来不亲近,其实小花妖三两句话就能让他脸红。
香栀下了车,对省解放军医院已经很熟悉了。普通军属看病有减免、优先的政策,看病住院报销九成左右。
顾闻山这种级别,不光自己全报销,军属也同样如此。
沈夏荷陪着香栀挂号,也没去专门服务的绿色窗口申请优先待遇,反正人不多,心疼挺着大肚子的老百姓,便慢悠悠地排队等在检查室外面。
香栀忽然吧唧吧唧嘴,嘟囔着说:“糖呢?”
沈夏荷以为她要糖,从兜里翻出两块彩皮水果糖给她:“不舒服?”
香栀抿着嘴说:“我昨天含了块糖睡觉的。”
沈夏荷不赞同地说:“以后咱可别这样干,很容易呛着。对牙齿也不好。”
香栀又吧唧吧唧嘴,觉得早上起来嘴里没多少甜滋味呀。
她苦恼了一会儿,站在队伍里活动了下腿,前面再有两个孕妇就到她了。
后面楼梯拐上来两个大嗓门的男女,女同志肚子很大,快要生产的样子,满面油光掐着腰挺着肚子走路。
男同志穿着干部服,一口一个大姐的叫,应该是娘家弟弟过来陪她检查的。
俩人颅骨都挺高的,把脸拉的很长。不过俩人应该在家里吃的不错,都显肥胖,特别是女同志,胖到脸略浮肿。
长相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不定是个双胞胎。女同志皮肤是生抽色,男同志是老抽色,唯有这点不同。
他们开始站在香栀后面,等了十来分钟。发现检查速度不快,有点没耐心。
特别是女同志看着前面的小土包子戴着粉红色三角巾,在她眼前晃啊晃啊晃,难受地闭上眼。
她弟弟心疼她,跟她说:“大姐,我包里还有烤鸡屁股,吃吗?”
他大姐摇摇头:“我都要烦死了,一口也吃不下。你放好了,等我回去吃。”
她弟弟又说:“那你喝点水。”他把脖子上挂着的铝水壶拧开递过去,问:“不是有绿色通道吗?你怎么还需要排队呢?我姐夫告诉我能优先看病啊。”
他大姐喝了点水,还是觉得前面的粉头巾碍眼,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我上次来别的人看我是军属,自己就让开给我优先了。”
“......”香栀看着前面军属已经进去了,这人要是能优先,也就是优先自己了。
小妖精心情不大美丽,把自己还没显怀的小肚子往前面拱了拱,希望她能明白自己也是个孕妇。
果不其然,没五分钟,弟弟喊道:“诶,前面的让一让,我们军属优先。”
他大姐在后面也不阻拦,心里盘算着,小土包子穿的旧军装是老制式,一般都是农村亲戚要去觉得穿着体面。但凡丈夫级别高点,也不会让怀孕的妻子穿自己的旧军装到处招摇过市。
再加上粉红色俗气到不能再俗气的三角巾,下地干活的妇女都觉得土气,她娘家那边下地戴着都是褐色、灰色、藏青色的头巾。唯有新嫁到婆家的,才戴红色或粉色的。
可能不是军属,若是军属也不碍事,级别低呢。
这样看来,也不是不能插队。
她由着弟弟挡在前面,自己掐腰拖着肥胖的身躯往香栀前面走。
香栀不乐意了,小脸一垮。沈夏荷开始撸袖子,香栀当即拦着她:“姐姐姐姐姐,孕妇打不得。”
沈夏荷低声飞快地说:“这点数我没有吗?我是想震慑她。”
吴玉婷跟她弟弟吴全世使了个眼神,吴全世严严实实堵在香栀面前,冷嘲热讽地说:“肚子都没起来,谁知道真的假的,我大姐的时间你们耽误的起吗?”
香栀翻了个白眼,干脆地说:“你们排队!”
吴玉婷装模作样地拉着弟弟,肥胖的脸上有三层下巴。
她笑起来更没看到脖子在哪里:“同志,咱们可能不了解,军属有优先看病的权利啊,你知道这里是解放军医院的。”
“谁不知道这是解放军医院啊?”
沈夏荷张嘴就说:“这医院是给你一家开的?既然知道解放军医院,那军属都一样,没有谁跟谁优先的原则,回头你等外面排队的人多再优先,别往我们前面插队。”
“你说谁插队?”
吴全世上下瞟着沈夏荷,又往香栀身上瞟了眼,目光顿了下,又飞快地说:“我姐夫是正连长,明年就要提副营了。我大姐着急检查完回去给我姐夫做饭呢,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耽误?小心耽误我姐夫的大计。”
“呵,这可真够狐假虎威的啊。”沈夏荷冲香栀笑着说:“咱们加强师光是连长都快五十个了,也不知道他姐夫是那位啊。”
吴玉婷眯着眼睛看着沈夏荷,冷冷地说:“了解的很透彻啊,看你俩妖妖娆娆的样子,早就盯上军官了吧?她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啊?父亲戴大檐帽吗?”
沈夏荷阴阳怪气地说:“这就不劳烦你问了,总归是你们惹不起的。不过我们跟你们姐弟俩不一样,从来不会狗仗人势。”
香栀淡淡地说:“都是军嫂,为什么非要分个三六九等,人类真的很喜欢比较竞争。”
吴玉婷抚着肚子,早
上她自己吃了个猪肘子,打了个浑浊的嗝儿,引得香栀和沈夏荷不停地扇。
“让她先去。”香栀抽出手帕挡在鼻子前面,忽然小声说:“她着急就让她先走。”
沈夏荷本来忿忿不平,香栀这样说让她很诧异:“咱们等了一个小时了。”
“没事。”香栀指着边上的椅子:“累了可以坐。”
沈夏荷看了香栀一眼,明白肯定有点门道,拉着香栀坐在一边,自己站在香栀面前挡着,免得香栀被不三不四的再给冲撞了。
吴玉婷得意非常,嗤笑一声说:“够识时务,你男人叫什么?回头我让我男人提拔一下他。”
香栀脱口而出:“你男人叫什么啊?问别人之前先报自己的名号。”
吴玉婷跟吴全世相视一笑,吴全世说:“我姐夫叫汪团结,明年开春就是副营长了,你们记清楚啊。”
“汪团结?”低沉的声音从走廊不远处传来,顾闻山高大挺拔地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气场强大,迎面走来,仿佛遮云避月的高大白杨树。
首先看到小妻子的脸色,并没有特别气愤和委屈,他暗暗松了口气,又看向吴玉婷、吴全世说:“汪团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