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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顾闻山我胳膊要长肌肉了……
    “先进,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跟别人有一腿。”胡爱湘不敢跟香栀对骂,忍气吞声拉着孟先进说:“你快帮我出气啊,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孙医生啧啧两声道:“看样子这位朋友心里也有疑问啊。”
    “你别以为你岁数大我不敢揍你!”孟先进转头看到俩个儿子,他快步走过去,把吓傻了的孩子拉过来掰着脸给大家看:“你们别听他们乱说,这就是我儿子,绝对是我儿子!”
    汪翠兰已经坐在地上,气得嗓音嘶哑:“你们信口胡说,你们不想让我们家消停啊。”
    香栀叉着腰站在李滇霞前头,脆生生地说:“是你们贪心不足!欺负夏荷和李妈妈,她们多好的人,活该你们现世报!”
    李滇霞刚才也是想逼迫孟岁宁跟他们断绝关系,既然孟岁宁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说了,李滇霞还是希望沈夏荷和孟岁宁能长长久久。
    她听到香栀的话,抹着眼角的泪花,知道闺女以后日子会好过了。
    而孟岁宁绝对相信香栀的话,此时怒极孟先进想要自己替他养儿子,趁机走到门口问:“刘主任,我想问问有没有亲子关系的检查?”
    刘主任还抱着茶缸乐呵呵看热闹了,唏嘘之余绕到办公桌后面说:“国外有高级检测,但咱们不需要,先验个血型吧。我开单子?”
    “对,就验血!”孟岁宁忽然想到说:“我记得大前年我在老家过年,因为救灾受伤需要输血,当时给他们都做了血型测试,他们跟我全部的是O型血!”
    现在想想也心酸,他的双亲和兄嫂都不给他捐血,后来还是战友抽了800CC的血给他。
    刘主任眯着眼笑着说:“那更好办了,查吧!”
    胡爱湘忽然一手一个抱着儿子说:“不查,我们不查。查了伤了身子以后怎么办?”
    沈夏荷已经可以冷眼看她的热闹了,冷笑着说:“不查?那就可以确定俩个孩子不是孟先进的种了。”
    香栀帮腔道:“对,你心虚!做过坏事的人才会心虚!”
    汪翠兰从地上爬起来,使劲从胡爱湘怀里拽出孟大宝和孟小贝。她一直把他们当做心肝孙子来疼爱,家里有点油腥都给了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娇惯着,她不允许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儿媳妇,查就查,娘相信你!”汪翠兰知道这件事情不给出答案不行,以后免得老大跟媳妇闹矛盾。一边怨恨孙医生和香栀挑拨离间,一边对胡爱湘深信不疑。
    胡爱湘僵在原地,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在她看来不可能有人光从面相看出是谁的儿子。
    她站在原地对着孟先进喊道:“孟先进,你要是不相信我,你敢查我就敢跟你离婚!”
    孟国强被扶到椅子上坐着,孙医生走过去拧了拧头上的银针,然后继续看乐呵。
    孟先进铁青着脸,接过检查单,回头拉着孟大宝说:“跟爹过去!”
    孟大宝跟孟先进有点像,但是越大嘴唇越厚,倒跟他的薄嘴唇不一样。
    孟小贝跟孟先进的长相更不像,不光是厚嘴唇还有塌鼻梁。汪翠兰一直说孟小贝像她,孟先进也就没多想。
    此刻他见到胡爱湘的表情,心猛地沉了下去。孟先进对胡爱湘说:“媳妇,今天委屈你必须查一查了。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的,等查完,我给你和儿子磕头!”
    他转身走在前,汪翠兰牵着哭嚷嚷的孟小贝走在后面,嘴里还叨咕着:“一个大男人,哪有给媳妇儿子磕头的道理!”
    胡爱湘整个人木然地跟着他们往走廊尽头的验血室去。
    刘主任发现是午休时间,干脆打电话把离开的检验医生叫了回来,专门给他们开机器。
    孟小宝开始还不敢扎手指,挨了孟先进一巴掌,乖乖坐在那里抽了血。
    孟小贝被汪翠兰抱在怀里,他才五岁还懵懵懂懂,看到哥哥挨了打,抽着气让医生扎了手。
    检查结果需要半小时后
    出来,正好这个时间,孟岁宁把拟好的断绝关系书摆在他们面前。
    孟国强和汪翠兰死活不签,孟岁宁淡淡地说:“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不签字,我报警让你们以下毒罪当劳改犯。第二、签字断绝关系,你们欠的八十元彩礼算了,我再给你们补一百二十元当做断绝费。”
    这是他提前想好还与顾闻山商量过,不给钱免得以后找他要赡养费,他这次花钱请他们走,大不了一个月的工资,以后一了百了!
    “你好狠的心啊。”孟国强和汪翠兰一样,都相信两个孙子是自己家的种。他跟汪翠兰商量了一下,事情已经没有余地了,比起当劳改犯不如拿一百二十元。
    孟岁宁把《亲属断绝书》挨个给他们签字画押,里面标明了一次性付清双亲赡养费,日后不得纠缠。
    香栀看在眼里,握着沈夏荷的手说:“姐妹,你解脱了。”
    沈夏荷点点头,高兴之余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跑到垃圾桶旁吐了起来。
    香栀担心的不行,跑到她旁边摸着她的背说:“你怎么了?要不要吃我的花儿?”
    沈夏荷觉得头晕恶心,像是坐长时间车,头脑轻飘飘的晕车。
    她摆摆手,由香栀扶着坐在长椅上,闭上眼虚弱地说:“肯定是那帮王八蛋刚才把我气的。”
    尤秀眯着眼看着她的模样,仿佛在哪里看见过。她看看沈夏荷白着脸,又看看香栀...自己拿不定主意。
    李滇霞打了杯热水给沈夏荷,心疼地说:“孩子,妈陪你回家吧,看他们把你气成什么样了。”
    孙医生忽然在他们身后说:“她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李滇霞莫名其妙地说:“知道什么?”
    孙医生开口更让尤秀激动,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扯着沈夏荷的胳膊撸起袖子:“神医!请把脉!”
    孙医生看了眼时间,得,待会啃个馍吧。他走到沈夏荷面前,双指按压在脉搏上,感叹地说:“希望上天能对你好一点,哎,可怜人啊。”
    香栀不知道什么意思,尤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香栀皱巴巴的小脸顿时眉飞色舞!
    “真的?真有了?!”
    沈夏荷觉得心脏都要跳起来了,忍不住眼眶里含着泪水。李滇霞紧紧握着她的手,抿着唇不敢出声打扰。
    孙医生看到她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心情很好地说:“还小,也就一个多月。”
    沈夏荷眼泪刷地下来了,被李滇霞紧紧抱住:“受苦了啊,我闺女真是苦尽甘来了啊。”
    香栀忍不住抹着眼泪,蹲在沈夏荷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乖乖,别让你妈妈难受噢。”
    李滇霞又问孙医生:“还健康吗?”
    孙医生看了眼香栀,笑着说:“你们有贵人相助,自然不会有事。”
    “太好了。”香栀握着沈夏荷的手,看她虽然激动,却不敢哭不敢动。
    尤秀揶揄地说:“都说孩子健康了,你看看栀栀多活泛。你虽然不能跟她比,也不能一动不动啊。”
    沈夏荷哽咽地说:“我知道的,我慢慢动。”
    李滇霞说:“对对,慢慢动。头三个月太关键,一定要保住。”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娼/妇!!”汪翠兰嘶声力竭地喊声从走廊那边传了过来。
    她们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忽然那边打闹起来!
    沈夏荷成为重点保护对象,尤秀跑过去看了看,又跑回来喊道:“夏荷,你双喜临门啊!孟先进的两个儿子,一个是B型血、一个是A型血,你猜怎么地?他们夫妻俩都是O型血!哈哈哈。”
    尤秀在她们面前狂笑,发现香栀也好、沈夏荷也好没人高兴。她恍然大悟,跟她们解释了一番血型的组成和遗传,听完这话,香栀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笑,腮帮子咧的发酸:“活该啊活该啊。”
    沈夏荷痛快地说:“他还敢算计我们给他养儿子,结果他自己帮别人养了多年的儿子!痛快!太痛快了!我要过去看看,我必须亲眼看看他们的模样。”
    香栀走在前面开路,尤秀和李滇霞挽着沈夏荷在后面。
    她们过去的时候,汪翠兰已经跟胡爱湘打的你死我活。刘主任看热闹是真,见到她们见血搏命,赶紧让人拉着她们:“这里是医院,要打架都给我出去打!”
    孟先进面如死灰地靠坐在地上,手里拿着血型遗传表,两只手抖的像是坐在拖拉机上。孟国强拽着他说:“不中用的玩意,跟我出去好好把那个娘们收拾一顿,逼问她奸/夫是谁!”
    孟先进双眼无光,嘴唇也成了灰色。他看到人群里冷眼看着一切的孟岁宁,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前一刻还在跟孟岁宁嘚瑟自己有两个儿子,现在两个儿子都不是自己的。医生说,可能会是一个父亲,也可能是两个!两个的可能性更大!
    孟先进心灰意冷,从小到大他没有一点比得过孟岁宁,现在儿子也没了,帮人家养了多年的儿子...不知道孟岁宁会在背后怎么嘲笑自己,他不想活了。
    这时沈夏荷走过来,到孟岁宁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孟先进看到孟岁宁又是喜悦又是眼带泪光,再看沈夏荷满面春风的样子,忽然发觉了什么。
    他干涸破皮的嘴唇颤抖着,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啊,吃了药啊...她不可能啊。”
    香栀在人群里悠悠地说:“你娘还说那俩不可能是别人的种呢。”
    孟先进陡然站起来,扶着墙喘着大气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意思?你说她真怀孕了?!”
    还在相互叫骂的汪翠兰与胡爱湘顿时安静下来,不可置信看过来。胡爱湘连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怀孕啊。”
    孙医生被她们的话惹生气了,怒骂道:“怎么不可能?你们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一根头发丝就能诊脉!”
    沈夏荷被孟岁宁紧紧抱住,他看了香栀一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若不是香栀的枕头和栀子花茶,喝一次吐一次黑水,恐怕他们的孩子真保不住了!现在想想,那时候就是在排毒啊。
    汪翠兰披头散发的冲过来,脸上腆着笑殷切地说:“一定是孙子,一定能给我们老孟家生孙子!”
    孟岁宁挡在她面前,冷酷地说:“生男生女都跟你们孟家没关系了。”
    汪翠兰看着不被爱护的小儿子,心里懊悔万分。她想矢口否认断绝关系书,然而不少看热闹的人们都发声要给孟岁宁和沈夏荷做见证人!
    孟岁宁冷声道:“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再纠缠我就报警!”
    汪翠兰吓得半死,又捂着兜里的钱说:“好...好...”
    孟岁宁感激地跟各位拱拱手:“明日我会把断绝关系书登报公告,感谢诸位同志们做见证。”
    胡爱湘跟汪翠兰打的不可开交,两人脸上都有挠红的伤口,看起来非常狼狈。她闻言哈哈大笑:“好啊好啊,老孟家绝后了!你们就是打死我,老孟家也要绝后了!”
    “都回去吧,别丢人现眼了。”孟国强强撑着走到人群面前,人群自然地分开两边让他离开。只是看他们一家的表情格外精彩。可谓是年度大戏。
    “我杀了你!”汪翠兰又跟胡爱湘打起来,互相薅住头发不放,被刘主任找人驱赶出医院。
    孟先进走在最后面,远远地看了孟岁宁和沈夏荷一眼,赤红的眼睛走了出去。
    孟大宝和孟小贝,来之前还是他们的心肝宝贝,现在无人管他们死活,俩个孩子边哭边追在爷奶爹娘的身后。
    “爷奶,等等我们啊!等等大宝啊。”
    “爹娘,我走不动,我害怕...呜呜呜——”
    出了医院的门,一直沉默的孟先进扑向胡爱湘,几拳下去胡爱湘躺在地上差点起不来。
    孟先进怒气冲冲地抓着她的领子提起来说:“到底是谁的孩子,他们到底是谁的孩子!!”
    胡爱湘把嘴里的血吐沫吐到地上,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是谁的不重要,反正不是你的!有本事打死我,我送你上刑场!”
    孟先进更加气恼,举起拳头要往她身上砸。
    胡爱湘伸着脖子骂道:“我原本要嫁的是老二,是你妈非要我嫁给你,说你有大出息。她把沈夏荷嫁给了老二,她还得意的说沈夏荷肯定过不好。呸,我他妈的早就不想跟你过了!给别人生儿子也比跟你生儿子舒服!”
    孟先进拳头顿住,难以置信地说:“你、你原来一开始选的是老二?!”
    胡爱湘满脸不在意地说:“现在说这个晚了,日子都已经过成这个鬼德行,你要打就打死我了!要恨你就恨你娘!”
    孟先进放下拳头,转头问:“娘,你怎么连这种事都瞒着我?”
    “啊——你要气死我啊!谁让胡爱湘太会装,我以为她是贤妻良母啊。”汪翠兰陡然嚎了一声,摔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孟国强喊道:“别打了,你快看看你娘怎么了!老大媳妇,你快来看看给你娘喂点水。”
    胡爱湘看到汪翠兰躺在地上不断抽搐,又往地上啐了口说:“还想着我伺候?我不当你们家儿媳妇了,我要离婚!死老太
    婆就这样死了,你看我掉不掉一滴眼泪!”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拉着两个儿子头也不回地走:“走,跟娘回去找你们亲爹去!”
    孟先进麻木地走到汪翠兰面前,无视她伸出来求救的手,扭头问孟国强:“爹...”
    孟国强叹口气:“你背上吧,回家歇一歇兴许能好。”
    孟先进咬着牙把汪翠兰背在身上,汪翠兰心里有话说不出来,也动弹不了。事已既此,心想还是大儿子心疼娘啊。
    “爹,我娘这样还能给咱们洗衣服做饭吗?她要成废物了,只会拖累咱们爷俩啊。”孟先进一句话让汪翠兰浑身发寒。
    孟国强觉得心口乏力,他头一次对大儿子感觉到惧怕。大儿子早上过来的时候媳妇和儿子都在,半天的功夫全都没了。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什么刺激。
    他低着头走了好远,半晌走过去把汪翠兰兜里的一百二十元钱掏出来放在大儿子兜里,沙哑着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家不能再少了。”
    孟先进掩下心中恨意,笑起来像是在哭:“行,反正咱家还有土方子。”
    汪翠兰想要叫,叫不出声。呜呜咽咽地流了一路的眼泪,仿佛把血也流了出来。
    ***
    孟岁宁系着围裙,在家里厨房里颠锅,。
    顾闻山拿着碗剥好的大蒜放在锅边:“夏荷同志让你少加点醋。”
    孟岁宁点头说:“麻烦跟香栀同志说一声,油炸花生米最后炸。”
    “行。”顾闻山穿着下班换的白衬衫,袖口整齐挽起,露出线条精壮的小臂。整个人性感又精致。
    他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要剥丝的豆角,安静地坐到茶几边继续干活。贤夫良父的一塌糊涂。
    折叠沙发没有收,香栀、沈夏荷坐在上面分布料和玩具。分了半天又混在一起,打算布料一起做衣服,玩具孩子们一起玩。
    尤秀把《幼儿、幼童服装缝纫技巧》拆开,选择好看的童装样式放在一起,等着后面大家一起缝制。
    幸好顾闻山有先见之明,赶在过年前弄回来一台缝纫机。不然孩子们毛巾手帕衣服尿戒子可真准备不过来。
    电视里放着《沙家浜》,阿庆嫂和胡传彪还有刁德一之间“智斗”的难舍难分。
    沈夏荷从卧室里拿出两双半透明的尼龙袜,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香栀眼睛瞬间亮啦了:“样板戏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尼龙袜!”
    尤秀接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觉得有些暴露,还有点资产阶级的味道。
    香栀却很喜欢,跟沈夏荷说:“你从哪里弄的?我听小伍说,好多演员都买不到,最后用红墨水涂在腿上代替尼龙袜呢。”
    沈夏荷指了指厨房做饭的孟岁宁,香栀见了偷着乐:“你孟哥真人不露相呀。”
    “我教育的好,拿着。”沈夏荷给了香栀一双,又给了尤秀一双,尤秀不要。
    香栀在边上细声细气地说:“你就要吧,不行等以后给你对象穿,哈哈。”
    沈夏荷也说:“到时候再要可就没有了啊。”
    尤秀孤寡地说:“我不要对象,从前以后都不要,你们俩个小嫂子别来逗我。”
    香栀嘻嘻哈哈笑着说:“缘分来了挡不住滴。”
    沈夏荷也说:“就是,爱情最能迷惑人心。”
    尤秀装作没听见,充耳不闻。
    今天虽然没过年,但沈夏荷家里比过年还高兴。李滇霞掏腰包割了半斤五花肉,要给大家包饺子。
    孟岁宁在厨房里边做饭边哼着曲儿,心里轻松坦然。
    顾闻山刚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到小妻子叽叽喳喳把事情说了一遍,对于孟岁宁的快刀斩乱麻,他很欣赏。
    俩人时不时一起嘀嘀咕咕部队的事,时不时嘀嘀咕咕放多少盐巴在菜里。
    香栀见他们处的不错,一脸欣慰地说:“男人们处的好,咱们女人们也省心了。回头也得教教他们怎么踩缝纫机,老窝在厨房像什么话。”
    李滇霞又被她说话逗乐了,她发现香栀似乎没有传统的性别意识,想什么就秃噜什么,肚子里也装不住事。
    知道香栀帮了闺女,救了肚子里的孩子,李滇霞把炸好的油梭子喂到她嘴里:“香不香?”
    “香!”香栀简直震惊了:“这是大肥肉炸的?”
    李滇霞买的五花肥肉并不多,在农村能买到越多的肥肉越好,大家都喜欢油水。
    可这边似乎不缺油水,油水多了还觉得腻得慌,李滇霞就舍下心炸了一部分肥肉。油梭子一半给她们香嘴吃,一半切成渣混在饺子馅里吃。
    一顿饭吃完,香栀打着香嗝儿回的家。
    顾闻山轻车熟路把小妻子放在浴缸里泡着。
    自己先把脏衣服洗了。
    再给小妻子搓搓...
    小妻子也喜欢这项活动,哼哼唧唧很舒坦。
    等到小脸绯红回到房间,香栀躺在床上又把白天孟先进的表情学了一遍。
    “你算什么呀?我有儿子、两个儿子!我到底比你强!哈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香栀每次都乐得不行,顾闻山发现她已经学会一些恶趣味了。
    “听说你还骂人了?怎么骂的?”顾闻山撑着身子在香栀边上,指尖绕着她的发丝,温柔地说:“学给我看看。”
    香栀紧紧抿着小嘴,怕顾闻山又撬她的嘴,她伸手给捂着:“我不说给你听。”
    顾闻山失笑道:“你还知道骂人不好?”
    香栀嘀嘀咕咕地说:“我当然知道那是故意气人的话,我为什么要气你。我把外面的人挨个气完了,我也不带气你的。”
    顾闻山视线从她脸颊、脖子和颈窝扫过去,喉结滚了滚说:“你不气我,你馋我。医生说预产期在七月份,你看我还要为你守半年。”
    香栀撅着小嘴干巴巴地说:“你少来这套,别跟我卖可怜。你看我这么几个月下来,胳膊都要有肌肉了。”
    顾闻山实在忍不住,笑得都要抽过去了。他伸手给她捏捏小胳膊,还是忍不住爆笑。
    “您辛苦、您受累了。”
    ***
    腊月二十八,顾闻山开始休假。
    刘师长总算想起来他家中还有孕妻,今年春节期间给顾闻山放了假,自己每天值班。
    周先生昨天跟着野山樱回花谷去了,临走前给香栀和顾闻山一人一个红包。各是两百元钱。
    沈夏荷听说北院路会有临时集会,提前约好小姐妹们一起过去采买年货。尤秀有点感冒,不敢传染给两位金贵的孕妇,今天就没出门。顾闻山和孟岁宁成为司机和劳力。
    “时间过得真快,马上78年了。”香栀站在集会前面,背着小手说:“去年我还不知道有集会。”
    顾闻山看着热闹非凡的集会,解释说:“也就最近国家开始放松农副产品的自主经营,咱们城里一夜之间多了不少商贩。”
    “还有好多下海的下岗职工。”香栀头上裹着顾超男的小羊毛巾,上面扣着厚实的军棉帽,两个耳朵搭搭系在头顶,一长嘴说话,嘴巴全是哈的白汽。
    顾闻山说:“这只是开始,部分国企纷纷转制,下岗的人会越来越多。”
    香栀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她想的只有身边的朋
    友们都好好的就行。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小商品吸引,顾闻山跟在边上不停地付账,买了对联、窗花、鞋垫、手帕、小人书等等一堆杂七杂八、针头线脑的东西。
    沈夏荷是个节省的人,但今年不一样,她特别高兴,也花了不少钱置办东西。
    香栀还看到她兜里有沓红包,凑过去看,里面都是一分两分的钱。
    孟岁宁跟香栀和顾闻山说:“小荷在这边没有亲戚,每到要过年的时候就会装点小红包给外面遇到的小孩。”
    香栀摸了摸兜,没摸到小零钱,只有一兜敲平的汽水瓶盖。她不舍得给别的小孩,抠抠搜搜地塞回兜里。
    孟岁宁诧异地说:“你要这些做什么?”
    顾闻山无奈地笑着说:“她看到小孩玩游戏把这东西当钱,提前给孩子攒的。”
    孟岁宁只是笑了一下,被香栀看到愤怒地抢走沈夏荷,雄赳赳走在前面。
    顾闻山和孟岁宁相视一笑,一起提着东西走在后面。
    他们四人一行实在出众,俩位高级军官帅气逼人,有强大的气场,还有难得的书卷气。
    前面俩位女同志气质非凡,漂亮却不妖娆,妩媚而不俗气。俩人手腕着手在路边摊贩前流连,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他们找到个馄饨摊歇脚,要了四碗浑浑浓浓的小馄饨,皮薄馅极少,但舍得放葱花、香菜、冬菜、麻油和虾皮。
    香栀和沈夏荷先在座位上等着他们放东西回来。
    回来以后,孟岁宁买了份烘山芋,香香糯糯的味道引得人咽口水。沈夏荷得意地跟香栀抬抬下巴。
    香栀捧着下巴等了五六分钟,看到顾闻山从人群里挤了过来,手里提着圆盒子。
    “奶油蛋糕!”香栀只吃过一次的奶油蛋糕,欢呼着也得意地跟沈夏荷抬抬下巴。
    沈夏荷之前买过一次,是孟岁宁生日。她举着钱和粮票抢到一个奶油蛋糕,刚挤到外面蛋糕因为绳子松了,有奶油的一边掉到了地上,让她心疼了一个月。
    “里面加了糖浆和鲜奶。”顾闻山一直没有时间帮香栀买,既然遇上了怎么样也得给她弄到。
    四个人围着小方桌吃了一半蛋糕,甜蜜的味道进到嘴里自然而然的融化。香栀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吃完东西,香栀挑了些彩色线和纽扣、摁扣,留给孩子做衣服用。沈夏荷挑了几尺新鲜的细棉布,给小孩做襁褓用。
    回到家,小郭和京儿都来帮他们做大扫除。一口一个不让嫂子们辛苦,有活儿他们都干了。
    香栀看着洁净的窗户和地面,角落里也没有灰尘,龙心大悦,把剩下半个蛋糕都给他们拿回去分了。
    李滇霞从昨天开始在家里炸丸子,有萝卜丝、藕丝和鲜肉、鱼肉、虾肉的。味道远远地传了出去,让小伍和李丽娟她们闻到味道找了过来,求着也要炸点回去。
    炸一次丸子至少得三斤油,虽然炸完油还能继续吃,但大多数人家还是舍不得的。
    香栀和沈夏荷俩家一家出了一半,尤秀也弄来半斤豆油,非要把她那份也给出了。
    李滇霞知道她们仨关系好,香栀和沈夏荷更是俩家好的跟一家似得,也不特意把丸子分成几份,都混在一起想吃直接拿。不在乎谁多吃一口,谁少吃一口。
    小伍和李丽娟是同乡,李丽娟还有个大姐叫李好住在沈夏荷楼上,今年底也怀孕了。
    都说家属院今年喜事多,开年香栀得了表彰还拿了三等功,转眼有好几位军属怀了身孕,今年还没过年,家属院里就是喜气洋洋的。
    大年三十这天开始,家属院里鞭炮不要钱似得炸。
    漫天都是饭菜的香味和烟火的气息。
    晚上吃饺子前,香栀和沈夏荷躲在阳台门后面,顾闻山点火,孟岁宁挑着鞭炮炸。
    顾闻山真是个好家伙,点上火丢下孟岁宁自己跑回屋里搂着小妻子看着烟熏火燎的鞭炮。
    孟岁宁敢怒不敢言,呛的一身火药味跑回家还被妻子嫌弃。
    路过人们看到俩家相似的窗花和对联,都知道她们关系好,这下一起有了身孕,更是成了代表姐妹花,连着下一代也能成为同岁青梅竹马了。
    尤秀到了寒假,找郭校长批了介绍信,千里迢迢找父母团聚了。身上带着各式丸子、点心、布料、书籍、文具等等还有一瓶香油。
    虽然哭笑不得,尤秀还是接受香栀的好意。
    过完初六,顾闻山接刘师长的手开始上班。
    到元宵节过后,家委会召开开年会议,传达今年军属们需要学习的精神文明材料和后勤目标。
    香栀头上的花儿终于不再盛开了,她可算能把戴了小半年的头巾取下来。
    顾闻山的粉色三角巾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整日戴着顾超男送的小羊毛巾,摘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家委会这次是开年大会,家属院里所有家属都要参加。
    香栀挺着肚子和沈夏荷一起,挎着小布包相互挽着手往家委会走去。
    到了现场,香栀才知道冯艳接受王会长的推荐成为新一任家委会会长。
    她喜欢冯艳。冯艳做事公平公正、极有耐心和热心肠,适合做家委会会长。
    香栀和沈夏荷俩人于是随大流,鼓掌欢迎冯艳冯会长走马上任。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冯艳第一把火是抓卫生情况。第二把火抓道德纪律。第三把火是提高军属素质。
    前面两把可以理解,年年如此,第三把火大家有点不明白。已经有了前两把,怎么还要特意提高军属素质?
    “大家应该知道,国家已经恢复高考。就在我们军属当中已经有同志参加高考,并且取得了好成绩,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嚯,大学。
    香栀歪头问沈夏荷:“跟小学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吗?”
    这不怪她,都怨周先生给她灌输的就是她文化知识能上大学了!在她眼里,大学跟小学没差别。
    这话被旁边的一位婶子听到了,对方笑话香栀没文化:“什么大小南北的,人家大学是年纪大的人上的。”
    香栀觉得婶子在驴她。
    沈夏荷因为孟岁宁的缘故了解过一些大学的事,跟香栀解释了番。
    “那我就不上了,我都考了二级工。”香栀自我满足地说:“铁饭碗不愁吃喝。”
    冯艳在前面听到了,笑着教育香栀说:“咱们可不能这样说。这是要求进步的一环,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啊。”
    香栀马上竖起耳朵:“为了孩子?”
    冯艳干脆把准大学生李好请到前面来,让她跟军属们讲一讲自己的心路历程。
    香栀老是听小伍和李丽娟提过李好,说也怀孕了。不过李好一直准备高考经常不见人,今天算是香栀第一次正面看到她。
    李好挺着六七个月大的肚子,拿着喇叭跟大家打招呼:“同志们好,我叫李好。去年底参加了高考,刚刚收到海城新闻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回头我可以把通知书给大家欣赏。...”
    她在台上又说了如何在怀孕期间艰难备考,又很动情地说:“我每当疲惫的时候,想到肚子里孩子能够有位有文化的母亲而骄傲,就继续苦读了下去。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问我,我能够回答正确答案,就继续背诵了下去。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开家长会,被老师要求填写母亲学历的时候,就继续考了下去...”
    你想的还蛮多的咧。
    香栀板着小脸,莫名感受到不适。
    她抚摸着肚子,扭头看到沈夏荷也沉重地摸着肚子。
    李好啊李好,你一点都不好啊!
    怀个孕还卷,香栀觉得二级工恐怕不够了。
    不过开会归开会,开完会往家走的时候,香栀和沈夏荷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别的事。
    香栀一冬天把后院的煤炭烧去四分之三,估摸在开春前剩下的煤炭会
    烧干净。
    屋里始终保持着宜人的温度,香栀和沈夏荷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沈夏荷手不停,拆着毛线衣服。
    香栀认出来这是给孟大宝和孟小贝的毛衣毛裤,虽然不知道现在还姓不姓孟了。
    “要是真铰了亏的是我自己,我跟谁过不去不能跟钱过不去。拆完用开水烫一烫,纯羊毛线,给咱俩孩子用多好。”
    “是啊是啊,好好的东西干嘛要浪费。”香栀听说还有自己小宝贝的份儿,殷勤地卷起毛线团。
    沈夏荷看着直笑:“我妈说给咱俩中午做菜豆腐吃,再炖个萝卜肉丝汤。”
    “好啊,我过年吃的太油腻了,就想整点清淡的。李妈妈真好啊。”
    香栀和沈夏荷双双怀孕,李滇霞也就不着急回老家,开始着手照顾她们俩的起居。
    她们在屋里取着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冯艳和李好一起过来,冯艳手里还拿着两袋三两装的蔗糖和二十颗鸡蛋。
    “冯大姐,你们进来坐。”沈夏荷站起来招呼她们,她看到李好有点惊讶,但还是表示出欢迎。
    冯艳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边解开围巾边说:“你们屋里真暖和,外面又刮风了。我来没别的事,从今年开始每个月会给怀孕军嫂三两红糖和十颗鸡蛋,你们的我给带过来了。”
    香栀看李好偷偷打量着她的家,好奇地说:“李同志,你是住在楼上的那位对吗?你有什么事情?”
    李好没想到香栀说话这么直接,她又自我介绍了一番说:“没错,我住在2单元202号,是周连长的妻子。我比你们大,你们叫我李姐吧。”
    香栀看她的脸圆润光泽,眼睛炯炯有神,头发剪的跟顾超男相当,满脸都是对未来的展望。
    是个努力上进的人儿啊,跟她们截然不同。
    沈夏荷给冯艳和李好倒了麦乳精,冯艳捧着搪瓷杯说:“李好同志是咱们家属院第一个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同志,我这次让她跟我一起走访家属,给大家近距离展示她的通知书。也是想让你们近距离交流思想。”
    “有些家属不求进步,也不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以后文化知识肯定是大趋势,难道真的要让肚子里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李好像是无畏的战士,为了自己肚子的孩子拼搏一切,她看着同为孕妇的香栀与沈夏荷,见着她们家中慵懒散漫的状态,苦苦劝着说:
    “我们不光革命要从娃娃抓起,学习也要从妈妈抓起。我答应冯姐也是因为想要点燃家属们知识的火种,让咱们的下一代比咱们更加自立自强、报效祖国母亲!”
    香栀面无表情地鼓掌,心想着,知识的火种可能没有,但是压力的火种熊熊燃烧了。
    仿佛被人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顿,俩个不思进取的准妈妈好不容易把这尊大佛送到其他人家去了,香栀和沈夏荷依偎在一起,电视机也不看了、大对虾也不吃了、香奶片也不含了。
    晚饭时,香栀萝卜肉丝汤都没喝完。
    晚上顾闻山睡觉一半醒来,感觉怀里空荡荡,伸手一捞,孕妻不见了!
    他心惊胆战地起来,走到客厅打开灯,发现香栀围着小毛毯正在火炉前面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走近一看,居然是成语大全!
    “你这是怎么了?”顾闻山哑然。
    小花妖抽抽搭搭地说:“我遭受到知识的鞭笞了。”
    顾闻山更是惊讶:“谁干的?”
    小花妖扑到他怀里,摸了两把腹肌感觉好受了点。
    开始哭唧唧地把事情说给顾闻山听,还说:“李好说她琴棋书画都在学,现在每天晚上给肚子里的孩子念语录、讲故事。她说这叫胎教!冯大姐还上门让她跟我们展示了《录取通知书》。”
    顾闻山哭笑不得地哄着小妻子说:“别人家的事咱们管不了,咱们家的事别人也管不了。你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香栀压力山大地说:“可是咱们有孩子啊,你和我的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啊。”
    顾闻山揽着她好说歹说将人哄回床上,搂着小妻子看她都有了黑眼圈,无奈之下说:“不然明天去问问尤秀?她教育方面比别人都强,兴许能因材施教,给你合适的学习计划?”
    “好,明天中午我跟夏荷一起去。”香栀顿时有了力量,枕着顾闻山的胳膊赏了他一口香吻。
    ***
    尤秀心情不是很美丽。
    班上学生过了个寒假,把上学期的知识都还给她了。
    她撑着脸听完香栀和沈夏荷的诉求,迅速拿出本子写写画画帮她们做规划。
    沈夏荷昨晚上也被刺激的睡不着觉,听香栀说要来找尤秀制定学习计划,俩人一拍即合。
    “你俩在夜校的成绩我知道,我建议你们直接跟我班上四年级。正好学生家长送的挂历,我给你们分分,你们上学时拿给其他科老师,省的花钱买了。”
    沈夏荷问:“就这样?”
    “就这样?”尤秀指着纸上的时间线,拿铅笔尖点了点说:“听好了,栀栀在这学期暑假生孩子,开学前做完月子,过来上五年级。五年级期中夏荷生孩子,出了产房我给你补课。”
    香栀咽了口吐沫说:“就这样?”
    “就这样?你把学习想的太简单了。不要求进步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尤秀提高嗓门说:“听我的安排,等孩子学走路,你们上初中。孩子上幼儿园,你们上高中。孩子上小学,你们上大学。这样一套下来,开家长会再也不用担心妈妈是文盲啦。怎么样?是不是一点不耽误?”
    香栀吓得小牙发抖:“耽误倒是不耽误——”
    沈夏荷也吓得缩着肩膀:“就是太没人性了!!”
    明明是过来请教躺平学习的办法,结果俩人压力更大了。
    尤秀烦躁地咬着铅笔顶头的橡皮说:“真的没人性吗?我觉得没问题啊。为什么都觉得我没人性呢?我觉得考虑的很周全啊。”
    香栀嘟囔着说:“你...你要不然生个孩子试试。”
    尤秀胖手一甩,不屑地说:“我好端端生那玩意做什么。”
    “人不可能完全按照计划来,还得给自己留点私人空间。”沈夏荷说:“要不你处个对象试试,时间一眨眼就会没。”
    尤秀胖手一甩,继续不屑:“有处对象的时间,我还不如多编几套题呢。”
    咚咚咚。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有位女教师站门口神色复杂地说:“尤老师,外面有...有人找,还带着记者同志。”
    香栀欢呼一声说:“秀秀,是不是你替学生交学费的事被谁告发给报社啦?”
    尤秀脸上带着笑容,还不忘更正道:“是推荐,不是告发。”
    沈夏荷赶紧起来给她整理领子,尤秀抻了抻衣摆嘟囔着说:“怎么没个提前通知呢?我待会还有课呢。”
    香栀笑嘻嘻地推了她一把:“你快去吧,我等不及见你光荣上报了。”
    尤秀刚走到门口,看到一男一女两位同志。
    其中年纪大的女同志跟尤秀打招呼说:“同志你好,请问你是尤秀吗?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请你过目。”
    尤秀笑呵呵地接过工作证,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寻亲新闻栏目组’?没搞错吧?我刚跟亲人们一起过完年啊。”
    陈大姐经常面对这样的场面,脸上客气地笑着说:“那我把寻找你的同志叫进来,你不要太过激动啊。毕竟见到童年发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指腹为婚——”
    “......”尤秀僵在原地,喃喃地说:“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在陈大姐的说话声中,突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白胖白胖的男青年,像是个大白包子。他穿着旧军装,见到尤秀大喊了声:“狗二姐!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找你
    找的好苦啊!”
    喊完眼泪哗哗地流,仿佛见到了负心汉。
    “......”香栀和沈夏荷俩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尤秀。
    半晌,香栀来了句:“秀秀,你是真人不露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