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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不要当这样的父母
    香栀挂上电话,拿上钱包蹬着三轮车抄小路去往解放军医院。
    秦大夫正好出来,见到香栀说:“仙子 ,急吼吼找人?”
    香栀大冷天累出一声汗,压制住身上要漫出来的栀香,她问:“是不是有个跳海被救的?”
    秦大夫说:“有跳海的吗?今天就俩喝农药的啊。”
    香栀说:“那见没见着跟顾闻山很像的年轻人?”
    秦大夫反手指着住院部说:“还真有一个,也跟你一样急吼吼推人去住院了!难道是跳海的?!诶哟,年纪轻轻怎么跳海了呢,遇到什么困难了?”
    “这我可不知道,回见。”香栀推开三轮车往住院部去,路上遇到几个酒后斗殴的,还有扯皮打架躺公交车底下被自行车压了的。
    她问过护士,跑到二楼骨科病房,顾天朗正在门口转悠呢。
    “姐!你总算来了!”顾天朗拉着香栀往病房里去说:“对方一个劲儿哭,问也不说怎么回事。她腿摔岩石上出了很多血,报告刚出来。医生说要找他老师来看,情况比较复杂。还说有碎骨头要避免游离到主动脉,总而言之要马上手术。要不是我拉她一把,今天就是她的忌日啊。”
    顾天朗亮亮小手臂上的纱布说:“足足缝了六针!”
    “口头表扬!我跟你哥说,让你从明天开始不用出操了。”香栀推开门进去,一眼看到病床上捂脸流泪的王小梅。
    “怎么是你?!”香栀大步走过来,跟林映秋打了声招呼坐在病床边瞅着王小梅说:“是脚滑了吧?”
    “怎么会是脚滑呢。”林映秋坐在床对面,幽幽地说:“哎,花开花落终有告别的一天...”
    香栀现在就想让她告别了。
    王小梅没见着熟人还好,见到熟人,而且对香栀印象不错,一下子抱着香栀痛哭起来。
    她头发丝还是湿的,腿部搭在床架上,破掉的膝盖上方扎着止血带,看起来狼狈不堪。
    香栀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地说:“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跟我说,我帮你!”
    王小梅摇摇头说:“你帮不了,是我命不好。我没想到我妈能那样对我。”
    顾天朗提着暖壶回来,塞了个空茶缸给林映秋。林映秋看他,顾天朗低声说:“我不献殷勤,你也别坐着,赶紧给人家倒点热乎水暖暖身子。”
    林映秋接过空茶缸倒上水塞到王小梅手里,又要说话,香栀瞥了眼她说:“你俩下去买点生活用品。”
    林映秋被顾天朗拽着走出病房,还嘀咕着说:“马上要动手术了,我得在边上帮忙啊。”
    “你帮倒忙吧。”顾天朗说:“走,下楼发挥你特长去。”
    香栀关上门,学着冯艳开导人的口气,白鸽姐姐般温和地说:“小梅,到底怎么了?你有工作又年轻,干什么想不开啊。”
    王小梅抹着眼泪说:“你别告诉别人,我爸妈让我去相亲。”
    这事香栀知道,上回劳动时,王永杰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过王小梅不去相亲,看样子十分恼火。
    “我不想相亲,不想跟他结婚。”王小梅欲言又止,紧紧抱着大茶缸温暖自己...
    香栀看她在图书馆也是一个向往革命爱情的小姑娘,怎么一下子这么单了?
    感觉跟尤秀还不一样,尤秀那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她像是被刺激了。
    “难道说你心里有人?”
    “...嗯。”
    “哎。”香栀也不多问,陪着她坐了一会儿。
    护士过来给她量了体温,交代了待会需要动手术的事。然后问王小梅:“手术费用最迟七点要缴啊,你父母确定能到?手术前我们还要家属签字的啊。”
    王小梅说:“我爸不知道,我妈肯定到。到了就把手术费给你。”
    护士问清楚便走了。
    王小梅不停地看着墙上的时间,香栀感觉她很紧张,越逼近父母过来的时间,她越是频繁的看时间。
    香栀剥了个橘子给自己垫肚子,王小梅抱歉地说:“不应该浪费你的时间,你说你跟顾团长俩人多配啊。男女都有才有貌...不像我,我才二十一,我妈逼着让我跟一个离异军官相亲,对方还有孩子。”
    香栀怔愣着说:“你该不会因为这个跳海的吧?你糊涂啊,大不了咱不去呗。”
    王小梅沮丧地靠在床头,低声说:“我妈说那人是军官,年纪虽然四十好几有个孩子,但我要嫁过去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她说为了我好,昨天晚上还给我跪下逼着我大半夜去那人家里。”
    香栀气急道:“你有手有脚何必去给别人当后妈?又不是有感情基础!你妈真是胡闹!她有脸给你跪下,就是道德绑架你吗?!”
    王小梅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她迷茫地说:“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为了我好,还是想要个军官儿子出门撑面子。从小到大,她处处都说为我好,结果在我的婚姻大事上这样强迫我。”
    香栀给她喂了个定心丸:“你放心,你告诉我相当于告诉家委会。哪怕你不是军属,好歹也是部队职工!家委会宣传过,咱们婚姻自由化早就开始推行了,1950年就有了《婚姻法》,专门提过要婚姻自由,拒绝包办婚姻。你妈要是再逼你,你直接跟家委会反应,让冯会长去批评你妈。”
    “我爸看我就像是看废物,还让我滚。”王小梅捂着脸说:“我人生的意义难道就是嫁给四十多岁的二婚同志当后妈的吗!我不服气。”
    “你不光不服气,还绝不能服气。”香栀气得在病房来来回徘徊。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香栀上前握握王小梅的手说:“今晚我守着你,你什么都别怕。”
    王小梅看她娇小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连一个外人都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她妈为什么还要跪下来逼她!
    她竟然需要外人来帮助自己对抗亲生父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徐兰的身影跟护士一起出现的,香栀狠狠地横她一眼。徐兰焦灼地跑到王小梅病床前,看着受伤流血的左腿,哽咽地说:“大闺女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王小梅冷冷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爸呢?”
    徐兰说:“你爸...你爸出工去了。”
    王小梅嗤笑着说:“出工?这是又跟工友喝酒去了吧?他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
    徐兰恨不得打她一巴掌,怒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呢?你不知道你爸多担心你。父爱如山啊!”
    王小梅还真不知道。
    要是说父爱如山,那是一座压迫的大山还差不多。
    爱?真没感受到他的父爱。
    护士在边上等她们说完话,拿着病例和里面医生开的检查说:“马上要手术了,家属快点去把手术费缴了。她的问题很严重,我们会尽量保住她的左腿。”
    香栀大惊失色:“不是骨裂吗?”
    徐兰也说:“怎么会这么严重?你们该不会为了挣医药费故意乱收费吧?我告诉你,这位是顾团长的媳妇,你们要是乱收费,我找顾团长告你们去!”
    护士无奈地说:“虽然没有直接骨折,但有多块0.1厘米左右的碎骨,加上肢体供血出了问题,要不再快点,出现感染症状,她这条腿真要保不住了。”
    王小梅仿佛刚感受到疼痛,她整个人恍惚着惨白着脸说:“妈...”
    徐兰跟她点点头,跟着护士走出门口,赶紧上前拦住护士说:“同志,我问问这样的手术要花多少钱?”
    护士说:“这种精细手术要给留洋回来的专家做,手术费用和专家费、材料费、住院费等等,至少准备八十到一百五十元。不过她要是有职工保险的——”
    “天杀的败家子啊,好端端的非要寻死觅活,一下子怎么让我讨这么多钱,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香栀站在门口说:“我听说她的工资都在你手上,你要是不想出,就把她的工资拿出来。”
    王小梅肾上腺素的功能慢慢褪去,她开始感受到腿部如同被狼犬啃咬的撕痛感,她奄奄一息地说:“妈...我好痛,求你保住我的腿,我知道错了。”
    护士走回来看眼
    她的情况,拉住旁边的小护士说:“手术室准备好了吗?”
    小护士飞快地说:“五分钟后可以手术。”
    护士跟徐兰说:“赶紧交医药费,医院不是通知你带钱来了吗?”
    徐兰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手帕打开里面卷着零零散散的毛钞。香栀瞥一眼大约估计能有个五六元顶天了。
    徐兰不舍地说:“我、我没带那么多钱啊。要不然把手术先给我们做了?我们就是部队职工,肯定跑不了。”
    护士凶了她说:“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来之前已经跟你说过需要多少手术费,你怎么就不带过来?”
    徐兰说:“家里没有那么多。”
    护士说:“不是说存折压着也可以吗?!”
    徐兰支支吾吾地说:“家里的存折怎么能给外人呢。再说,她表哥徐彤要二婚了,人家还要彩礼呢。要是给她治好了她愿意结婚倒还好,要是治不好,她嫁都嫁不出去,我这不就成赔本的买卖了么。”
    香栀大步走上前,一把推开徐兰说:“护士同志,我这里有一百元,请你快点安排手术!”
    护士接过一卷大团结,点也没点塞给小护士说:“你去帮七号病床王小梅把手术费缴上!”
    小护士嘀咕道:“怎么现在才缴啊。我刚才告诉那位阿姨缴费在什么地方,怎么不给钱啊。真是什么人都有。”
    王小梅能听到走廊上的讲话,猛然发现她妈口口声声说爱她,看来还不如香栀同志对她的关爱多。
    她上班这些年几乎所有的工资都给了她妈,算下来远不止一百元!
    香栀跑回病床,笑着跟她说:“你妈把医药费给你缴上了,咱们别怕啊。”
    王小梅一把拽着香栀的手说:“等我出来,我找她要工资还给你。”
    香栀摸摸她疼出汗的脸,心疼地说:“先不管钱的事,你要好起来才行。为了别人伤害自己,太傻了!”
    “是啊...是啊,我真是太傻了。”王小梅躺在病床上,香栀和护士一起推着她往手术室去。中途遇到顾天朗和林映秋,俩人也帮着一起推。
    王小梅进病房松开香栀的手说:“香栀同志,我不想再犯傻了...你等我。”
    “我等你。”香栀目送王小梅进到手术室,接着三四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里面去。
    徐兰紧随其后,颠颠跑过来数落香栀说:“人家五分钟后就能手术,不给手术费也能手术,就你钱多!我告诉你,这钱我肯定不会给!”
    香栀坐在木椅上,不想搭理她。
    林映秋闻言说:“你是当妈的吗?我妈在我小时候为了给我换奶粉,都去卖血。你手上捏着闺女的工资还不给她手术费,你是个人吗?”
    徐兰噌噌噌走到林映秋面前说:“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少多管闲事!”
    林映秋说:“我不多管闲事今天你就见不到你闺女了!我告诉你,人最怕伤心!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也就嘴巴爱吧?一点手术费成了母爱的照妖镜,活该等你老了瘫痪在床她给你喂馊饭吃!”
    顾天朗咳一声,发现大家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不经意”地摸摸林映秋的手背,小声说:“不见林妹妹有这么彪悍的时候啊。”
    林映秋彻底解放思想了,她觉得不能为了个大瓣蒜改变自己。她恶声恶气地说:“林妹妹是林妹妹,我是我。我能跟她比吗?”
    香栀还想给她加油鼓舞呢,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徐兰看他们小年轻的腻腻歪歪互动,嗤笑着说:“到底还是岁数大点会疼人,年轻的就知道有伤风化。”
    香栀淡淡地说:“是啊,你找的多好,还没处对象就能把小梅疼到手术室里。”
    徐兰压着脾气说:“我找人算过,他们是天定的缘分。”
    香栀继续泼冷水:“是克星给的孽缘吧。”
    徐兰实在不敢跟香栀吵吵,她生气说:“我不跟你计较。”
    林映秋怒道:“谁愿意跟你计较似得。我要是遇到贵人愿意给我到手术费,我给她磕头都行。哪有想你这样拉个大驴脸,非要把闺女往火坑里推的!”
    徐兰听到里面王小梅痛苦的喊叫声,她无动于衷地说:“我是为了她好。”
    “真为她好就把选择权交给她。”香栀说。
    徐兰说:“你们就听到对方二婚年纪大了点有个儿子,其实人家父母是双军家庭,条件可好了!”
    香栀看徐兰也才五十岁左右,冷笑着说:“他跟你岁数差的更少,你要是这么可惜,不如你嫁过去享福得了。无痛多个儿子,比给你哥养儿子强百倍。”
    徐兰和王永杰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生了个闺女,曾经徐兰有胎八个月因为胎死腹中引产了,结果是个男孩。
    徐兰老跟王小梅念叨这事,恨不得让王小梅回到肚子里,让那个男孩出生。
    俩人不想绝后,对徐彤比对王小梅好太多,尤其舍得花钱。就指望着终老以后,徐彤能代替王小梅给他们摔盆。徐彤的儿子过来玩,他们还会跟别人说那是他们的孙子。
    王小梅的手术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五点。
    顾闻山中途过来,换了顾天朗和林映秋回去睡觉。
    香栀靠着他肩膀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气恼地说:“徐兰居然还去睡觉了,她可真行。”
    顾闻山摸摸香栀的小手,温乎乎的还不错:“明天想晒太阳吗?”
    如此猖狂的邀约,让香栀四下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顾闻山笑道:“别人不懂,你懂就够了。”
    香栀瞪他一眼。
    顾闻山小声说:“我只想让你快乐点。”
    走廊无人,香栀干脆歪在他怀里抱着精壮的胳膊说:“先不快乐了,情绪有点阴郁,想必更适合下雨天。”
    顾闻山揉捏着小脸,亲了一口说:“好,那改天。”
    等到王小梅手术做完,香栀已经在顾闻山怀里睡得东倒西歪。顾闻山拍着她的小脸喊了半天人才醒,闹得小护士以为多了位昏厥过去的病号。
    “术后可能会有轻微跛脚。”顾闻山跟揉眼睛的香栀说:“也许不会发生。最坏的可能是腿部血管发炎坏死,需要观察七十二小时。”
    “那我没事就得过来守着。免得被她爸妈气的,又把腿弄坏了。”
    清早,与王小梅关系好的于洋洋和冯冰花来看望她,香栀跟顾闻山吃了个病号餐。
    顾闻山送香栀回家睡了两个小时回笼觉,自己没合眼直接去职工处找处长谈话。随后喊了那位军官去办公室聊聊思想问题。
    香栀后面又去看望过几次,遇到过徐兰。
    而王永杰自始至终没出现过,估计正如王小梅说的,王永杰觉得她真是个废物,没必要再维系父女关系。
    ***
    腊月二十,农场里集体养殖的鸡鸭鹅和猪,除了劳力牛以外,全都被司务长拉走了。
    分给一帮一的兄弟部队一半,剩下一半还要给西院和职工发,轮到东院手
    里的少之又少。
    境况比去年差了许多,快到年关辛苦一年下来,还得勒着裤腰带过年。
    “咱们从今天开始放假!”香栀一点不留恋地收拾着桌面,明天她还要参加初一寒假说明会,还得拿寒假作业回来。
    周先生幽幽地望着墙上大挂历,在上面划了个叉说:“你妈不回来,我外孙女也不回来。这个年过着没意思咯。”
    “我让她们别回来过年的。”香栀想小花宝,昨天还在顾闻山的胸膛上狠狠哭了一气儿,后来又被顾闻山弄哭,惹得今天眼睛有点胀。
    周先生说:“哎,也是。今年我外孙女怎么也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听说别的省市也给了援助,咱们不能再给粮食出去了吧?”
    香栀说:“顾闻山说不给了,央区年底发了通告,全军表扬114部队是友爱部队,还说咱们114口号好。”
    艾四季说:“‘战友情深,永不放弃。齐心协力,共克时艰。’”
    大喇叭里口号天天喊,连艾四季都能脱口而出。
    周先生笑道:“这也是为了感谢人家上次的药物资源,一报还一报。团结就是力量这话一丁点没错。”
    艾四季有样学样,也在疯狂往包里塞东西:“诶,科长,我昨天看到王小梅出院了。是她同事接的她,看样子没回家,直接住在同事家里了。”
    “我让她住于洋洋家,你也知道徐兰和王永杰对她不好,免得回到自己家又被刺激。”
    她知道王小梅被她妈逼着跳海,那还是腿好的时候。现在腿也许会有后遗症,还不知道她父母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香栀还打算去看望王小梅,后勤农场有福利,一人发了十颗鸡蛋票,还有两根猪骨棒与一网兜黄土豆。
    周先生把自己那份给香栀和艾四季分了,艾四季自己一个人过吃不了太多,全给了香栀了。
    香栀乐呵呵地捏着鸡蛋票去看望王小梅,这些天感觉王小梅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过完年兴许拄着拐杖能复工了。
    “对,我没用我是个废物!你们别拦着我,我一头撞死得了!”王小梅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她站在平房院子里,被于洋洋拉着。
    徐兰叉腰指着王小梅的鼻子骂:“你就是死了我也不管,你那些钱我都给你买衣服买粮食了,少找我要!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她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也不装作热心肠的大姐了,凶神恶煞地冲着王小梅说:“你真是太不听我话了,你长这么大我操了多少心啊。我哪里不为了你好,你居然为了点钱要跟我和你爸断绝关系,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眼瞧着王小梅的情绪越来越崩溃,连话也说不出来,徐兰脸色露出一抹笑意。
    香栀冲上去抓着她的手腕往后扯!
    “啊——啊哟!”徐兰一时不慎滑到在地上,滚起来想要跟对方薅头发,抬头看到香栀时,赶紧收回胳膊。
    跟着一起过来的林映秋和顾天朗说:“刚才徐兰是不是笑了?她姑娘都要崩溃了,她还笑得出来?”
    顾天朗说:“当父母要是需要考核就好了。有的人就不配做别人的父母。”
    徐兰拍拍屁股,见到香栀过来了,又有看热闹的人请领导过来劝架,她走向王小梅伸出手说:“我命苦我认了,我养你这么多年,把我养你的钱都还给我!”
    王小梅脸上还有巴掌印,是徐兰趁着她没防备推到她,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扇的。
    香栀再次挡在王小梅面前,打掉徐兰的手,小腰一叉说:“你养什么了?各种不负责任,她最多是你跟王永杰睡了几次觉生下来的孩子而已!你拿什么爱她了?信口开河的大嘴巴子吗?!”